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300.又有案子
    鄭含看一眼老胡,只好接起來:“喂,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略略一靜,傳來一聲低低的、悅耳的笑聲。男人的聲音。鄭含一下子反應過來,微微地蹙起眉頭。

    “終於打通你的電話了。”男人的聲音略偏低沉,但並不會顯得喑啞。

    想當年,光是靠這把可以去當專業配音演員的聲音,他就迷死了不知多少無知少女。只怕現在,也依然殺傷力十足。

    鄭含淡淡地道:“哦,是你。”

    “”再開口,對方的聲音就透出些淡淡的無奈和不滿,“這麼多年不見,你就只有哦,是你”

    鄭含的眉頭舒展開來,但眼神裏開始透出不耐煩:“你不會爲了打電話給我,特意換了一個新號吧”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對方原來的手機號不是這個。呵呵,不用腦子也知道,一定是剛纔在獻血車上的同學轉手就將他的手機號發了過去。

    手機那邊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一點兒也沒有被他識穿的窘迫。

    老胡在旁邊問了一句:“是認識的人啊”

    鄭含點了一下頭:“嗯,是我大學一個同學”

    還沒說完,老胡的刑警底子又開始發作,馬上道:“啊,是不是剛纔在獻血車上,你那個同學說的跟你並列系草的叫叫”一拍腦袋,“楊正遠”

    鄭含都快哭笑不得了:“嗯,是他。”

    有的時候,老胡還真不是一般的八卦。講了那麼多沒記住,偏偏系草那麼無聊的事就記住了。

    楊正遠也聽到了他和老胡的對話:“你和朋友在一起嗎替我問個好吧。”

    鄭含:“”不易察覺地抿了一下嘴脣,“不必了。我現在正在忙,你要沒事兒的話,我就先掛了。”

    “哎,等一下”

    鄭含只得又將手機貼回耳邊,沒什麼情緒地道:“快說。”

    “是關於同學聚會的事。”就算看不到那個人,鄭含就是從聲音裏也能聽得出來,他肯定又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的護花使者作派,“忘了告訴你,可以攜伴參加哦”

    “”鄭含眉頭隱隱一跳,他會這樣問,也就是表明他已經知道了,“你怎麼知道我有伴”

    不可能是從同學那邊知道的。他本身就跟同學們接觸不多,和馬曉南的事兒還沒跟他們說過呢。

    鄭含有點兒不悅了:“你該不會做了多餘的事吧”做了什麼調查之類的。

    楊正遠笑道:“放心,沒人會去打擾你的伴兒。我這麼忙,哪有那麼無聊”

    鄭含不大相信。雖然他說他很忙,這是不用懷疑的,但是無聊那一點就真不好說了。以他跟他多年的相識來看,楊正遠何止是無聊,簡直無聊透頂:不管他有多忙,永遠不會影響到他那顆無聊的心。

    楊正遠大約也猜測到了他的想法,因爲他又聽到了那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笑聲。猛一聽很瀟灑,其實只有無賴而已。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以來,除了他知道這個男人的惡劣本質,就沒有一個人不被他華而不實的表象迷惑。男女老少通殺。

    鄭含纔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浪費感情,臉上、聲音都沒什麼起伏地回道:“到底有什麼事我在工作。”再不說,就掛你沒商量。

    “我想說的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楊正遠微微收斂,那無聊的笑也沒有了,還透出點兒責備,“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鄭含:“”嘟的一聲,直接掐斷了通話。

    和鄭含長年累月地在一起,老胡馬上敏銳地感覺到鄭含那點隱祕而微弱的不快:“怎麼了”

    鄭含卻又朝他淡淡地一笑:“沒什麼。”

    老胡抿了一下嘴,正想再說兩句,忽然手機又響起來。這一回,真是他的手機在響。原來是警局打過來的。剛接起來,說了一個喂字,那邊就如流水一般地說明情況。

    “胡隊,又有案子了,快帶上鄭醫生直接去現場吧。”

    老胡皺起眉頭看一眼鄭含。然後看向簡寧。

    簡寧笑道:“看來今天講不完了。”

    老胡和簡寧匆匆離去,現場又只留下簡寧一個人。要不是被他們打斷,他早就查完整個現場了。

    簡寧確實發現了一些東西。

    在貼着窗臺的地板根兒裏,有一些發白的粉末。但跟地上畫出陳屍形狀和位置的白線比,便會發現,這些粉末並不是純白的,而是微微發黃的,更接近米色。

    簡寧蹲下身子,用一張便籤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些粉末,摺疊好。這個東西,他也沒辦法分辨,得請專家幫忙。

