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畢竟一了百了，現在卻走到了天道的對立面，永遠都是敵人。
“現在，俠兒……不……邪道昭俠劍一定盼着我早死。”凌雲劍恨聲說道，眼目中卻都是滄桑。
古塵緣的眼中帶着憐憫，道：“既然事已發生，我們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不然的話，還能怎麼樣呢？”
凌雲劍的眼中突然帶上了堅毅與果決，道：“也只能這樣了！”
“那，掌教老哥，你的心？”古塵緣說道。
“我的心似鐵，與邪道勢不兩立。”凌雲劍目光中帶着憤怒與恨意，“俠兒已死，現在的，是邪道昭俠劍！”
古塵緣搖頭，內心唏噓不已。
若是柳姑娘，或者雪兒，又或者是爺爺，或者父母變成了邪道，古塵緣又該有什麼樣的心情？
大概，就跟現在的凌雲劍一樣吧。
“塵緣老弟，你不懂！”凌雲劍面帶悲悽之色。
“我懂，我懂！”古塵緣目光溫和的看着凌雲劍，眼中卻帶着愛莫能助。
道體轉變成邪道，只能修邪法，是沒有辦法轉變回來的。
一旦中了邪，比絕症還要絕症。
“或者，只有道祖那個級別的大能，才能改變修士的道體。”凌雲劍嘆息道。
古塵緣也有這樣的想法，聽到凌雲劍所言，心中卻還是不禁駭然。
古塵緣也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家人親朋。
一想到親朋家人中邪的情形，古塵緣就滿身冷汗。
“我也發現了一個邪道！”古塵緣道。
“哦？”凌雲劍詫異。
“也是首座！”古塵緣說道。
“什麼？”凌雲劍駭然。
只要是首座，就很有可能是他的親傳弟子！
凌雲劍已經失去一個俠兒了，他不想再失去。
“方纔決鬥時，我有一半的精力注意着高臺上，發現一個首座很可疑！”古塵緣說道。
“是誰？”凌雲劍忙問。
“昭陽劍！”古塵緣道。
“賊老天！”凌雲劍的心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昭陽劍也是他的親傳弟子！
兩個親傳弟子變成邪道，凌雲劍想死的心都有。
凌雲劍的另外兩個首座親傳弟子，一個是昭藍劍，一個是昭商劍。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凌雲劍忙問道。
他的心裏懷中渺茫的希望，指望古塵緣判斷失誤！
同時凌雲劍也很佩服，古塵緣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竟然還有餘力注意其它。
“他希望我死！”古塵緣看着凌雲劍的眼睛，斷定的道。
凌雲劍聽到古塵緣這話，只感覺透心涼。
如果古塵緣判斷正確，昭陽劍絕對是邪道。
而凌雲劍相信，古塵緣的判斷，肯定是正確的。
凌雲劍發現昭俠劍是邪道，內心太過痛苦，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其他人，沒有注意到昭陽劍。
“賊老天，賊老天！”凌雲劍滿臉的憤恨與不甘，“貧道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人終有散時。”古塵緣安慰道。
“可是，現在是聚，卻不如散。”凌雲劍搖頭嗟嘆，“貧道寧願他們一個個都死了，也比現在來得好。”
凌雲劍說話的瞬間，似乎老了好幾歲，滿臉滄桑之色。
古塵緣看着凌雲劍，什麼也沒說。
他知道，現在的凌雲劍，無法用語言來安慰。
“邪道還沒有全部揪出來，你懂的。”古塵緣說道，“我們要繼續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有很多辦法，你不該冒險。”凌雲劍嘆息。
“我是最好的誘餌。”古塵緣說道。
“可是，你是正道的唯一希望。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哥我對不起正道，只能一死，以謝天下！”凌雲劍的眼中滿是擔憂。
古塵緣之前倒沒想過，自己要是出了事，凌雲劍也沒活路了。
現在對方把話挑明瞭說。
他要是出事，凌雲劍絕對只有抹脖子一條路。
若是古塵緣在凌劍閣不幸，大陸其他門派的正道修士，也不會放過凌雲劍。
“掌教老哥，你想多了。”古塵緣淡然道。
“哦？”凌雲劍的眼中帶着疑問。
“我們現在要給邪道弟子一點盼頭，只要他們覺得我會在決鬥中被殺，短時間內，就不會出現激烈的對抗。我們就可以贏得時間，持續用大法天音打擊，溫水煮青蛙，慢慢的消磨他們的修爲和意志。”古塵緣說道。
凌雲劍點頭，讚歎道：“好一個溫水煮青蛙！”
“還有，掌教老哥難道不明白，我是內聖外王，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古塵緣說話間，古塵緣身上出現一股勃發的氣勢，已經超越了自信的範疇。
有一種大宗師的氣質，從他的身上盪漾而出。
凌雲劍看到對方身上的氣勢，非常驚駭，同時又自愧不如。
凌雲劍的修爲高出很多，卻還是自嘆不如。
就好像，古塵緣是更高級的生命形態一般！
凌雲劍也感到自己內心的直覺，很荒謬。
畢竟，大家都是人。
古塵緣可不仙。
然而，古塵緣依然讓凌雲劍感到自己很卑微。
“好一個內聖外王！”凌雲劍讚歎道，“這四個字，也爲老哥我開啓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內聖外王’這四個字，就好比醍醐灌頂一般，在他的內心深處響起。
凌雲劍感覺，有一道修道的屏障，在這四個字的衝擊下，很快就要衝破了。
凌雲劍連忙閉上眼睛，心中存念，翻來覆去的唸誦着這幾個字。
古塵緣看見，凌雲劍身上的氣勢不斷的攀升。
幾十個深呼吸以後，凌雲劍哈哈大笑着，睜開了雙眼。
古塵緣發現，他的氣勢強大了很多，渾身精氣神爲之一變。
“哈哈，塵緣老弟，你真乃聖人也。這麼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短短的瞬間，就讓老哥我的修爲更上一層樓。”凌雲劍修爲進階，心情一下子就大爲好轉，“而且，好好的體悟這四個字，我的道修造詣，肯定不止今天的進階。”
“恭喜，恭喜！”古塵緣面露喜色，又補充道，“修道，本來就是不斷叩問本心的過程。”
“好一個叩問本心，貧道受教了。”凌雲劍臉色肅然，給古塵緣長鞠了一躬。
“掌教老哥，你太客氣了。”古塵緣連忙上前，扶他起來。
凌雲劍感覺手臂上一股沛然巨力傳來，古塵緣的力氣，竟然讓他有種難以抗衡的感覺。
好像一座山，古塵緣都能托起一般！
凌雲劍非常驚詫，心想他的身體，到底有多強健。
“還有一個長老，也很可疑！”古塵緣正色道。
“誰？”凌雲劍滿臉無奈之色，等待着古塵緣說出這個可疑長老的道號。
“凌緲劍！”古塵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