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堂一臉古怪之色,御風慢速飛行,正朝着仙凡居而去,不時還嘀咕聲來,只因其到飄雲峯送寒髓之時,並未因爲缺少一瓶寒髓而使歐陽不瞞,反倒得了些許好處——歐陽燕並非小氣之輩,得了寒髓,便賜下一件法寶,喚作鎮魂鈴,效用乃是鞏固自身神魂,強化神識,清心之用,先前柳堂神識之強,已然不在元嬰修士之下,再得鎮魂鈴相助,真所謂錦上添花,如虎添翼。.biqugev當即便滴血認主,鎮魂鈴得主人血祭,一個盤旋沒入柳堂眉心不見,懸浮識海之中。不過令其頭疼之事,歐陽燕竟然提出讓靈兒做其雙修道侶,一時間,柳堂呆愣當場,只因在其心中,當靈兒只爲親人,並未考慮男女之事,不過當着靈兒之面,也不好拒絕,只能推託言其需要考慮幾日,使得靈嬌羞之餘,不免有些失望之色。

    忽然,柳堂停下御風,眉頭一挑,感覺一股微不可查的妖氣從正北方而來,若非柳堂如今身有妖丹,且神識敏銳,平常修士斷無可能察覺此縷微弱妖氣。隨即柳堂放開神識,朝着正北方向掃去,少時,柳堂輕咦了一聲:“咦…?還有爭鬥?”隨後柳堂改變行徑,朝着正北方向而去。

    正北五十里,一山腹洞中,呯呯嗙嗙的打鬥聲傳出洞外,觀此洞由上而下,漆黑一片,洞口丈許大小,周邊長滿雜草,若非刻意尋找,從邊而過,也難發覺竟有一洞存在。

    看着此洞,柳堂不禁好奇,如此地段怎有妖洞存在,且還有人前來探尋,看這妖氣,修爲也是不凡,就不知何人在洞中與此妖爭鬥?又爲何事呢?

    柳堂收斂氣息,慢慢朝着洞內而去,因洞由上而下,柳堂半飛半爬,隨着越來越深,打鬥之聲是越來越清晰,好像並非一人,恐有數人與妖物爭鬥。再過片刻,柳堂微微鄒起眉頭,喃喃道:“屍氣!莫非還有殭屍不成。”不由想起與小蝶對戰屍王一事,暗自猜測道:莫非還是那隻屍王不成?

    想於此,柳堂便更警惕三分,下行速度驟然減慢,神識外放力度加大。雖說洞中漆黑一片,對修仙者而言,與白晝無二。洞壁光滑且伴有水汽,寸許石苔稀稀落落佈滿洞壁,不過顯然有些地方被飛劍插傷,留下道道劍痕,還有一些地方貌似被利爪抓過,道道抓痕森然無比。

    “究竟是何妖物?”柳堂心中嘀咕。

    轟隆隆……

    一聲巨響從洞底而上,聽此聲響,柳堂心知洞底恐是不遠,隨即開啓護盾,凝神片刻,驚道:怎會是她?

    洞底不比洞途,寬裕且不再漆黑,四周石壁鑲嵌有數十血紅晶石,發出血紅之光,照的洞底一片亮堂,七名修士手掐法訣,控制飛劍一劍一劍朝着對面妖物砍去,妖物長的形如蜥蜴,卻背生一排骨刺,約摸一尺之長,身上佈滿銅錢大小鱗片,黑黝黝的,如同身着鋼鐵甲冑,粗大的前肢血跡斑斑,貌似受了些許輕傷,不過利爪之上仍殘留了一片碎布,不知何人竟受此一擊,估摸不死也是重傷垂危。

    果不奇然,牆角一女子,臉色慘白,用力捂着受傷的肩頭,臉上汗珠豆粒大小,嘴脣發紫,顯然已經中毒,身邊地上一灘血跡,飛劍也落在一旁。

    妖物竟然口出人言,不過聽着就像破鑼之聲:“爾等人類,無恥卑鄙,竟在本尊微弱之時下此毒手,若非爾等攪局,本尊已然突破爲妖將,既然,爾等前來尋我晦氣,不如留下性命,今日本尊寧願折損修爲,也要讓爾等魂飛魄散。”

    “哈哈…笑話,妖怪!你眼下已然受傷,我等七人在此,誰死誰活應是明顯至極,受死……!”一青年男子大笑,顯然不屑妖物口中所言,一劍刺向妖物胸口。

    妖物一爪擊飛飛劍,張口一聲長嘯,異變突起,只見妖物背部骨刺驟然變黑,且漸漸伸長,冒出的根部帶着絲絲血跡,令人毛骨悚然。其次,妖物身形漸漸拔高,且從關節之處長出類似骨刺般的尖尖長刺,身上鱗片紛紛鼓起,由黑變紅,再由紅轉綠,顯得詭異至極。這還不算,最大異變源至於妖物的眉心額頭之處,額頭處破開一道上下數寸的口子,從中凸出一顆鮮紅的妖目,妖目中透着生機與死亡的矛盾之意,不免讓剛剛到此的柳堂驚奇不已。

    “唉~小倩,你且瞧瞧,這妖物爲何妖?那第三隻血紅妖目又是何目啊?”柳堂不免喚醒小倩詢問起來。

    “此妖爲蜥妖,不過眼前這隻恐已變異,平常蜥妖斷無可能煉出此等靈眼,觀其意蘊,恐是生死靈目,不可小覷!”小倩探測半晌迴應道。

    柳堂在側隱蔽不出,心有打算,其一,自己不想蹚這渾水,看能否坐收漁翁之利,其二,方纔感應的絲絲屍氣消失不見,心中不免擔心別有殭屍在側虎視眈眈。

    不過場內,幾名修士卻是驚呆當場,眼前這隻蜥妖,且不說外貌大有改變,修爲一直攀升到凝丹修爲,方纔八人聯手,且此妖僅是築基巔峯,以一同伴重傷爲代價堪堪輕傷此妖,眼下凝丹修爲該如何是好呢,不免有人提道:“師兄,不如暫且作罷,待其後再來可好?”

