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208.異常感
    本來兩個警察還不當一回事兒,一提起韓金髮的案子,臉色就一下子變了。特意又對肖易明行了一個注目禮。

    肖易明卻沒有理他們,不光一雙眼睛閉着,還有些不悅地皺着兩條眉毛。

    馬曉南看到警察們的臉色微微一僵,正想輕輕搗肖易明一胳膊。還沒碰上,肖易明便突然睜開眼睛,倒驚得她一怔。這才發現肖易明的臉色是真不大好,兩條眉毛也皺得更緊了。

    “怎麼了”這肯定不是在鬧大少爺脾氣了,擡頭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小樓,“是不是有情況”

    肖易明冷着臉:“剛剛我不是在聽聲音。”礙於兩個外人在,他只能這麼說,“但是,確實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馬曉南愕然:“你不用聽,也能感覺得出來”

    肖易明受不了地瞪她一眼:“熟能生巧懂不懂就像警察抓多了壞人,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有問題一樣,我經歷了這麼多事兒,當然也有感覺了。我說你啊,按說你也經歷過不少了,難道你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馬曉南:“”生生地把不愉快咽回肚裏,“好好好,因爲我笨,我蠢,我白癡嘛”

    “”本來肖易明還真挺想用這幾個詞兒問候她的,沒想到卻被她自己一口氣說光了,憋了一會兒,倒忍不住抿着嘴笑起來。

    鄭含看看他們倆,也不由得淡淡地揚起嘴角。

    老胡把車停好,衆人便一起下了車。

    “這兩天沒什麼情況吧”老胡問那兩位同事。

    年長的搖搖頭:“反正我們過來的時候沒有。”

    年輕的補充道:“我們上班時間都會過來晃晃。一天要來好幾趟。”

    那天派出所找到老李夫妻的兒子後,小樓的院門已經被鎖上了。年長的拿備用鑰匙幫他們開了門。老胡點點頭,說聲謝謝。

    一腳踏進院門,肖易明的神色又一是懍,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腳步。空氣裏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不適感。好像有什麼粘粘的東西在四周飄蕩,時不時地碰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但又不像是膠帶貼在皮膚上的感覺,更像是某種溼漉漉、汗津津的液體在掠過擴張的毛孔輕輕滑行的感覺。惹得心裏泛起一層微微的噁心。

    馬曉南看他光站不動,臉上的表情也奇怪起來,只好問:“你又感覺到什麼了”

    肖易明也有點兒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不是吧,你還是沒感覺”

    馬曉南左看看右看看,只好搖搖頭。就算肖易明再怎麼奇怪,她也沒辦法。她的確沒有一點兒的異常感。除了熱還是熱,一陣一陣暖烘烘的風不停地撲過來,吹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肖易明只好衝着她嘖了一聲,繼續往裏走。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譏諷。

    老胡和鄭含打頭,首先開門進去。客廳裏仍然是那天他們進來過的模樣,唯一的不同是,地上一路拖行到廚房的胃液不見了。老胡低頭,在發現胃液最多的地方,仔細看看,那裏明顯留有較爲濃稠的液體幹掉的痕跡。接着走進廚房一看,果然,那裏的胃液也都幹掉了。

    鄭含仔細地嗅了嗅,不覺看向老胡:“沒有了。”

    老胡也嗅了一會兒,便也沉着臉點點頭:“嗯,是沒有了。”

    馬曉南反應快:“屍臭嗎”連忙也抽着鼻子,一邊走一邊嗅了好幾下。除了炎熱的空氣,什麼也沒聞出來。

    老胡:“天太熱了,氣味可能被蒸發掉了。”

    鄭含:“那就說明,屍體並不在屋裏,也不在附近。否則這個天氣,這會兒早就臭不可聞了。”

    老胡:“可是那天,我們確實聞到,臭味是從小樓裏散發出來的。到處都有淡淡的臭味。”

    鄭含想了一會兒:“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

    四個人聽得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暗自想着的,卻都大差不離。要麼屍體就是李家夫妻的,但是被別人處理掉了。要麼屍體是別人的,而李家夫妻又一直失蹤莫非是李家夫妻把屍體處理掉了

    那兩個同事說得很明白,他們都是在工作時間過來看看。這也無可厚非,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裏有案件發生。這完全就是人家給老胡面子,自己也有責任心而已。也就是說,在兩個同事的工作時間以外,有心人有的是時間可以進入李家小樓做要做的事。

