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跑到一半,林小玲已經上了車,走了。

    我掏出手機,給安百井打了電話,安百井接了,我問道:“你不是說你去買單嗎!”

    安百井說:“啊,不好意思,忘了,那時候。”

    我說:“林小玲被氣跑了,都你乾的好事。”

    安百井說:“我我,我是對不住你了兄弟,我也是有苦衷的。”

    我說:“苦個屁,你還來套我話,讓我說了這些。有些話,不能直接說的。很傷人的你懂不。”

    安百井說:“她逼我這麼幹的兄弟,我有把柄在她手裏啊。那天,我以前高中女神來我們這邊玩,找了我,我就偷偷的揹着慧彬騙她說我加班去帶她去玩了,結果兩人在唱歌的時候,被林小玲看見了拍照了!她就用這個來要挾我就範的。”

    我說:“如果小東洋打過來,你肯定是個漢奸,賣國賊。”

    安百井說:“況且,我覺得吧,你這樣子也挺好的,是吧,有什麼直接說清楚了,反正你不喜歡她,讓她死了這個心就好了嘛。”

    我說:“媽的,你真虛僞,剛纔在飯店,還說什麼勸我和她好。”

    安百井說:“那她坐在你後面,那我怎麼說呢。”

    我說:“你他媽的蠢啊,你不知道暗示我一下啊。我剛纔看她跑來打車走了,很傷心的樣子。”

    安百井說:“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

    我打斷他的話:“滾!打電話給慧彬,讓慧彬找找她,安慰安慰她,不然她回去上吊了,跳樓了,跳江了,就不好了。”

    安百井說:“你放心吧,她不會這樣子的,她最多割脈喫安眠藥之類的,她那麼追求漂亮的女人不會選擇這麼醜的死法。”

    我說:“少廢話了,快讓慧彬安慰她一下,有什麼你給我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許久不能平靜。

    媽的,人生處處是陷阱啊。

    還好,我回去了後,安百井打電話來給我說,慧彬過去了林小玲那邊,安慰了一會兒,也就沒事了。

    好吧,沒事就好了。

    我又罵了安百井一頓,直接掛電話。

    太噁心了這種人。

    週六,休息。

    我讓蘭芬幫忙找了範娟,然後,知道了張嫣在監獄醫院的哪個病房後,我去了監獄醫院。

    提了兩袋子水果和零食。

    去了後,看看一樓那棟上次被康雪放火燒了的幾間房,都已經裝修好了,重新粉刷了,看上去,比以前還新。

    先偷偷找了李欣。

    還是在上次那樓梯口,我把其中一袋水果零食給了李欣。

    李欣說不用了謝謝。

    我還是給了她,她爸爸媽媽給了我二十萬,我不能不照顧她一些。

    不過,想爲她洗脫罪名是很難的了,但如果她想洗脫罪名,也不難,直接稱自己當時頭腦不清醒了,承認了殺人,實際上真相是前男友陸山是因爲內疚,和不忍心對她下手,和畏罪自殺的。

    反正沒人能證明陸山是她殺,什麼都是她說了算。而且警察也弄不出什麼證據來啊。

    不過啊,我不會去這麼教唆她,因爲她畢竟真的殺了人,所以,她就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管好人壞人,觸犯了法,都不可姑息。

    我對李欣說道:“你爸爸媽媽讓我好好照顧你。”

    李欣說:“我知道。”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倩女幽魂,在樓道中漂浮迴響,讓我毛骨悚然。

    我說:“唉,你記得跟你的在這邊的身邊人搞好關係,尤其是醫生們,還要管你的監獄教官,以後你想長期留在這裏,想要日子好過,想要減刑,就靠她們了。”

    李欣點了點頭。

    我不想和她在這裏多說話,雖然她漂亮,年輕,吸引人,但她的聲音在這裏聽着,讓我真的像被女鬼召喚一樣的恐怖。

    我說:“好了回去忙吧。”

    李欣提着水果零食走了。

    我則是去找了張嫣所在的病房。

    她是肘部骨折,骨頭錯位了,還有身上多處傷。

    那天被那羣女囚給打成了那樣。

    找到了那病房,我跟病房門口的c監區獄警說了一下,我說是範娟批准的,她們自然只能讓我進去看,我輕輕敲門,進去推門進去了。

    張嫣在牀頭靠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我進去,她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扭頭回去。

    大學女神,曾經的大學女神,淪落成今天的女囚之花,不得不讓人感慨。

    我走過去,把一袋水果零食放在了她的牀頭。

    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的好。

    她先開口了:“謝謝老同學。”

