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伊秋與郭嘉並無媒妁之言,在別人以及郭母眼裏,就只能算是個通房。漢朝一般男子都會有妻妾侍和通房,所以除了正妻,其他人並不被允許居住在主臥,即使像郭嘉這樣還沒取妻的男子,也是一樣。

    如今她用了一整天剛把偏房收拾妥當,卻不想郭嘉這個學癡看了算術啓蒙以後,竟然連夜不寐,整整磚研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伊秋見郭嘉眼下一片黛色,面色蒼白,即惱他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又心疼他憔悴不堪的模樣,當即押犯人一樣將他推到房間裏,並守着他,非得看着他入睡不可。

    “秋,我不困。你把那本算術入門再給我看一眼可好,說不定嘉夢過一場,就全懂了!”

    望着對方眼裏的渴求,伊秋的心房鬆了一點,然後將藏在背後的竹簡遞給對方。

    郭嘉接過來,趕緊飛快看了起來,簡直堪稱一目十行。很快,他便如約將其歸還給她,然後又用明亮的眼睛盯着她,彷彿她的臉上有朵花似的。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睡覺。”伊秋被他看得臉色發紅,不由嗔怒,而郭嘉則將她的表現納入眼裏,且笑眯眯道:“嘉剛纔表現可好?”

    “好!那又如何?”伊秋面對這個就是不肯睡覺的大男孩,真是有點束手無策。

    “都說香吻乃安眠之良藥,那秋親我一下,嘉很快便能睡着啦!”

    “……”伊秋對於某人的歪理十分無語,但看對方虛弱強撐的樣子,立時心軟,便照着對方的脣,印上自己的一片溫熱。

    兩脣相碰,郭嘉立馬得寸進尺,攬過伊秋的背,再順手下滑,固定住對方的腰,破開她的脣齒,將舌頭探入她的口腔,吻得溫和醉人,卻不容人拒絕和逃脫。

    一吻過後,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亂,伊秋靠在郭嘉的胸膛,聽着他動人的心跳聲,慢慢地也有些犯困,便慵懶道:“奉孝,我們一起睡。”說着還爲兩人脫掉多餘的鞋襪,並且還十分不放心的將人壓在底下,接着便淺淺安眠。

    約莫兩三個時辰的時候,伊秋忽然被郭嘉突然發出的聲音驚醒。

    “嘉明白了!”郭嘉興奮得手舞足蹈,眼睛卻是緊閉着,似乎真的是在夢中繼續思考出了未解之惑。

    人的大腦是需要休息的,像郭嘉這種睡着了還在運轉頭腦之人,無怪乎體質不好,真是令人憂心。

    呆呆地看着對方,見對方終於呼吸平穩,沒有怪狀,是真正的休息以後,伊秋趕緊回到自己的屋子,將所有自己寫的東西一絲不落地重新收起來,放到一個十分隱祕的角落藏好。

    及至正午,陽光明媚,伊秋有意令郭嘉多睡一會兒,但又怕他醒來頭疼,顛倒晝夜,便將弟弟喊來,讓他去叫郭嘉起牀,自己則去做飯。

    伊秋在現代是個被親身父母拋棄的孤女,後來被一家人收養,反而待若珍寶,所以自從父母不在以後,她回憶起他們的好,便更懂得珍惜,也更相信緣份。

    來到東漢末年,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認識了很多人,卻從來沒有一個像郭嘉這樣,會影響她的心緒,所以在察覺自己的情感之後,她便要決定小心經營。

    根據她如今的瞭解,郭嘉一方面是個很有才華和個性的人,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個習慣很不好的人。

    如遇合談之人,常通宵達旦,一宿暢飲;時而看書又會廢寢忘食

    ,另外還常醉在酒家,喫食隨意……

    想到這些,伊秋不由皺起了眉頭,同時又暗暗心驚,原來早在郭嘉踏入天香樓那刻,她便無時無刻不留意着他。

    她其實很像一隻烏龜,即使喜歡或者欣賞某些人,卻從來不會主動去攀談,而是相信順其自然。

    只是在自然相遇以後,則是無悔的付出。很奇怪的一套做人原則,但伊秋卻對其格外地執拗

    和認真。

    要照顧好郭嘉,讓他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伊秋打定主意,便決定從飲食和習慣上入手,對郭嘉潛形成潛移默化的影響。