    李家夫妻不是失蹤於前一晚,就是失蹤於第二天一大早。但是按照鄭含的那位長輩,也就是李太太的那位牌搭子所言,當天他們一起打牌,包括晚上留她喫飯時,一切都很正常。打牌,還是李太太主動叫的人。一般來說,家裏如果已經藏着屍體,是不太會再叫人上門打牌,又留人家喫飯的吧

    那麼有事發生的話,也就是客人走後,當天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這段時間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肖易明深吸一口氣,神色也凝重起來:“接下來,就讓我來聽一聽吧”

    本市療養院

    長長的走廊裏散發着淡淡的藥水氣味,偶爾會有三兩個老人在護士或者家人的攙扶下,慢慢地走過。這家療養院是市政府辦的,各方面的條件不是最好,但也過硬。最重要的是工作人員很正規。前兩年,爆出了好幾傢俬人療養院虐待老人的醜聞。不是連着抽老人的耳光,就是故意不給喫不給喝,甚至還有把老人綁在牀上,三更半夜地進行毆打,以至於老人的慘叫聲連附近的居民都聽得一清二楚。市裏面也是又驚又怒,趕緊地下狠手肅清一番。總算有點兒成效吧。

    新來的小護士跟在年過四十的護士長後頭,還懷着一種第一天上崗的新鮮和激動,左看右看,覺得條件真比自己想像中要好得多。

    護士長介紹道:“我們這裏主要收一些生活可以自理,以及輕度疾病的老人。所以,基本沒有大小便失禁、喫飯都要人按時按點喂的老人。但是相對的,收費也沒有那些專業機構高。”

    小護士認真聽着。聽到沒有大小便失禁,便偷偷地鬆一口氣。走在前面的護士長其實聽到得一清二楚,但也笑笑,並不點破。多少親生子女都喫不消這個,何況只是拿工資幹活的外人。人之常情。

    護士長:“我們這裏標準有三種。一種四個人一間房,一種兩個人一間房,還有就是一個人一間房。”

    小護士快嘴快舌地道:“哇,一人一間的都是家庭條件好的吧”

    護士長轉頭看她一眼,笑道:“也不一定。”

    小護士:“咦爲什麼”

    護士長:“我們這裏兩個人一間房的最搶手。老年人最怕的是什麼冷清,沒人陪。但又不能太熱鬧,怕勞神。四個人太多,一個人太少。兩個人嘛,正好可以打打夥伴,還能談談心。所以啊,有些人家明明住得起一個人一間房,但住了一段時間後,都情願減低標準,住兩個人一間的。”

    小護士長點點頭,但還是道:“我就喜歡一個人待着。還是有點兒私人空間的好。”

    護士長聽得笑了:“那是你們小丫頭的想法。”

    然後,一面繼續介紹,一面帶着她上上下下地看一遍。走到第三層時,護士長卻只帶着她往裏面三四間一走,就轉回頭了。小護士不覺停下腳步,好奇地向裏面看一眼。裏面大概還有五六間房間,但門都是緊緊關上的。可是走廊底,一般是牆的地方卻有單獨的一間房,門是微微敞開的。從門裏好像傳來一些細微而有節奏的聲響,吱吱嘎嘎的,很像電影裏面放的,搖椅在緩慢晃動時發出的聲音。

    有人吧

    小護士轉過身,又向那門走近一步。微微敞開的門,被一陣風拂動,似乎又打開了一些。可以看到露出一塊地板,地板上的光影正在時亮時暗。大概是因爲房間裏窗簾被風吹得輕輕拂動了吧。

    除此以外,裏面好像還傳來某個人的低低呻吟。應該是位很上年紀的老太太,聲音很虛抖得又厲害,噝噝地響着,好像喉嚨在漏風一樣。聽了一會兒,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在唱什麼歌兒。

    小護士越發好奇起來。正想再上前一步,身後忽然傳來護士長的聲音。

    “該往這邊走了。”

    小護士驚得一跳,慌忙回頭,就看到護士長的臉色有點兒冷,不很高興地盯着她:“不是讓你跟我後面的嗎這才第一天上班,就想亂跑了”

    小護士咬了咬嘴脣,不敢頂嘴。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第一天上班就惹直屬領導不高興,以後就別想有好果子吃了。連忙乖巧地露個笑臉,趕到護士長的身邊。護士長略嫌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沒多說什麼。

    但年輕人畢竟好奇心旺盛。尤其像這種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是沒什麼社會經驗,但也不代表她就不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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