    “日後?等比妖修爲大進我等再來送死不成?眼下此妖受傷不輕,豈能錯過如此良機?”原來這位青年男子竟是這一行人的大師兄。

    柳堂在側不由暗罵此人白癡。不過柳堂卻被場內一女子吸引,此女貌美如花不提,眼下卻是無心念戰,眼光不時瞥過柳堂所在之處,操控的飛劍也是歪歪扭扭。

    大師兄見此不由高聲說道:“賈田兒,爲何心不在焉,雖說你是我等長輩,不過眼下你若不出力,我等休得活命離去。”

    柳堂有所不知,賈田兒雖然貴爲宋雲鶴親傳弟子,輩分頗高,不過田兒天真,且從不拿捏,平日與一衆晚輩也是和睦親近,便有無數男子暗地追求,也不管自身資質高低,身份如何,皆有心嘗試搏得美人芳心,田兒卻從不厭煩,且暗自覺的頗爲受用,故而纔有眼下男子大膽莽撞之言。

    其實賈田兒卻在思忖,此次偷偷下山,與一衆晚輩嘗試獵殺妖獸,卻不想竟碰見修爲頗高的妖物,心中隱隱覺得恐是中了他人圈套,此時正設法離去,故而纔有眼下心不在焉之舉,時不時瞅向洞口方向。突聞如此高聲斥責,也頗覺有理,這才穩定心神,專心對敵。

    妖物變身時間頗長,靜立當場,任憑几人多次攻擊,並無半點不支之態。突然再次長嘯一聲,一爪擊斷一柄正朝自己攻擊的飛劍,冷聲說道:“該輪到本尊出手了!”

    只見蜥妖微微下蹲,猛的一躍,如電光火石,眨眼間來至幾人近前,一爪撓過,幾人紛紛倒射而回,險險躲過一擊,不過身形還未站穩,一名修士眼前突顯一物,正欲凝神看去,卻覺腹部一陣劇痛,而後眼前之物消失不見。低頭看了一眼,便是滿臉不信之色,腹部一碗口大小孔洞,內臟夾着鮮血股股而流。

    妖物此擊一氣呵成,並無半點拖拉,此刻立於原先位置,伸出長長舌頭,舔着利爪之上的碎肉與鮮血,譏諷說道:“爾等如今可覺還有活命之法?”

    剩下六人紛紛臉露驚恐之色,齊齊放出大量法寶,不惜靈力,朝着護罩灌輸而去。

    妖物再次下蹲,衆人戒備,妖物一躍,瞬間來至大師兄近前,說道:“你就是此行人類領頭之人!好吧,本尊先送你上路。”

    說完,一抓朝着師兄頭顱抓去。

    大師兄舉手拋出一三角盾牌,銀光燦燦,瞬間變大,擋於身前,這纔不算,隨即朝着自身貼了三張符籙,此三張符籙,柳堂卻是識得,正是先前小譚使用的那種組合防禦之符。

    蜥妖一爪抓實,三角盾牌如同紙糊,瞬間破碎,防禦符籙的護罩支撐一個呼吸,也告破裂,見此,大師兄驚歎一聲:“我命休矣!”

    就在此時,一道劍光刺中妖物利爪,“咣噹…”一聲,劍光倒射而回,利爪卻無半點傷痕,不過,此擊讓利爪襲擊一偏,沒能抓中大師兄頭顱,卻擊在左肩之上,嘭…的一聲,大師兄如離弦之箭,砸在洞壁之上,哇…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自身滑落地面不起。

    蜥妖扭頭看了看刺劍之人,滿臉懊惱之色,說道:“小丫頭,既然你這麼急着上路,本尊就先送你一程!”

    飛劍相救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賈田兒。

    一衆人等見妖物森然目光,哪有心再戰,個個只顧防禦,不圖攻擊。

    賈田兒臉露恐慌之色,這才後悔出手相救他人,不過仍是放出飛劍,變幻一隻高冠巨鳥擋於身前。

    妖物見此,先是一驚,而後哈哈大笑:“哈哈……竟有一聖靈之體,本尊運氣還真不錯。”

    高冠巨鳥一展雙翅,撲向蜥妖,一爪抓下。蜥妖卻是不躲不散,渾身氣勢一漲,綠色鱗片紛紛發出淡淡幽光。巨鳥一爪抓實,“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不免讓人耳膜滲疼。

    巨鳥見抓擊無用,便張口噴出一道火光,直取蜥妖頭顱。

    蜥妖大嘴一咧,眉心妖目驟然射出灰暗之芒,擊潰火光後直直打在巨鳥身軀之上,如風捲殘雲,灰芒所過之處,巨鳥身形潰散消失,少時,飛劍還原,黯淡無光,“咣噹”掉落地面。

    蜥妖咧嘴說道:“小丫頭,還有何手段?受死吧!”

    ……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