    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響了七八遍,那邊的人才慢慢悠悠地接起來。什麼話沒說,連一個喂都還沒出來,就先傳來一個大大的、長長的呵欠。

    簡寧只好聽着那一聲呵欠幾乎像一聲詠歎似的,極其緩慢地過去,才帶着一點兒寵溺的笑意問:“昨晚又煉藥了”

    又慢了好幾拍,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年輕女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嗯”

    不是丁小曼,還能是哪位專家

    簡寧笑着輕嘆一聲:“別那麼財迷,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丁小曼毫不猶豫地否決:“那怎麼行就我那奶茶小店,掙得哪兒夠花。”

    簡寧挑挑眉:“嘴巴別那麼挑,你掙得都夠你花兩輩子的了。”

    丁小曼:“喫遍天下美食可是我畢生的追求,什麼都能忍,就是這個不能忍。”

    簡寧無語了。

    丁小曼:“什麼事啊”

    簡寧看看手裏摺疊好的便箋:“我這裏有點兒東西想請你鑑別一下。”

    丁小曼:“什麼東西”

    簡寧:“一種米白色的粉末。”猜測了一下,“可能,跟那個地方有關係。”

    丁小曼靜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微微亮起來:“你確定”

    簡寧略皺着眉頭評估一會兒:“目前有七成把握。”

    丁小曼:“好,你馬上送過來。”

    簡寧剛要動,又聽丁小曼加一句:“這回收錢的啊不打折”

    “”簡寧一揚眉毛,輕笑起來,“好。不打折。”

    她這是還惦念着上回青虯事件害得她虧本了呢

    老胡和鄭含開車趕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新的案發現場。這一回不是居民樓,而是一間有點兒老舊的小平房。

    這一帶正在搞拆遷,持續了有三四個月。除了少數幾家還在僵持着,希望可以再多拿一點兒錢,十家有九家都已經搬去新房了。所以,儘管警察來了一大批,周圍也並沒有多少圍觀羣衆。

    一個老同事正臉色蒼白地站在外面,一隻手捂住嘴,像是要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老胡一看,就覺得有點兒不大尋常了。如果是新來的頂不住也就算了,這可是在他手下幹了好幾年的老人兒了。便連忙過去叫了他一聲。

    “裏面什麼情況”老胡問。

    不問還好,一問,老同事的臉上頓時一陣激烈的波濤洶涌,哇地一低頭,吐了一大口的酸水。

    驚得老胡拉着鄭含迅速地往後一退。

    老同事捧着肚子喘上好幾口氣,才苦着臉往裏面一揮手:“頭兒,你們自己進去看吧。”

    老胡有點兒怔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往小平房裏走去。從外面看,小平房就是以前最常見的那種一門三屋,中間正屋,兩旁臥室,後面應該還有個小院子,帶個小廚房。面積雖不大,但結構倒是很實用的。雖然現在的人都對這種房子沒眼看了,但在老胡年輕的時候,這種房子還是挺招人羨慕的。

    這樣的房子拆遷的話,能換上兩套六十多平方米的小樓房。

    老胡一面默默地算着賬,一面往裏走。一進正屋,又碰上幾個人,裏面還有鄭含的小助手,臉色都不大好。

    鄭含問小助手:“東西都帶來了”

    小助手點點頭。

    鄭含又問:“進去過了”

    小助手老老實實地說:“還沒,等你和胡隊來呢。但是”乾嘔了一聲,好不容易又忍住,指了一下東面的臥室,“站在門口看了一眼。”

    鄭含微微地抿了一下嘴。只是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這些有豐富現場經驗的人就都變成了這副模樣

    見老胡和鄭含向東面臥室走去,幾個人也只得壯起膽子,勉爲其難地跟上。門是打開的,剛好可以站兩個人。老胡和鄭含肩並肩地往裏一看,頓時從胃裏涌起一陣強烈的不適,同時脊背上也竄起一陣麻酥酥的寒意。

    沒有臭味。

    沒有任何的異味。

    因爲那具屍體並沒有腐爛,而是變得乾癟癟的,像一條被風乾的鹹魚。整個人的上半身倒躺在地上,下半身還掛在牀上。右腿伸得較直,左腿略微彎曲着,似乎是在蓄力要蹬出去。然而還沒等這一腳蹬出去,死亡就已經降臨了。因爲水分的流失,皮膚收縮得很嚴重,兩隻眼睛顯得格外的大,造成一種死者十分驚恐,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的效果,上下兩排牙齒也完全暴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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