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惜堯看黎姝,她的語氣柔和了,渾身依然透着高傲。
黎姝說:“你既然有本事搶走辰逸哥哥,就該有本事和他一輩子幸福。”
駱惜堯一笑,說:“黎小姐,我們之間好像有誤會。”
黎姝淡淡的。
駱惜堯說:“我們那次見面,我說的是氣話。那時,我和季辰逸,八字沒有一瞥。”
黎姝呵笑。
駱惜堯說:“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
黎姝再笑,那笑裏幾多無奈:“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沒度量,還把你運到山裏搬煤。好沒氣度!”
駱惜堯說:“我和季辰逸,本來是兩個世界的人。”
黎姝的眼神開始變得鋒利。
“我在他身邊,唯一的驕傲,便是拉小提琴。”駱惜堯說。
黎姝說:“怎麼?這麼快,就過了熱戀期?老生常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讓辰逸哥哥傷心,我決不放過你。”
黎姝的語調,充斥着狠勁。駱惜堯被她震得心裏一驚。或許,從小烙下的喜歡,不是那麼容易忘卻的事。
駱惜堯說:“黎小姐善良。我佩服。”
周彥青正往回走,黎姝見了,馬上望着他,滿眼帶笑。她卻把頭靠近駱惜堯,低聲說:“你那個叫孫玉竹的同學,我看着不太順眼。”
“你們聊什麼,這麼投機?還說悄悄話。”周彥青回來,對兩女神笑。
季辰逸也會來,他坐下,撈起駱惜堯的手,與周彥青同問。
黎姝笑,如花兒般善解人意:“女人之間的悄悄話,你們也想聽?”
周彥青笑,不好意思問。季辰逸卻研究着駱惜堯臉上的神色。
黎姝看季辰逸,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他對駱惜堯就是。她說:“辰逸哥哥,我沒說什麼重要的!只是幫你打探軍情,問她是不是懷孕了。”
季辰逸眼裏閃過奇光,他盯着駱惜堯。
駱惜堯摸摸自己的臉,說:“我今天臉色不好,只喝茶。黎小姐關心,才問。”
季辰逸好好審視駱惜堯的臉,點頭:“你是太累了,來來回回跑。老坐飛機,身體喫不消。”
駱惜堯端起茶杯喝茶,他千萬不要說不讓她去樂團的話。
季辰逸說:“我們今天早點回家,你好好休息。身體好了,才說懷孕生孩子的事。”
然後,季辰逸對周彥青和黎姝燦然微笑。季週二人又開始別的話題。駱惜堯依然聽故事偶然呷一口茶水,黎姝的眼神卻犀利,直把駱惜堯審視得裏外通透。
那頓飯,好不容易喫完,黎姝和周彥青還要去逛街再看午夜場的電影,駱惜堯便挽着季辰逸的胳膊回家。
回到家,駱惜堯洗漱,季辰逸去書房工作。
駱惜堯掩不住渾身疲倦,洗完澡便睡下了。
睡夢裏,駱惜堯又見到巨大的蟒蛇。它追,她跑。它一直追,她一直跑。駱惜堯覺得自己已經累極,她跑不動了,一下子驚醒過來。
季辰逸回臥室,正看到這樣的駱惜堯。她頭髮凌亂,眼神迷茫,睡衣吊帶鬆垮垮地耷拉在肩上。
駱惜堯眨眨眼睛,伸手整理自己的睡衣,說“我睡了。”
季辰逸走過去,問:“你做夢了?”
“嗯!”駱惜堯說。
季辰逸把駱惜堯擁進懷裏,問:“害怕?”
駱惜堯點頭。
“別怕!有我。”季辰逸安慰,那是一種被需要、被依賴的幸福感。
駱惜堯問:“幾點了?”
季辰逸說:“凌晨。”
駱惜堯問:“你又喝咖啡了?”
季辰逸說是。
頓時,駱惜堯心裏涌起一股煩躁。咖啡,酒精,她懷上的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她“咚”地躺回牀上:“這麼晚了,你快去洗澡吧。”
季辰逸沒去洗澡,他順勢倒在駱惜堯身上:“你在生氣?”
她生氣?她確實有值得生氣的理由。駱惜堯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說:“你壓在我身上了!很重!我困了,要睡了。你快去洗澡,你不來我睡不踏實。”
“呵呵。”
這樣的表白,他很受用。季辰逸掀開被子,滿把駱惜堯拉進懷裏,說:“惜堯,不睡。我想你,很想。”
季辰逸的悸動來得很猛烈,駱惜堯本能地要抗拒。她推開季辰逸的手,那手又覆上來上下游走,她又把它推開。
季辰逸沒再給她機會把他推開,他抓過她的雙手禁錮住,便肆無忌憚地吻上那柔軟的雙脣。
“你抓疼我了!”
“你還沒洗澡!”
“你很重!”
……
說這些也不管用,她正被迫那個什麼了!駱惜堯心裏很不安。此刻,季辰逸的熱情正如積蓄的火山,那感覺是擋都擋不住。
駱惜堯沒覺得刺激,她不想。
“你停!我有話跟你說。”
季辰逸正激情難耐,他看着駱惜堯,那眼神是,她最好給他一個滿意的理由。
駱惜堯弱弱的,說:“我……”
關於懷孕這件小事,她說不出口,她還沒想好。
此時的駱惜堯,沒有以往的紅潤神色,渾身透着一股子緊張。
季辰逸琢磨片刻,翻身躺下,說:“你不舒服。”
“嗯。”
“怎麼了?”
“就是突然覺得不舒服。”
“嗯。”
“你去洗澡吧,我想睡了。”
駱惜堯閉上眼睛,季辰逸看看她,悄然走進浴室。
房間裏,還有絲絲咖啡的餘味。
駱惜堯睡意全無,季辰逸是個多麼強勢的人,她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談。
季辰逸洗澡出來,駱惜堯裝睡,裝得安靜無息。
沒多久,季辰逸睡着,駱惜堯睜開眼睛。
終然,季辰逸和她舉辦了盛大的婚禮,度了甜蜜的蜜月,但生活迴歸日常後,她只能感覺到她在季氏家族運作中的微不足道。她的世界,與季家,真不搭。
這樣的感覺,不足爲外人道。
可是,誰能懂她?她每一次從樂團回來,如果季辰逸不在家,還是她孤獨的一個人,還是那種孤獨感。
這種氛圍,適合增添一個新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