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都很懼怕無臉。
陽九沒理由會不害怕。
但不知爲何，有骷髏在身後撐腰，陽九竟無所畏懼。
“陳小白，你這是在……關心我？”
陽九頗感意外。
邪惡至極的小白臉，會這麼好心？
“你的下場越慘，
“我越開心，
“所以爲什麼不呢？”
陳小白哈哈大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找到他的方法，但你得先幫我做件事。”
“早就料到你會提條件。”
陽九微微皺眉，道：“如果太過分，我恐難做到。”
“很簡單。”
陳小白舒了口氣，並沒有說是什麼事。
陽九也不催促。
陳小白嘴裏簡單的事，可能到了他這裏，將會非常困難。
“我想見蝴蝶一面。”
半晌後，陳小白提出要求。
陽九愣住。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各種可能性，就是沒想到這點。
陳小白以前也很喜歡王蝶，看來直到今天，他仍然喜歡。
陳小白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臨死他最想見的人是王蝶，便足以說明王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其實吧，
王蝶長得雖好看，
但這世上比她好看比她溫柔的人多得是。
只因感情這種事太過奇怪，
才讓王蝶在某些人的心目中，
格外耀眼。
“這個……有點難度。”
陽九想到目前他跟王蝶尷尬的關係，苦笑道：“能不能換一個？”
“你還沒追到她？”
陳小白詫異過後，便是嘲諷的狂笑。
男追女，
隔座山，
你這白癡，
真以爲蝴蝶那座山好翻？
“換個條件。”
陽九催道。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陳小白的態度很堅決：“如果無法實現，我寧願把祕密帶向黃泉。”
“別以爲你到了冥界，我就拿你沒有辦法？”
陽九冷笑道：“事實上，你死了，我們更容易撬開你的嘴。”
陽九不是在說大話，而是以骷髏的能耐，對付靈魂必然很有一套。
“陽九，
“你家的那個小女鬼，
“你當真瞭解她嗎？”
陳小白沒見過陽九這麼天真的人，厲聲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對骷髏的身份，陽九有過很多的猜想，也問過骷髏，可惜都沒有結果。
但骷髏跟那些厲鬼明顯不同。
如果忽略她是靈魂這點，那她跟鄰家貪玩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別。
“我知道她是我閨女就行了。”
陽九一直都是抱着這種心態。
這種心態很要命。
“天生是鬼，
“能力超羣，
“隨從強大，
“鬼脈複雜，
“這樣的靈魂在冥界的地位，
“你覺得會低嗎？”
陳小白幫陽九分析，哂笑道：“你這白癡。”
“但我沒你白癡吧？”
陽九還擊道：“你都白癡到跟鬼畫簽約。”
這事是陳小白心頭最大的傷疤，只要碰一下，就會痛得厲害。
“我們爭論這個沒有任何意義。”
陳小白的腦子倒是非常清醒：“總之蝴蝶不來，我是不會開口的。”
只要跟王蝶提，爲了唐叔，王蝶也會來。
只是陳小白到底安了什麼心？
肯定不會是好心。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陽九小聲威脅。
隔離區四周全是監控，每顆鐵蛋上方，也有監控攝像頭。
“我都成這樣了。”
陳小白苦笑道：“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陽九不再廢話，轉身離開。
“他的情況怎麼樣？”
劉峯看陽九過來，急忙詢問。
“你不會自己去看？”
陽九揶揄。
我要是敢去看還需要問你？
劉峯嘿嘿笑了笑，走在前面，開啓一道又一道的門。
回到接待大廳，陽九長舒口氣。
儘管陳小白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但陽九能夠想象得到陳小白的那張臉，已經潰爛成了什麼樣子。
讓王蝶看到那張臉，絕對會讓她做一輩子的噩夢。
“對了，徐寧的墓在哪兒？”
陽九突然想到了此事。
徐寧沒有家人，死後後事是瘋人院料理的，遺體火化後，會被安葬進公墓。
“瘋人院有專屬的墓地。”
劉峯解釋道：“打開地圖導航一下就能找到。”
網絡的發展確實給生活帶來太多的便利。
“劉主任留步。”
陽九走出瘋人院，扭頭看劉峯仍然跟着，急忙說道：“不用送了。”
“陽九，
“那個，
“能不能……”
劉峯的肥臉憋得通紅，鼓足勇氣說道：“能不能借我點錢？”
“什麼？”
陽九驚道：“劉大主任居然會沒錢？”
“噓。”
劉峯趕緊做噤聲狀：“別這麼大聲。”
人都是好面子的，像陽九這樣搞，以後劉峯在瘋人院的面子該往哪擱？
“借多少？”
陽九笑問道。
“十萬。”
劉峯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道：“或者五萬也行。”
“借多久？”
陽九又問。
“只要我有會立刻歸還。”
聽陽九的語氣，顯然借錢有望，劉峯急忙把話往好聽了說。
“那是多久？”
陽九皺眉。
鬼知道你啥時候纔有錢？
“陽九，算我求你。”
劉峯可憐巴巴地道：“好不好？”
這筆錢對劉峯很重要，必須得在短時間內籌到。
劉峯已經想盡了辦法，可是借到手的錢，少得可憐。
“不就十萬塊，
“別搞得這麼可憐，
“看着怪……”
陽九掏出手機，說道：“我給你轉賬吧。”
“陽九，你真是我的親人吶！”
劉峯感動得熱淚盈眶，握住陽九的手久久不放。
“十萬真的夠嗎？”
陽九很貼心地問：“不夠的話我可以多借點給你？”
“夠了，夠了。”
劉峯的眼裏此刻全是羨慕。
瘋人院接待處主任的日子是很爽，但是手頭沒錢啊。
“劉主任，
“雖說以咱的關係，
“這點小錢借就借了，
“不過嘛……”
陽九微笑着打馬虎眼。
“我懂，我懂。”
劉峯請陽九到他的辦公室。
劉峯熟練地寫好一張借條：
今借到陽九神州幣拾萬元整，最遲年底歸還。
劉峯在後面署名，並摁了手印，問道：“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將錢轉給劉峯後，陽九收下了這張借條。
陽九肯借錢給劉峯，自然是存在着私心。
只要劉峯無力歸還，就能拉劉峯來送外賣。
不知爲何，
他就是想讓劉峯到他的店裏來當個送餐員。
“劉主任，我能在這裏多坐會兒吧？”
陽九坐在舒適的皮質沙發上。
“當然可以。”
劉峯笑道：“想坐多久都行。”
陽九拿起手機，在想該如何跟王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