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村長家是萬元戶!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丁西村,鄉里也有不少同志在議論,這個消息的泄露源自縣裏的郵政儲蓄銀行,時間到八月份,繆爸爸這個銀行帳戶中實際到款已達一萬四千以上,是的到了七月底,《皮皮魯和魯西西》一書又再次爆發了,實際截止七月底,共銷售了七十餘萬冊,阿福的稿費就超過了一萬四,銀行工作人員彙報給了領導,領導上報縣裏,縣裏的胡書記聽說了這件事,稍微瞭解一下就知道,原來是寫《皮皮魯和魯西西》稿費,也沒想怎麼樣,只不過還是打電話給丁所鄉白書記,哪知當時白書記人不在,是他的通訊員王接的電話,王只聽得縣高官說恭喜丁所鄉出了萬元戶,然後才瞭解到是繆村長家。這個王年輕一些,隨口就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這下子,繆福一家人就處在了驚濤駭浪中了。

    阿福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了,一路上讓車子顛得暈乎乎的,本來到家就上牀睡會,哪知道看到家門口人山人海,來了不知道多少人,只聽得外面人議論,有人說,這不是貪污的吧?哪來這麼多錢?有的說,村長家有錢了,是不是應該分給我們大夥啊。有人說,以後沒錢就找村長借,他家反正錢多。還有人說

    阿福看到這個樣子就知道家裏的存款還是讓人暴露出來了,門口的人羣看到來了一輛車,在喇叭聲中讓開一條道,阿福下車,有人看到後說:“萬元戶的兒子回來了,這是從哪回來的?怎麼還有車送的?”

    這年頭車還是有點殺傷力的,從車上下來的司機師傅吼了一聲:“讓開!”圍觀的一羣人很快往外面散開,秦校長和司機一起拿下阿福買的書,走到門口,估計是爸爸聽到車喇叭聲,正好打開門看,看到三人忙把三人迎進屋。隨手又關上了門。

    看到秦校長疑問的樣子,繆爸爸說道:“村裏人聽說我們家成了萬元戶,所以來圍觀。”

    “萬元戶?”秦校長和司機也驚訝道。

    阿福看了一下秦校長,說了句:“《皮皮魯和魯西西》的稿費,秦校長恍然大悟,是的,當時簽約的時候,秦校長也在場,每本阿福要得二分錢,在南京的時候就聽說賣了七十多萬本了,可不就萬元戶了嘛。秦校長搖了搖頭,想想自己還有事要回家,就和司機一起告辭了,出得門去,只聽得外面秦校長厲聲道:“人家是不是萬元戶關你們什麼事?都圍在人家門口做什麼?散了散了,有這時間還不如自己去掙錢。都回去吧!”不一會兒,聽得幾聲大喇叭的響聲,外面議論的人聲纔開始低下來。

    屋裏,奶奶說:“好像人開始散了。”

    哥哥從門縫裏偷偷往外看去,說道:“開始走了,沒多少人了。”

    大家好像狂舒了一口氣。但眉頭還是沒有徹底舒展,因爲問題還是存在,阿福知道這個問題一時無法解決,因爲不是到現在其實不是一萬元錢的事了,而是當時人的觀念問題,和1世紀的時候相比較,當時一萬元比後世最多也就相當後世五十萬左右,就算再怎麼算也不會超過一百萬,而後世你說你家中有一百萬,人們頂多說下不錯啊,沒有任何其它問題,因爲那個時候隨便一套房都百萬級別以上,而現在這個19八0年的時候,人們驚訝的其實已經不是錢,而是‘不一樣’,是的,你已經脫離羣衆了,你有錢了,你不再和大家一樣的貧窮,所以有人就會想很多,什麼成份,什麼家都會有人想到,萬一上面也有人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是滅頂之災。這纔是阿福家面臨的最大禍事。

    阿福想了一會說:“哥哥,這幾天你不能出門去玩了。必須全天都在家。”