    語氣冷冰,看起來並不待見我。

    我知道,她在這樣子的時候,落魄,是不會想見到曾經的自己同學的。

    誰不想讓曾經的熟人看到自己風光的一面。

    當初在學校,她都懶得和我說話,實際上,她都懶得打理很多的男生,再怎麼優秀,她都愛理不理,因爲追她的男人很多,不發社會上有錢的男人,多帥都沒用,關鍵是有錢,捨得給她花,這人很現實,也很實在,一切朝錢看,什麼感情交往之類的都是浮雲,沒有金錢的鋪墊,一切都扯淡。

    我拿了凳子,坐下來,問道:“好些了吧。”

    張嫣說道:“我沒事。”

    語氣依舊冷冰。

    她的牀頭的卡片,寫着的,不是張嫣,而是,張露莎。

    她改名了?

    還改了這麼洋氣的名字,真是與時俱進啊。

    這名字也好,混跡風月場,人家男人們露莎露莎的叫,多好聽。

    我嘿嘿一笑,說:“其實挺意外的,那天在c監區見到了你。”

    張嫣說道:“覺得很諷刺吧。覺得我很可笑吧。”

    我說:“我沒這意思。”

    張嫣說道:“都在幸災樂禍吧你們,同學們都會笑,那個張嫣,終於有報應了,終於有那麼一天。”

    我說:“我沒那麼想過,只是,作爲同學一場,無論你什麼原因進來,我希望我都能夠照顧一下你。”

    張嫣說:“不用了。要是你想看我笑話,那你也看夠了,看不夠你繼續看,去和同學們說,我在這裏有多慘。”

    我說:“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從沒這麼想過。我就是很單純的想見見你,如果有需要幫助,我會盡我一點能力。”

    張嫣說:“我說不用了。”

    我說:“好吧,但我真的沒有說來嘲笑你的意思。”

    張嫣說:“你別假惺惺的,以前我在學校裏,多囂張,討厭我的人,那麼的多,到處有說我風言風語的,說我爲錢傍大款什麼什麼的。我就是那樣的人,我就是看不起有錢人,我連我自己也看不起。我得罪了那麼多人,我今天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們嘲笑我,儘管的嘲笑吧。反正我已經那麼糟糕了。無所謂了。”

    我說:“我發覺跟你這人溝通那麼難溝通呢?你心裏那麼多的憤懣,一定要發泄到對你好的人頭上去嗎。”

    張嫣問我:“你對我好?爲什麼。”

    我說:“因爲你是我同學。”

    張嫣說:“同學,我跟你有過什麼交情,有過什麼交往,我對你有過什麼恩,對我好,那也是因爲某種目的吧。”

    我說:“或許吧,如果你既然說的那麼難聽,我就說,每個靠近你的人,的確有他的目的。那些曾經靠近過你的男人,是爲了你的美貌身體,而我,可能也是爲了你這個,你在學校裏曾經也是我幻想中的女神,但作爲曾經的同學,我在監獄裏雖然不敢說呼風喚雨,但小小的照顧你一下也不是很難的事,既然你不領情,那我也沒話說了。”

    她這時候發怒了起來,看的出來,壓抑的太久,壓抑的負面情緒太多了,她是一個很死要面子,要尊嚴的人,家窮,想要靠出賣自己靈魂身體相貌來賺取金錢,把男人當取款機,就是爲了得到別人的尊重,那句話說的挺好,笑貧不笑娼,反正什麼手段都行,只要有錢就行,有了錢,誰還看不起她?她就這麼一個想法,就這麼一個活法。

    現在,進來這裏了,什麼也沒了,從天堂跌落地獄,感覺被世人所嘲笑,她憤怒,壓抑,爆發出來了:“你就算在監獄裏呼風喚雨,又關我什麼事,我向你求助了嗎。你救了我我就該感激你嗎,我請你來救我了嗎。你那麼多事做什麼!你不就是爲了向我展示你現在比我好嗎,報復我曾經在學校裏的囂張對你們的冷漠對你們的看不起嗎。是,我就是看不起你們這些窮鬼!你現在飛黃騰達了,儘管的踩我吧,報復我吧,嘲笑我吧,去告訴同學們我有多落魄,在監獄裏過得多慘吧!”

    我狠狠一巴掌飛過去,啪的一聲,她頭都打偏了,她狠狠回頭看着我,捂住了臉,眼眶的淚流下來。

    我說道:“早知你內心那麼狹隘,那天不如讓她們殺了你。可憐之人果然有可恨之處,你還幫着馬明月那些吸人血的鬼欺壓女囚!”

    看着這個美貌的大學女神,身材出衆的大學女神,可恨的大學女神,我吐了一口口水,站起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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