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294.屍檢報告
    這個叫簡寧的人可真不好相處。雖然臉上有微笑,可是可是那種源源不絕的壓迫感是怎麼回事而且,這種壓迫感不是排山倒海式的,而是絲絲縷縷,全方位、無死角地包圍過來,不知不覺地就從毛孔滲透到自己的身體裏了。

    男人努力地清了清喉嚨:“那天,他剛巧也和一個朋友在那邊喫飯。上完洗手間出來,正好就看見肖易明把你的名片給弄丟了,於是他就撿了起來,才發現原來你也在和朋友喫飯。”

    說到這裏,男人小心地看了一眼簡寧的臉色,接着道:“所以他並不是有意在掌握你的信息,只是剛巧碰到,他記憶力又比較好而已。那天以後,他也沒有再刻意調查你。”

    簡寧:“”

    男人:“他說,你可能會誤會他在調查你,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

    簡寧:“”

    男人:“”

    簡寧一點兒表示都沒有,男人便也不敢妄動。

    靜了一會兒,簡寧忽然大笑起來。當然還是不能和武俠小說裏那些粗豪的漢子們相比,但對於一個總是習慣於微笑、彬彬有禮的人來說,已經是大尺度的了。

    對面的男人完全無法分辨他究竟是真心在笑,還是怒極反笑,有點兒心驚膽顫地看着他仰靠在沙發上,笑了一會兒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單手輕輕掩住嘴。他低着頭又無聲地笑了一會兒,終於又恢復到之前的微笑。

    “好了,”簡寧兩隻幽黑的眼睛再一次對上了他的眼睛,那源源不絕的壓迫感終於緩和許多,“說吧。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從心底裏升起一股激動。這就表示,簡寧要過問他的事了。

    他眼睛裏閃動着欣喜的光芒,嚥了一口口水,馬上回答:“我叫皮學敏。”

    警局這邊當然不會想到,他們正在想方設法尋找的皮學敏,此時此刻正坐在簡寧的對面。

    驗屍報告已經送到了老胡的手上。這麼快就能出來,當然是鄭含加班加點的成果。老胡迅速而又有重點地看了一遍報告,眉頭上便相應地打出好幾個結。

    “死因是失血過多引起的休克”老胡喫驚又狐疑地看着鄭含,“可是”雖然他剛剛纔看過,也確定自己記憶力還沒有糟糕到看完就忘的地步,還是立刻又將報告翻了回去,“除了腹部被剖開的那一刀,又並沒有發現其他傷口”

    報告是鄭含自己寫的,當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雖然肚腹被剖開,看起來很可怕,但其實那一刀也不是致命傷。準確地說,那一刀就只是剖開了皮膚,並沒有傷到裏面的臟器。

    死者純粹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死的。

    老胡端着驗屍報告呆了一會兒,只好呵地一笑,將驗屍報告丟到辦公桌上。

    他可真不想得出一個結論,但似乎他們好像又碰上一件不該碰上的案件了。

    “哦,對了,”鄭含又想起一點,“在死者的衣服上、鼻腔裏,都發現了一種未知的粉末,技術部已經在檢驗了。”

    老胡不覺又擡起眼睛:“毒品”

    鄭含搖搖頭:“不像,他的血檢沒有任何問題。”

    老胡敲了一下頭:“也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吸毒的。”

    死者雖然臉色很不好,有點兒憔悴,但身體還是很健康的,還有點兒微胖。而吸毒人員通常都是瘦得皮包骨頭,一臉讓人看着就很不舒服的死相。

    但是案件的調查也不是毫無進展。至少他們還是搞清楚了死者的身份。

    在死者的褲子口袋裏發現了皮夾。雖然皮夾裏沒有證件,但是所幸發現了一張便箋,上面抄着一串手機號碼。他們打過去後,發現是死者的一個久別重逢的老同學。正是在這位老同學的協助下,已經查明死者叫衛曉武,在一家小公司裏做銷售。

    他們隨即又和那家公司聯繫過。上司和同事都反應,衛曉武平時人緣不錯,愛說愛笑,挺熱心的,工作也很積極。但將皮學敏的照片拿給他們看,就一個一個地搖起頭來,都說從來沒見過。得知衛曉武慘死在別人的家裏,大家都喫驚極了,好幾個同事還紅了眼睛。可見,說他人緣好並不是客套話。

    一個跟衛曉武走得比較近的同事還憤憤地說,衛曉武還經常去義務獻血呢,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沒好報。