    爸爸明白過來,這個時候的農村不時聽到有孩被人拐賣了,而且現在又爆出家中有錢,難免有人會有什麼想法。於是厲聲說道:“從明天開始天天在家做作業,天天都在外面玩,作業做了多少?下半年你上二年級,你弟弟都上三年級了,你要努力,不要天天想着玩了。”

    哥哥一臉的委屈樣,明天還約了人一起捉蛇去的啊,是的,捉蛇,那時一條菜花蛇,一斤以上的話至少可以賣一元錢。但爸爸開了口,不想捱打就只能聽從。

    阿福又說道:“爸爸,你明天還是去找下白書記,看他怎麼說。”

    爸爸點頭。

    這幾天阿福家門庭若市,只是阿福家一直緊閉大門,除了必要的出門,全家人都在家裏。阿福和哥哥則在院子裏的陰涼處寫作業。但是有些事不你想躲就有躲掉的,一天下午,村裏組的一位姚大媽來了,她非常牛&b,上來就敲門,見沒人理他,直接在門口躺下,大聲的說:“我的兒子不要我了,我沒兒子養,村長啊,你是我們的父母官啊,我以後就住你們家了,反正你們家有錢,我老婆子也吃不了你傢什麼啊!”

    阿福聽道這個聲音頓時印象中的一件事想起來了,前世也有這件事,不過好象發生在過年的時候,現在倒是提前了,這位姚大媽有三個兒子,她老伴去世後,本來還是一家人一起過,但老大勤勞,老二也能做做事,唯獨老三,時候家裏寵得利害,長大後不幹活,有些好喫懶惰,二兄弟不願意再白養着這個老三,於是家裏天天吵架,後來就分家了,不過三兄弟到是分好了,姚老太沒兒子願意養了,去哪家哪家都不要,這姚老太天天到村幹部家裏鬧,許多人都煩她。但原來總是白天來,村裏幹部出個面,商量一下這個月送到哪兒子家,下個月送到哪兒子家,還都能平靜一些時間,像今天直接賴在家裏不走的到是頭一回。本來阿福家也沒理她,以爲她呆會就走的,哪知道到了晚上,她還在門口躺着,嘴裏一直說:“村長要餓死人了,村長不管村民的死活了。”一家人不知道怎麼辦了,爸爸想了一下,讓奶奶端了一點飯給她送去,誰曾想,門一開,她就衝了進來,找了個房間就躺到牀上去了,說道:“村長,我以後就住這裏了。”一家人目瞪口呆,這時候誰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個老太太,你拉也不好拉,罵也不好罵,所以說,這人不要臉起來還真的是拿她沒轍。爺爺和奶奶氣得直罵爸爸,媽媽也生氣起來,爸爸裏外沒主意,直接騎上車找鄉里白書記去了。

    阿福家的事先暫且不表,先說遠在縣裏,也正爲阿福家的事爭論得熱火朝天。這爭論的焦點就是萬元戶是否合法,是否脫離羣衆,是否有什麼本復甦的苗頭等等等等說法。大到縣裏領導,到辦公室員工都是各自有着各自的觀點,在那個沒有明確你可以有的時代,你有就可能不對。縣委胡書記,感覺到有些不對,好象有人在趁機搞事件啊,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拖了幾天,可丁所鄉的白書記天天來電話,讓胡書記給個結論,可胡書記也不敢直接給答案啊,說這一萬多元不合法吧,這不行,人家是合法收入,有據可查,總不能讓組織強搶吧?要是正當所得的話,可它確實太多了,他真的有脫離羣衆的風險啊。這年頭誰私人能有這麼多錢?可能有人會說脫離羣衆算個啥?要說後世人可能有很多人不在意這個,但在當時就恐怖了,這說明你和廣大人民羣衆不是一條心啊,你有什麼本,什麼產自由化的帽子,這個帽子帶上可就一生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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