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四九真是欲哭無淚。
“唐叔的十萬塊，
“是被紅四九追走的，
“而討債者卻是馬武強。”
陽九簡單地分析給王蝶聽。
“是馬武強殺了唐叔？”
王蝶很快就得出這樣的結論。
“馬武強已經得到錢了，爲何還要殺人呢？”
陽九反駁。
“紅四九，你真的把錢給馬武強了？”
王蝶不信任紅四九。
對紅四九這種人說的話，最好是半信半疑。
“當然。”
紅四九沒想到現在連他都有殺人的嫌疑：“退除兩萬塊的服務費，剩下的八萬塊全都交給了馬武強。”
“追十萬，
“你拿兩萬，
“真夠黑心的。”
王蝶滿面怒容。
“職業規定，職業規定……”
紅四九不斷重複着這四個字。
討債者會僱傭他們追債人，全因他們已經無力通過正當手段來討回錢財，只要追債人能幫他們解決問題，多花點服務費還是很值的。
要知道，
沒有追債人的話，
討債者連一分錢都拿不到。
相比之下，
付出兩萬，
得到八萬，
非常值。
“是這個人吧？”
陽九又找出馬武強的照片。
紅四九點點頭。
他發現話得少說，說得越多，差錯也越多。
看來馬武強這人，真的存在很大的問題，難怪骷髏弄出的馬武強拼圖並沒有消失。
等再跟馬武強碰面過後，事情的真相將會大大浮出水面。
接下來他們的任務是讓陳小白開口。
陳小白知曉的祕密，可不僅僅是無臉的下落。
其爺爺陳三狗的祕密，陳小白多半也知道。
但願在王蝶的詢問下，陳小白能夠吐露所有的祕密，這也算是給他們陳家積點德。
“紅四九，
“你最好別跑，
“我隨時都有可能找你。”
陽九友善地提醒紅四九：“不過你跑也沒關係，我有辦法找到你。”
陽九所說的辦法就是骷髏。
紅四九臉色鐵青。
但他沒有發作。
自從拿走老爺子的陪葬品後，他就感覺總有厲鬼纏着他。
也許在明天，他就很需要陽九和九叔等人的幫助。
“對了，你的那面銅鏡呢？”
陽九準備去見陳小白，猛地想起一事。
“在家裏。”
紅四九不明白陽九爲何突然要問這個。
“真的？”
陽九皺眉。
“在我的寶庫裏，
“但我是不會帶你去的，
“你……”
紅四九都不再稱呼陽九爲“大師”。
陽九隻是想確認，南芙蓉得到的那面銅鏡，是否是紅四九的那面。
既然不是，那就說明這世上有不少相同的銅鏡。
“紅爺，我們等會再聊。”
劉峯進來時，嬉皮笑臉。
他得先帶陽九和王蝶去看陳小白。
“我改天再來。”
紅四九黑着臉離開。
此次追債碰到陽九，算他倒了八輩子的黴。
來到隔離區，劉峯跟此前一樣，依然不敢靠近陳小白。
“這種地方……”
王蝶看得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吐槽。
帝都瘋人院設置這種地方，簡直就是不把重症患者當人看。
事實上，那些重症患者，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了。
“陳小白，我帶蝴蝶來了。”
陽九率先靠近窗口，讓王蝶暫時躲到遠處。
“在哪？”
鐵蛋裏面的陳小白，猛地站起來，飛撲到窗口前。
一股難聞的味道隨即襲來，差點將陽九薰暈。
陳小白的那雙眼睛，全都翻白，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看得到。
“你……還看得到嗎？”
陽九幾乎是在憋氣。
後面的王蝶，更是轉過身去。
但這樣根本沒用，她只得走得更遠點，纔敢大口大口呼吸。
那邊的氣息讓她窒息。
劉峯很佩服王蝶的膽量，同時也在猜測王蝶和陽九的關係。
快餐店的老闆換成陽九後，王蝶依然在店裏工作，這層關係可不一般。
“你說呢？”
陳小白苦笑。
眼睛都成那鳥樣了，必然無法視物。
處在黑暗中的陳小白，又被禁錮在這顆鳥蛋裏，着實可憐。
但沒人會可憐他。
“蝴蝶真的來了？”
陳小白聲音顫抖着問道。
他的情緒很激動，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陽九都覺得，這小白臉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陳小白，我就在這裏。”
既然陳小白都看不到，王蝶覺得她沒必要過去，當即大聲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王蝶讓陳小白說話，陳小白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讓陽九找王蝶來，只是想聽聽王蝶的聲音。
他希望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所聽到的最後的聲音，就是王蝶的聲音。
“陳小白，
“如你所願我把蝴蝶帶來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陽九擔心陳小白隨時都會一命嗚呼，不想浪費更多的時間。
“你不去找他。”
陳小白陰聲怪氣地說道：“他也會來找你。”
這話以前陳小白就說過，現在重複一遍，就算是回答了陽九的問題。
“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找到無臉？”
陽九皺眉，感覺自己被陳小白給耍了。
待到無臉自己找上門，
他們所要面對的情況將會非常恐怖，
故而才需要主動出擊，
趁無臉處在虛弱中將其除掉。
“我是有辦法。”
陳小白陰笑道：“但我快要死了。”
陳小白的辦法，只能由他自己去做。
“那你保重。”
陽九一秒鐘都不想呆在這裏。
“陽九，你難道不想知道那個陰陽師的消息嗎？”
陳小白的一句話，又讓陽九的雙腳釘在了地上。
陳小白果然知道當年的事情。
這個時候，陽九不認爲陳小白會說大話。
“讓蝴蝶多說幾句話。”
陳小白的語氣近乎哀求：“我就告訴你。”
“你先告訴我。”
陽九冷聲道：“你覺得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嗎？”
陳小白哂笑不已。
他緩緩靠後，重新坐到牀墊上。
那姿勢，
那模樣，
如入定的老僧。
“蝴蝶，你隨便說點什麼。”
陽九別無選擇。
“讓我說什麼？”
王蝶有一大堆的髒話，想對陳小白說。
但看看頭頂的攝像機，還是作罷。
“蝴蝶，這輩子我最喜歡的就是……”
陳小白卻在鐵蛋裏面說着肉麻的話。
“陳小白，你別噁心我了好不？”
王蝶厭惡地道：“你對素素做出那種事，簡直……”
只挑這一件事，就能讓王蝶反胃到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