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拐彎又拐進了樹叢茂密的山裏,雖然上次被扔下是晚上,可安離琪對這裏還是印象深刻。

    她渾身繃緊,轉頭瞪着凌震宇:

    “你——你帶我來這裏幹嘛!這裏沒——沒有老虎,別——別想再嚇唬我!”

    凌震宇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也不說一句話,但這種冷漠卻讓她的心裏更加發毛。

    車子還在一直開,順着坡路上去前面的路好像越來越窄,樹木也來越多,最後索性把車裏的冷氣關了,車窗都打開了。

    四面的風吹進來,安離琪總算是愜意地鬆口氣,但耳邊傳來的聲音卻讓她的表情瞬間僵硬:

    “你的任務是把右邊的蛇形柏樹修剪整齊,記得當時是一千棵……”

    “你開玩笑的吧,我從來不會修剪這種東西,要給你修剪壞了怎麼辦……”

    這種觀賞性的綠植,造型都很美,要是修剪壞了,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彌補的,萬一到時候他再找個由頭懲罰她……

    想到這裏安離琪不禁提前打了個冷顫,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還不如在家裏當個小保姆,掃地做飯來的好:

    “你這些樹肯定很值錢吧,我——我萬一剪壞了……”

    “剪壞了就賠償,你不是很能賺錢嗎?”

    說完他朝她看過來,而且是那種上下打量的審視:

    “記得你剛剛領過薪水……而且在咖啡廳裏……”

    “我沒有,在咖啡廳裏我什麼都沒拿!”

    凌震宇挑眉看着她,一副等她說下去的表情。

    好吧,安離琪無奈地閉嘴,這個男人那種洞察一切的眼神,讓她實在有點招架不住,她覺得還是少說比較好。

    不過看到她閉嘴,凌震宇也不追問,方向盤一打,車子停到一棟獨立的別墅前。

    接着大門開啓,車子徑直開了進去。

    安離琪看着車窗外的佈置不禁咂舌,這果然是金錢的力量,典型的就是叢林中的城堡,滿眼的綠色跟五顏六色的花,撲鼻的香氣如夢如幻。

    這個凌震宇真是太會享受了,竟然把白雪公主的房子霸佔了!

    不對,這個完全是歐式建築,多是玻璃外形,比白雪公主那個更美輪美奐。

    推車門,她小心地把那隻傷腳搬出去,還沒站穩的時候,就聽到凌震宇吩咐:

    “院子那條路西面的蛇形柏樹你去修剪,記住一天之內完成,如果不合格的話,我會帶你去讓你驚喜的地方。”

    說完一把長長的特製剪子被扔到她腳下,那男人幾乎都沒瞧一眼她的腳。

    安離琪胸口起伏,氣呼呼地喊:

    “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沒看我的腳受傷了嗎,一天之內1000棵,我一棵都不剪,你殺了我吧!”

    凌震宇的腳步一頓,高大的身形站定之後,似乎輕嘆了一口氣,接着轉身朝她走來,擡手抓住她的胳膊:

    “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願。”

    強烈的危機感頓時充斥着安離琪的全身,她用力地往後掙扎:

    “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看看後面有什麼驚喜!”

    接着她就跟小

    雞一樣,被他輕易地拖到後院。

    沒到門口,她就聽到低低地吼聲,像是——

    咆哮?!

    這不是狗,絕對不是,是什麼?

    不知道怎麼被拖進來的,入眼的是兩個大鐵籠子,裏面各有一隻黑色脊背,獅子一樣的兇猛藏獒。

    兩隻成年藏獒站起來都比安離琪還高,扒在籠子上發瘋一樣的嚎叫,眼珠子緊緊瞪着她。

    安離琪一步也不肯往前走,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身後退,可無奈胳膊被那個男人死死地鉗住:

    “這就是驚喜,看它們似乎迫不及待了對吧,它們一頓要喫十斤生肉,現在這狀態明顯是早晨喫過早餐了,如果你要是想死的話,我提前告訴他們別餵食了怎麼樣?”

    他的話像是一句句的咒語響在耳邊,讓人忽略不得,尤其是這兩隻藏獒一聲比一聲大,越來越爭先恐後……

    “我——我不!你殺了我吧,我——不想被——被咬死!”

    她最怕這種兇猛的大狗,小時候有小孩欺負她沒爸爸,就放這種狗咬她,到現在腿上還有一塊疤,要不是秦浩東趕來,她估計早被大狗要死了。

    被嚇得渾身哆嗦,忽略胳膊上的痛,安離琪看掙脫不掉,索性轉身撲到凌震宇身上哇哇大哭:

    “我——不去,我去剪樹枝,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凌震宇愣住了,自從結婚以來,他還沒見過這丫頭這麼哭過,就是那天把她扔在路上都沒像今天這樣。

    看她渾身哆嗦着,像個八爪魚一樣地扒在他身上,眉頭皺了幾皺,嫌棄地推了幾下沒推動,凌震宇終於不耐煩地警告:

    “不起來的話,現在就扔你進去!”

    安離琪用最後的理智仔細分析了這句話:

    他說不起來的話就扔進去,也就是說起來的話,就不會被扔進去……

    她止住哭聲,一點點從他身上離開,看到他白襯衫上試了一大片,她不好意思地低頭繼續抽泣。

    凌震宇顯然也發現了襯衫的污漬,嫌棄地瞟她一眼:

    “剪完樹枝給我洗乾淨!”

    “嗯嗯。”

    安離琪聽話地點頭,還不時地打個哭嗝。

    看着那男人轉身朝外走去,她幾乎是兔子一般的速度追了出去,只是他的方向是去屋子裏換衣服,而她則是去地上撿起那把沉重的剪子……

    在門衛的指點下,她拉着剪子朝着那片蛇形柏樹走去,別說修剪了,這個剪子就得有十斤重,這一千棵的數量,得什麼時候幹完!

    幹不了就拿她喂藏獒,這個禽獸凌震宇。

    心裏一邊腹誹一邊搖搖晃晃地舉着剪子一通亂剪,眨眼間,本來還算整齊的蛇形柏樹,就變成了樹樁子的形狀……

    彎曲的弧度一點都看不出了……

    怎麼會這樣?

    她還沒怎麼碰好嗎!

    心裏打着鼓來到第二棵柏樹面前,這下她用心地順着原來的弧度修剪,只剪那些新出的嫩芽……

    沒有想到這一棵修完就看到太陽昇到頭頂了,胳膊酸的擡不起來了,受了傷的腳也站不住了,最悲催的是,經過剛剛一通折騰,她已經口乾舌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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