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漂泊的一天又過去了。

    到了晚上,我因爲昨晚喝太多酒的緣故,就早早洗澡在房間裏看書,準備睡下。

    手機響了。

    柳智慧打來的。

    我問怎麼了。

    她說道:“珍妮找你。”

    奇怪,平時晚上都不找我,怎麼會突然找。

    她說道:“發燒了。”

    我的心一揪,這人一旦過得不舒服,就各種破事一件接一件的找上門來。

    她又說道:“哄了一會兒,說想你,想媽媽。”

    我說道:“讓她接電話吧。”

    小珍妮問我道:“爸爸,你在哪裏呀。”

    聽着珍妮嘶啞的奶聲奶氣的聲音,我心裏難受,說道:“爸爸,在去找媽媽的路上。”

    她說道:“我想你,想你,想媽媽。”

    我說道:“珍妮,爸爸也和你說了,很快就會回去了,別怕。你生病了是嗎。”

    她說道:“嗯,熱熱的。”

    我聽着她這麼說,更是覺得難受。

    我問道:“看醫生了嗎。”

    她說道:“醫生來看了。”

    我說道:“那,你乖乖和智慧阿姨在一起,爸爸很快就和你媽媽回去。”

    她說道:“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好久了。你每天都這麼說,我想和媽媽說說話,爸爸。”

    我說道:“乖,很快,很快了,好好休息,聽阿姨,聽醫生,聽爺爺奶奶的話,好嗎,爸爸很快就帶媽媽回去。”

    她說道:“唔,好。”

    柳智慧拿過去了電話,對我說道:“三十九度多,剛降下來了一點。”

    我說道:“哄哄她,讓她好好休息吧,明早起來應該就好了。”

    她說道:“好。”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後,她說道:“休息吧,晚安。”

    她掛了電話。

    我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書也看不下去了。

    萬一,萬一黑明珠真的出什麼事,我,我真的是難受到死,而且,珍妮可怎麼辦,小小年紀沒有了媽媽。

    雖然她有柳智慧,但柳智慧始終不是她的媽媽,母愛,永遠無法替代。

    想到珍妮,想到黑明珠,我不禁淚眼婆娑,也許,一個大男人流淚着實不妥,但,實在無法忍受得住。

    門被推開,薛明媚輕輕問道:“哭什麼。”

    嚇了我一大跳,我急忙擦了擦眼睛:“沒什麼,剛剛看書累,滴了滴眼液。”

    她走了進來:“明明哭了,卻不承認。”

    她關上了門。

    我說道:“門怎麼沒關的。”

    她說道:“我不知道,一直虛掩着。怎麼了,是不是擔心柳智慧。”

    我嘆氣說道:“剛纔珍妮打電話過來,一直說找媽媽,聽得我心裏難受,她發燒了,搞得我是真想哭。”

    她說道:“你已經哭了。”

    我說道:“好吧,我已經哭了。”

    她問我道:“你是擔心孩子沒有媽媽。”

    我說道:“都擔心。話說,你現在還不想要孩子嗎。”

    她搖搖頭:“還沒打算。”

    我問:“怎麼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兒來。”

    她說道:“睡不着,想過來看看你,和你待一會兒,聊一會兒天。”

    我說道:“我記得以前在監獄,你多麼冷酷的一個人,就是被電棍電的滋滋作響,一聲都不吭。”

    她說道:“別提那些事。”

    她拿了我剛纔看的那本書,靠在我牀頭,就在我身旁,看了起來。

    我問:“你想在這兒睡啊。”

    她說道:“不可以嗎,你是不是怕我對你動手動腳。”

    我說道:“不怕,你又不是監獄的薛明媚。”

    她翻着書,嘴裏唸叨:“羅織經,幹嘛看這些書。”

    我說道:“古人智慧,有得學。”

    她說道:“只是看你的表面,還真看不出來你會是看這類書的人。”

    我說道:“對,我像是看黃色的小說那種人。”

    她噗嗤一笑:“就是那種人。猥瑣,猥瑣至極。”

    我說道:“有人第一次見我,就強上我,到底是誰猥瑣。”

    她瞪了我一眼:“那還不是環境導致的。”

    我說道:“而且啊,某人還說,在監獄外,見到我這樣子貨色的男人,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說道:“唉,你真是夠了啊。”

    逗她,也挺好玩的。

    我說道:“挺晚了,早點休息。”

    她說道:“我想睡這兒。”

    我說道:“幹嘛呢?”

    她說道:“我想睡這兒。”

    我說道:“你,睡這兒了,那我呢。”

    她說道:“一起睡啊,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想想,也行,反正只要不發生點什麼就好。

    她把燈關了,鑽進被窩裏,躺着我身旁。

    靜靜的,黑暗中,只有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心裏想着的是柳智慧,程澄澄。

    “如果她們有個三長兩短,你怎麼辦。”

    黑暗中,薛明媚突然問我話。

    我說道:“報仇雪恨,此生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她問:“你會記掛她們一輩子吧。”

    我說道:“當然。如果我死了,她們也一樣,會念我一輩子。”

    她說道:“如果是我死呢。”

    我說道:“你說的什麼話呢,盡是亂扯呢。”

    她說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裏,佔的比例有多重要。”

    我說道:“你,也很重很重。”

    我輕輕抱住了她:“睡吧,別亂想了。”

    她乖巧的靠在了我的身上,是的,很乖巧,沒有亂動,沒有那股騷勁。

    沒一會兒,我睡着了。

    次日醒來,薛明媚去做了早餐,叫我一起去喫。

    我上去了船艙上的甲板那裏,她在那裏等我喫早餐。

    我坐了下來,說道:“早上好。”

    她說道:“喫吧。”

    我吃了起來。

    她說道:“我的人給我打電話。”

    我馬上停住動作:“說了什麼。”

    她拿出地圖指着給我看說道:“這裏,柳智慧,程澄澄他們被抓後,可能是關在這裏,也有可能,是遭到毒手,這裏。”

    我拿過了地圖看。

    薛明媚在印西國和菲國的中間海上的一個小島嶼標誌了紅色,這幾個島嶼離兩個國的本大島都挺遠。

    我說道:“上次不是說可能是在菲國還是印西國的他們海軍港口的軍營中嗎。”

    薛明媚說道:“我們的人買通了對方的一箇中級將領,獲知的情報就是抓獲的人羣比較特殊,所以不敢帶回軍隊港口碼頭,而把他們帶到了這個島嶼上。”

    我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她說道:“你先和賀蘭婷說一聲,看她怎麼想。”

    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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