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縣醫院
聲音消失了，房屋恢復了平靜，夜空也恢復了寧靜，一切彷彿回到了原點，似乎又在期盼着回到以前的時空去。 .
王嘉成起了個大早，連早飯也沒喫，更沒和胡梅香打招呼，悄悄地離開了。走的時候，也沒跟陳滿義說一聲，只帶了次出院的證明以作備用。
到縣城的時候，時間纔剛剛十點。縣城裏卻沒多少人，原來今日不是趕集的時間。王嘉成臉始終是冷冰冰的，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人咋一看像是誰欠了他的錢沒還似的。
從汽車站出來，左右望了望，左邊是回省城的方向，右邊是縣委縣政府的方向，停留了一會兒，轉身向右邊走去。
到了縣政府縣委門口不遠處，王嘉成躊躇不前，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事，如果僅僅拿着手的這個出院證明，也不能說明這個事，鬧不好還會讓自己顏面丟盡。
“草！還是先去醫院看了再說，如果這個事沒個結果，最後還是丟人獻眼，怎麼做都是划不來。”
於是想清楚之後，王嘉成馬不停蹄的穿過政府大門，直接前往縣人民醫院。
縣人民醫院
醫院門口人不多，受醫療水平的限制，這裏除了治療簡單的跌打損傷外，治療骨折，產婦生產都算是大手術了。
“掛個號？”
“你看什麼病？”
“啊”，王嘉成愣了，腦子也發懵了，這個要掛什麼科，或者找那個醫生看，在這個偏僻的小醫院怎麼可能會有這個科室。
“哦，請等一下，我看看這個。”
想起來自己帶着的東西，邊說着從懷裏取出那份出院證明，面落款蓋章的地方，一個漂亮的簽字，張亞楠。
“我找張醫生。”
“那個張醫生？”掛號的小妹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張亞楠張醫生。”
“你找院長啊。”小妹一下站了起來，仔細的打量着他，揣測着他跟張院長是親戚或是有什麼關係，“你是哪兒的？找院長有什麼事？”
“我是下派的住鄉幹部，叫王嘉成，次是張院長給我看的病。”
“哦，這樣，你等一下，我出來帶你過去找院長。”
王嘉成聽了直搖頭，這人怎麼都這樣，一聽到是找自己的領導，像個哈巴狗似的，舔着臉的套關係。
“走吧，我帶你去。”掛號小妹邊整理衣服，邊對他說，又讓後面排隊掛號的轉到另一個窗口去。
“麻煩你了。”
縣醫院有三層樓，院長的辦公室在三樓，這是掛號小妹告訴他的。這個小妹像個話嘮，說起話來像機關槍。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找的人是院長，還是因爲她本來有這個毛病，讓王嘉成很是無奈。
“院長，這人專門是來找您的。”
一個長相清秀，伏案工作的年婦女擡起頭，疑惑的看着門口站着的人，看了一會，又覺得像是在哪見過，偏着頭想了想，印象很模糊。
“小劉，你先下去工作。”
“是，院長。”
“你請坐，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您好，張院長，我是有點是要找您。”
“嗯”。
“哦，是這樣，我叫王嘉成，是下派的駐村幹部，半個月前在醫院裏住的院，是您治好了我的傷。”
“半個月前？”
張院長坐在椅子，兩手肘支在辦公桌，兩手和在一起輕輕地搓着，盡力的再回想着。
“那你這次是來….”