    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幾年,伊秋髮現漢朝其實對外很開放,所以像香菜、葡萄、石榴、白糖、醬油等東西都是存在的,並且做飯也有蒸煎炸煮等不同方式,只是用料上還有很大區別,遠沒有現代那麼豐富。

    伊秋的父母身體都不大好,在她剛上大學那會兒,父親便去世。也就是從那時候去,她從一個被嬌寵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獨養女,變成了要肩負整個家庭的頂樑柱。

    伊秋生活在現代的農村,是農村戶口,但其實除了有田地之外,和城裏人差別不大。

    她自小學習成績優異,最後更是考上重點大學。當時父親還很高興的通知自己的戰友來慶祝,卻最終沒有等到。

    父親故去,母親身體每況日下,她便一邊上學,一邊兼職。

    在大學時候,空餘時間很多,伊秋髮過傳單,賣過奶茶,做過導購,在燒烤店,飯店等地方呆過,辛酸的同時,也擁有了很豐富的人生經驗。

    素袖挽起,伊秋也不會特別出名的菜,只炒了一盤胡蘿蔔肉絲

    ,又弄了兩個素菜和一道蓮藕湯。

    並不是她不想做更好的,實在是以現在的條件只能如此。

    常喫肉類的多是貴族和老人,像郭嘉這樣的並不十分富裕的家庭,其實並不能天天有肉。

    以前在天香樓,伊秋其實過得並不差,一來有些客人的打賞十分豪爽,二來她其實也暗地裏幫天香樓的老闆打理賬房,並出點主意,所以也會得到一筆頗爲豐厚的報酬。

    若無亂世,其實她已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一輩子,並且喫穿不愁。

    將飯菜擺放好,親自請來郭母,然後等來郭嘉和弟弟伊灝,便開始正式用午膳。

    幾盤小菜並不十分精緻,但看起來十分清爽,頗有味口。

    “秋真賢惠也!”郭嘉彎起嘴角,笑得十分自得,並主動嚐了一筷後,更是眼睛一亮,感嘆道:“有妻如此,嘉無憾矣!”

    說者無心,但一旁的郭母聽後,便有些臉色不對,連忙正色道:“奉孝,你平事無度也就罷了,此話怎可亂說。爲母與你父自小便爲你定下婚約,你切勿忘記。”

    郭嘉一時得意忘形,忽聞母親重言,有些失措的同時,卻又連忙向伊秋臉上望去。

    伊秋不知此事,剛一聽聞,心裏也是梗得不行,但在天香樓生活慣了,卻早已練得喜怒不形於色。

    “母親所言甚是。秋身自覺份卑微,不足爲道,唯恐污了相公一世英明,辱沒了郭氏門楣,如今能得相公垂憐,已是三生有幸。”按照入門規矩,伊秋要喚對方母親,所以她雖不是很習慣,但強行說服自己後,她入戲很快,說罷已經是感激得涕淚連連,驚得郭嘉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倒是伊灝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

    在天香,每逢遇到難纏的客人,姐姐這招便百試百靈。先示弱,軟化人心,讓人覺得虧欠,然後纔好大談條件。

    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家姐姐,只見伊秋漸漸收起了柔弱,像堅韌的蘆葦一樣立直了肩膀,鏗鏘有力道:“國不可一日無主,家不可一日無母,如今相公年華正好,且早有婚約,不如早日迎娶,讓家門和樂。”

    伊秋的話正說到了郭母的心坎裏,於是先前懷疑她故意挑唆郭嘉的猜忌便被打消,反而心生憐惜道:“若水真是個懂事的孩子,爲娘還擔心……”頓了一下,她過意不去,便安慰道:“你好好照顧嘉兒,我們必不會虧待你!”

    “母親,秋領得。只是相公整日操勞,如今更是身形消瘦,臉色欠佳,如今貿然提親,怕給人映像不好。再者成婚乃人生大事,少不得要忙碌操勞,爲今之計還是待一家人養好身子,再作一番打算,方能成就一樁美事。”

    經此一提,郭母一看郭嘉面色蒼白的樣子,便更是心疼,也不提結婚之事,連忙關心,不時爲他添菜,囑咐他多喫一點,要多在意自己的身體。

    至於郭嘉本人,除了一開始臉色不自然了一下,接着便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讓喫什麼就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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