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醉川 >第七章 毀經
    不周天的三位門主看着陸懺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表情卻是慢慢凝重起來。

    見陸懺將譚雨筠打暈,郗鴆暗自打量一番,突然掩嘴媚笑道:“弟弟莫不是瞧上了筠丫頭的這張臉這樣好了,我和你打個商量,你把經書給姐姐,這丫頭就歸你了,如何”

    陸懺眼睛一轉,也跟着陪笑道:“多謝姐姐美意,要說這女人長得着實好看,既然姐姐這樣說了,我便卻之不恭了,只是這人我要帶走,經書我也是要帶走的。”

    “不行”池怒濤冷哼一聲,又道:“若想活命趕快交出經書。”

    陸懺早想到這三人會一同向他發難,他毫無驚懼之色,反而擺出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他雖初涉江湖,但在碧林軒那等魚龍混雜的地方賣藝多年,深知若想活命,需在氣勢上便不弱於敵手,這樣對方纔難以猜透自己的深淺。

    果不其然,在他展現出玄妙身法後,那三人並未立即出手,不周天這三位門主疑心本就重於旁人,在不清楚對方身份之前,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願做那出頭鳥。

    陸懺知道自己已經勝了先手,笑着將丹闕經翻開幾頁,說道:“姬門主,你是不是運好了你的沾水七勁,正準備從我手裏硬搶這經書啊。”

    衆人一觀,姬半山氣力果真早已凝於雙腿雙掌之上,他怒聲道:“我便是要硬搶,那又如何,爲了這經書我那徒弟梁昀慘死在齊沐生手上,這經書就應該是我的。”

    一旁的郗鴆和池怒濤聽了這話皆是神色一變。

    陸懺見此,心底不由得嘆道:“這魔宗三門並非同仇敵愾,不過都是爲了自己的私心罷了。”一念及此,他左手抓住經書右手猛地從書上扯下一頁來。

    三人見他如此作爲,大驚失色,皆是下意識上前一步要奪取經書,沒等他們邁出步子,便聽見陸懺說道:“上前一步,我便撕一頁,兩步我便撕兩頁。”

    這話一出,驚得三位門主一動卻也不敢動了。郗鴆見狀眼波流轉,只得乾笑道:“弟弟莫急,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可千萬別毀了這書。”

    陸懺也道:“好說好說,美人兒姐姐,你既然說這女人歸我,那還不快把解藥給我,若是死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郗鴆看着陸懺手上的被撕毀的經書一陣肉痛,不得已只得拿出一瓶解藥來拋給陸懺。

    陸懺收好解藥,一隻手拿着經書,另一隻手攥着那被撕下來的殘頁,面無表情道:“姬半山,你說你那徒弟偷經不成身死劍下,這經書便是你的,幾十年來這天下又有多少人爲這經書丟了性命,照你這麼說,經書應該給那些死的人多的門派纔對,怎麼着也輪不到你身上吧。”

    姬半山聞言冷哼一聲,陸懺又道:“我知三位的能耐,今日我還是這規矩,我稍後便要帶着這女人和經書離開,你們若是追來一步,我便撕一頁,如果敢來搶經,我便毀了這經書,誰也別想得到。”

    姬半山眼神微眯,心想:“這子恁的殺伐果決。”他們三人知道,若是硬上,恐怕真是要落得個一言不合玉石俱焚的結果。

    他們乃是不周天三門門主,也算是令江湖上聞風喪膽的人物,誰曾想到如今竟栽在一個少年手裏,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三人殺的人也能堆得起一座山來,何時像今日這般憋悶。

    只是眼睜睜的看陸懺扛起譚雨筠,竟還朝他們三人道了一句:“後會有期。”

    陸懺肩扛譚雨筠,腳下輕功施展到極致,他早已疲乏不已,但哪裏還敢停下腳步,只得忍着痠軟奮力逃命。

    奔了十多裏去,回顧身後,那三人果真沒有追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若非有丹闕經做要挾,他今日也難以脫身。他心謹慎,又多繞了幾個彎,這才轉道回了杭州城去,跑過幾條低矮巷子,在一出隱蔽的地方,破陋的屋露出身形來。

    這是陸懺在杭州城的家,他與師父藏身在這市井之間,多年以來,無人察覺,想來也是因爲這處極爲偏僻的原因。

    進了木屋,將譚雨筠放在牀上,他便從郗鴆給的解藥瓶裏取出一顆塞進她的嘴裏。不出半刻,譚雨筠的嘴脣青紫之色已然消除大半。

    陸懺看了看藥瓶道:“果真好用,說不定以後還有用處。”便將那藥瓶帶在身上收好,有備無患。

    一夜的奔波,睏意悄悄襲來,看着牀上依舊昏睡的譚雨筠,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靠在牀邊打起盹兒來。

    天將亮時,陸懺忽覺自己脖子上冰涼涼的架着什麼,睜開眼,只見一把短劍橫在他的脖頸處,那短劍甚是鋒利,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割開他的喉嚨。

    他不以爲意地笑笑,對着身後拿着短劍的譚雨筠道:“姑娘,你這又是在折騰些什麼。”

    譚雨筠手中短劍貼着陸懺皮膚,加了些力道,威脅道:“少廢話,把丹闕經交出來。”

    陸懺看了看頸間的白玉般的素手,苦笑道:“要經書沒有,要命倒是還有一條。”譚雨筠聞言,丹脣微啓,厲聲道:“你少耍無賴,昨夜經書明明就是被你奪了去。”

    陸懺心頭打起鬼主意來,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那時經書是在我手裏不錯,可現在確實是沒有了。”

    譚雨筠疑心又起,只能順水推舟道:“誰奪走了經書”

    陸懺答道:“沒被誰奪走,是被我毀了。”

    譚雨筠心中一震,不信道:“臭狐狸,你少騙我”

    陸懺苦笑道:“我騙你做什麼,不信你看,就只剩下這一頁紙了。”說着從懷裏掏出了昨夜撕下來的那一頁經書,在她眼前晃了晃。

    譚雨筠一隻手取走那頁經書,放在眼前觀了觀,看了半晌,身體一下子像是沒了大半氣力,只是悶聲問道:“爲何要毀掉經書”

    陸懺攤手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打不過就只能以經書做要挾,誰知道那三個人步步緊逼,我只好在他們面前毀掉了,要不然哪裏有時間帶你逃跑。”

    譚雨筠聽了這話,心頭五味雜陳,自己不惜叛離不周天,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絕世真經,如今經書被毀,自己的一切準備設計竟成了夢幻泡影,竹籃打水一場空。

    再看陸懺,心道,這臭狐狸雖然毀了真經,但卻是爲救我一命,錯處也不是全在他身上,只怪我過於心急,沒有想到三位門主竟然早一步設下圈套,到底是功虧一簣。

    思來想去,一時間竟也沒有了殺陸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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