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九正猶豫時,微信收到了王蝶發來的消息。
生氣?
我生什麼氣?
陽九無法形容內心的感受。
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生氣,可能只是失落吧。
“蝴蝶,陳小白想見你。”
陽九決定直言。
王蝶半晌都沒回復。
陳小白被關在瘋人院,陽九也對王蝶提過,陳小白全身長滿毒瘡,性命危在旦夕。
“他想幹嘛?”
王蝶回了個疑惑的表情。
“只有他看到你,他纔會告訴我無臉的下落。”
陽九如實說道。
說白了,這就是交易。
“那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王蝶倒是答應得很爽快。
無臉不除,他們很難有安穩的日子過,畢竟他們已經成了無臉的眼中釘。
“陽老闆,來,喝水。”
劉峯給陽九端來熱水。
“劉主任借錢幹嘛?”
陽九隻是出於好奇。
劉峯面露爲難,陽九所問是他的私事,而且還是很隱祕的私事。
“不方便說就算了。”
陽九嘆了口氣,道:“最近被殺的唐子明,正好也是在得到十萬塊後出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劉峯極有可能也會面臨同樣的危險。
劉峯嘿嘿傻笑,以裝傻來回應陽九。
陽九喝了口水,繼續低頭玩手機。
“主任,有人找你。”
接待處的姑娘敲門後說道。
“帶他進來。”
劉峯決定不讓陽九迴避,以證明他的誠心。
但當他看到進門的人,立馬就後悔了。
走進辦公室的人赫然是紅四九。
紅四九依然穿着紅西裝,戴着墨鏡,非常拉風。
“我有客人。”
劉峯想先把紅四九打發走,低聲道:“現在不方便。”
紅四九沒有搭理劉峯,徑直走到陽九面前坐下,笑道:“陽大師,真巧啊,居然能在這裏碰上你。”
“你是來追債的?”
陽九看到紅四九,頓時明白劉峯借錢是爲了什麼。
劉峯這傢伙,顯然是借了高利貸沒還。
“工作需要。”
紅四九笑道:“我也得喫飯。”
紅四九打小就被訓練成追債人,也沒別的手藝,只能從事這一行。
許多追債人的下場都很慘,但因收入太高,想要成爲追債人的人多得是。
“紅四九,你認識唐子明嗎?”
陽九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當時唐子明急着把鋪子租出去,而且要錢是三年十萬,會不會也跟高利貸有關?
“唐子明?”
紅四九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就是他。”
陽九在手機上找到存儲的唐子明的照片。
“唐叔啊!”
紅四九一拍大腿,笑道:“認識,當然認識。”
“年前你是不是跟唐叔追過債?”
陽九問道。
“這是業務機密。”
紅四九嘆道:“請大師見諒啊。”
這次來找劉峯收債,只是恰好撞上而已,不算紅四九違規。
“看來你是想到警局去談?”
陽九哂笑。
紅四九嘴角的笑容僵住。
身爲追債人,情報是最爲重要的。
陽九和警局保持着非常曖昧的關係。
“大師你這樣就不厚道了,好歹……”
紅四九想跟陽九扯交情,但看陽九臉色烏黑,只得說道:“沒錯,年前我追過唐叔的債……”
“十萬塊?”
“你咋知道?”
紅四九驚呆了。
“討債的是誰?”
陽九又問。
“大師,這……”
紅四九頗爲爲難。
承認追過唐叔的債,已經違背了職業底線,若再說出討債者的信息,那他乾脆就別幹這一行了。
“唐叔被殺,
“兇手到現在還沒抓到,
“我希望你能明白這點。”
陽九奉勸紅四九學聰明點。
真被警察盯上,紅四九再想從事這一行,難若登天。
紅四九點了一根菸,悶悶不樂地抽着。
早知如此,今天就不來瘋人院追債了。
可惜人生沒有早知,要是有早知,那這世界不就亂套了?
任何事的發生,都像是冥冥中早已註定。
要在哪兒碰到誰,
要去做什麼事,
都彷彿是被安排好的。
劉峯給紅四九也倒了杯水,有陽九的借款,他現在一點都不怕紅四九。
只是聽陽九和紅四九的聊天,好像紅四九跟一件命案有關?
劉峯很喜歡上網。
但他上網從不看新聞,只知道勾搭良家婦女。
“大師,
“你說你又不是警察,
“你管這些事幹嘛?”
紅四九沉思片刻,卻開始說教陽九:“有些人死得早,全因他喜歡多管閒事。”
“我租了唐叔的鋪子,
“當時唐叔給你的十萬塊,
“是我付的租金。”
陽九冷聲道:“你說這事跟我有沒有關係?”
紅四九摘掉墨鏡,露出一雙小巧的眼睛。
他聽懂了,陽九這是被警察給懷疑了,故而想要自證清白。
“算我倒黴。”
紅四九決定認栽,說道:“我告訴大師,但大師可不許告訴警察。”
討債者若被揭露出來,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紅四九這邊出了岔子。
追債這一行,聲譽無比重要。
在紅四九決定開口時,剛好王蝶走了進來。
紅四九欲言又止。
“劉主任,你能迴避一下嗎?”
陽九轉而看向劉峯。
“沒問題。”
劉峯笑着離開,並帶上了門。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離開。
那個唐子明從陽九那裏得到十萬塊,
然後交給追債人紅四九,
過不久就被殘忍殺害。
剛纔陽九提過唐子明的事,
想到自己的經歷幾乎跟唐子明如出一轍,
這讓劉峯怕得要命。
“蝴蝶不是外人。”
陽九不耐煩地催道:“說吧。”
王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們,正好覺得口渴,便去飲水機那裏給自己倒水。
“這辦公室裏有監控吧?”
紅四九朝四周看了看,重新戴好墨鏡。
“少廢話。”
陽九快要失去耐心。
“好吧。”
紅四九壓低聲音說道:“他說他姓牛,但我暗中調查發現,其實他叫馬武強。”
“馬武強?”
陽九目瞪口呆,粗聲問道:“你確定?”
只是說出名字,犯得着這麼激動嗎?
紅四九在心裏吐槽,同時明白,陽九顯然認識馬武強。
事情在瞬間變得無比糟糕。
繼續跟陽九聊下去,恐怕他的金字招牌,就要被砸了。
“紅四九,你居然認識馬武強?”
王蝶端着水杯站在旁側,怒問道:“快說,唐叔是不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