“呃，我這次來是有些問題。”
“問題？是傷還沒好嗎？”
“不是，傷好了，也沒什麼大的問題。”
“既然傷都好了，還有什麼問題？”
“是有點問題，是，是，”
“你專門來找我，不會只是相對我說感謝的話吧？如果是不用了，心意我領了。”
“是，我是要感謝您，可是，可是確實是有些問題，想要找您問問。”
“那是什麼問題？”
“我，我，……”
“什麼問題讓你難以開口啊？”
張亞楠見他吞吞吐吐的，有些不高興了，自己還要工作，哪能跟他這樣一直坐着耗時間。
“張院長，您別誤會，我不是來耽誤您工作的，是真的有問題想要請教您的，只是這個問題確實讓我很難開口。”
“是嗎？哪方面的問題要想我請教啊？”
張亞楠覺得好笑，這個小夥子看長相，長得挺靜的，一眼能看出來是讀書出來的，說話反倒挺害羞。
“張院長，您先看看這個。”
張亞楠從他手接過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打開來一看，擡頭時出院證明幾個大字，落款事蓋着紅印的簽名，是自己的名字，再看出院的內容，一下驚訝的再次看向王嘉成。
“是，我現在表面看這是沒什麼問題。”
“表面？那你還有什麼問題？”
“我，我，我說不出口。”
“呵呵，什麼問題說不出口啊？你一個大小夥子，又是大學生，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的。”
“張院長，我是真說不出口啊，請您相信我！”
王嘉成有些激動，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怕自己一時失控，那問題給鬧大了，反倒不好解決了。
“是嗎？”
張亞楠見他情緒有些激動，卻又極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像是自己先前判斷的情況，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王，我是醫生，請你也相信我。你來找我不是說明你相信我嗎？”
“張院長，我是相信您。可這個事，我確實是很難說出口啊！”
“還有這樣的事？”
張亞楠有些驚訝，對這個年輕人有些好。當初送他來醫院的人是拿着紀委的證明和證件，說是他們的一個重要人物，希望自己能全力醫治好他。自己當時也沒說什麼，反正都是救人，都是病人，那有什麼區別。
等他出院之後，才聽到風聲，說是一個駐村幹部給紀委的人給抓錯了，還打傷了。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醫治好的那個病人是被紀委抓錯了的人。認爲病人治好了，事情也已經過去了，也沒怎麼心，所以，看到王嘉成的時候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只覺得眼熟。
“是這樣的，張院長，我最近發現我的身體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是內臟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是身體。”
張亞楠聽不明白，身體不舒服，什麼情況都有可能，一點傷風感冒都會造成不舒服，更別說其他的。可是他自己也說傷已經好了，內臟也沒問題，還能有什麼問題啊？
“嗯，是這樣的。”王嘉成見她沒明白，只好繼續補充說道，“我其他方面都沒問題，只是有個別地方有些不對勁。”
“什麼地方啊？”
“呃，這樣吧，您看您手的這份出院證明，面寫着，腰腹部受到重擊，可能會導致有其他後遺症，這個能給我說說嗎？”
“這個啊，不好說，這種可能性太多了。對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可我發現有問題啊？”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王嘉成臉紅了，心說這個問題你能看出來，你是神仙了。話說不出來，當着醫生的面又不好意思說，總不能把褲子脫了，亮給她看，指着說這個地方有問題吧。
“既然很難說出口，那讓我怎麼知道你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憋了一會，王嘉成覺得說說吧，反正是病，能早一點治療，總會好一些，這樣一直不說，躲躲閃閃的，始終解決不了問題。
“張院長，跟您說實話吧。我發現我不是個正常人了。”
“小王，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你現在好好的，怎麼看都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怎麼會是不正常了？”
“張院長，您真要逼着我說出來嗎？”
“小王，你這話怎麼說的！我怎麼逼你了！好了，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沒什麼事了，請不要再打擾我了。現在請你出去！”
“你！”王嘉成騰的站了起來，兩眼冒出屈辱的紅光，再加早已是羞澀的充血的臉，整個人的面孔變得有些恐怖可怕。
“你想幹什麼！”張亞楠緊張的向後一靠，害怕的大聲警告，怕他失去理智，給自己造成傷害。
“對不起，張院長，我不是衝您發火，是我自己心裏憋得難受。”
王嘉成說着坐了下去，捧着臉無聲的哭了起來。這個事像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卻又無法對人啓口。
“小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給我說說，好嗎？”張亞楠見他傷心痛哭的樣子，居然還能控制住自己情緒，感到很詫異，到這一刻才確認他確實是有難以啓齒的事。
“你看，我你大這麼多，你把我當成你的媽媽，或者你的姐姐，怎麼樣？這樣的話，你可以跟我說說了吧？”
“嗯，”帶着哭腔，王嘉成點了點頭，擡起頭望着她，一隻一句的說道，“張院長，我，我不能，不能，正常反應了。”
見她還是沒明白，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帶着哭泣的聲調小聲的繼續說道，“是陽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