    話是這麼說。

    老胡當了一輩子的刑警,死於非命的好人見得也不少了。

    不過,做壞人也不見得就能過得爽。下場更慘的,也多得是。

    起碼,好人死了,還有人憤憤不平。壞人死了,吐口水都不及呢。反正他是不想自己死了,還要被人吐口水。

    後來,又問了一下皮學敏這邊的鄰居、同事以及朋友,也都說從來沒有聽說過衛曉武,更沒有見過這個人。

    目前的調查,完全不能將這兩個人聯繫起來。

    可是皮學敏的家再怎麼查也沒有強行進入的痕跡,只能是皮學敏自己放衛曉武進去的。如果他們根本就是陌生人,爲什麼皮學敏會放衛曉武進去,而衛曉武又怎麼會來到皮學敏家呢

    這是一個雙向的難題。

    老胡說:“我讓人去調取他們的通訊記錄去了。也許,他們在有意向周圍的人掩飾彼此的關係。但是,總是要想辦法聯繫的吧希望通訊記錄能有發現。”

    鄭含想想,忽然提出了另一種思路。站在法醫的立場上,他更容易立足於屍體的情況。

    “或者,也可以查一下義務獻血這條路。”他建議。

    “嗯”老胡一時還沒抓到重點,“爲什麼”

    鄭含:“死者死於失血性休克,可是我們在現場卻基本沒有發現血跡。這麼多的血上哪兒去了呢”

    老胡一怔。

    鄭含:“先不管兇手用了什麼兇器,什麼手法辦到的,但是這麼多的血既然沒留在現場,那就必然是被兇手拿走了。考慮到衛曉武是個經常獻血的人,是不是拿走他的血本身就對兇手有着重要的意義”

    老胡張開了嘴:“”作爲一個警察,他習慣性地認爲,這是法醫應該解決的技術性問題。警察的思維方式,更傾向於排查社會關係,找出兇嫌和死者之間的利益糾紛等等他真是沒有這樣想過。

    “對啊,小鄭”老胡一下子站起來,情緒昂揚地笑起來,“好”很欣喜地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一轉身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面穿一面叫上另外兩個同事。

    鄭含自告奮勇地道:“我跟您一起去。要跟醫院方面打交道,我應該能幫上忙。大學好幾個同學畢業後都留在我們市了。”

    驚得那兩個同事猛抽了一口氣。

    一個道:“啊學法醫的去做醫生”

    另一個更頑皮:“那可是大活人啊經得住嗎”

    “呸”惹得老胡差點兒一口唾沫吐到他們臉上,“人家小鄭本來就是醫生,是後來轉行的。”

    鄭含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釋。眼見着,驚得那兩個同事猛抽了一大口氣。

    既然有了鄭含,老胡便自己和他一組,讓那兩個同事另成一組,大家分頭行動了。

    老胡的意思是先去趟人民廣場。因爲人民廣場經常停着一輛獻血車,正好從警局過去也是順路。老遠就看那個畫着紅十字的南血車停在廣場的入口,旁邊人來人往,也有一些真進去獻血了。

    老胡和鄭含上車一看,也真巧了,其中一個醫生還真是鄭含的同學。

    老胡連忙掏出衛曉武的照片。

    同學接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便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嗯,這個人是見過幾面。大多數人每次也就獻個20,他都是自動要求40。所以我對他有印象。人也不錯,總是笑嘻嘻的,老說自己身體好,多抽一點兒沒問題。”

    老胡靈機一動,連忙又拿出皮學敏的照片:“那這個人呢”

    同學也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可惜,這次沒有驚喜了。

    他茫然地搖了搖頭:“這一位真沒印象了。”

    老胡泄了一口氣,想想又問:“那個衛曉武,每次都是一個人來獻血嗎”

    同學:“那倒不是。每次都和好幾個人一起來。”

    老胡眼睛一亮:“好幾個人”

    鄭含也不覺注意起來。他揣測老胡問這個問題的原意,可能也就是問出個把熟人,結果超出預期這麼多。

    “對,每次都是。”同學也覺得這一點不太平常,“我們有的時候也會碰到情侶結伴來,或者是特別要好的幾個朋友,也就頂多三四個人來吧。可是他一來,五六個,七八個,甚至十來個人。而且,除了他自己,很少有重複的人。”

    老胡和鄭含都聽得皺起眉頭,互相望了一眼。

    “而且,”同學又補充一條也許很重要的信息,“看得出來,那些人彼此之間也是不熟悉的。給他們抽血的時候,等着的人連話都很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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