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一層又一層的迷霧，呈現在她面前的除了答案還有下一個謎題。迷霧一次又一次穿過唐姝的兩側，真相卻永遠沒有盡頭。</p>
無盡的探索，直到飄蕩在海面上的人死亡。</p>
對尋常人來說絕望焦慮的環境，看不到頭的危險。可是，這不正是唐姝所追求的嗎？</p>
唐姝躺在地上，沒有再理會身邊的友人，開心的哼起歌。</p>
她的輕哼的歌調的回聲四處飄散，飄進羅生堂的各個角落。蜂巢建築似乎也在響應她的快樂心情，通風管的風聲和唐姝的聲音形成詭異的和絃。</p>
“不生氣了？”</p>
被無視的女人無奈的道。</p>
唐姝伸了個懶腰：“有更令我開心的事兒。”</p>
因爲有更開心的事兒所以將生氣的情緒拋到腦後，唐姝的心情十分簡單。</p>
“可你已經落後了。”金屬面具歪了歪，她似乎在偏頭。</p>
唐姝這才扭頭正視曾經的友人，她說的話世界上只有少數幾個人才聽得懂。</p>
女人額頭上刻着奇怪的符號，似乎是嵌進肉裏的，旁邊留下了少許紅腫的疤痕。她的頭髮幾乎都脫落了，腦袋上包着白色的紗布。</p>
金屬面具矇住大半張臉，身上唯一能看的像個人的地方只有那雙淺琥珀色的眼睛。</p>
也正是這雙眼睛，讓唐姝認出了她是邱秋白。</p>
進化世界成型前唐姝爲數不多的朋友，也是安娜的主人。</p>
唐姝的目光落在被毯子遮蓋的雙腿上，大部分肌肉已經萎縮。邱秋白的全身像是枯萎的植物一樣，瘦弱的沒有一個着力點。</p>
類似於“你不是來上海治病嗎？”這種話，唐姝壓根不想問。</p>
用腚想都知道邱秋白來這裏肯定不是爲了治病，而且她的身體似乎惡化的比原來更可怕。</p>
唐姝想了想，問道：“你算計好的？”</p>
“你指什麼？”邱秋白的聲音輕柔。</p>
唐姝擡起手臂，指了指自己。</p>
“我會來這裏。”</p>
“不完全。”</p>
唐姝沒想到邱秋白會否認，對方思索着說：“我沒想到你會跑那麼遠，但你總歸會來這裏。”</p>
“你想說是命運的指引嗎？”唐姝嗤笑的嘲諷。</p>
邱秋白並不生氣。</p>
“當然不是。”邱秋白解釋道，“因爲我在這兒。在你追尋真相的時候，總會發現蛛絲馬跡過來找我。”</p>
“等我過來的時候這個戲劇就開始了。”唐姝補充，她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圈，“這個城市，這些人，都是爲了讓我最終喫下它。”</p>
邱秋白笑了笑，並不否認。</p>
唐姝看不見她的嘴，是通過她的眼睛分析出她在笑。</p>
“真是大手筆啊。”</p>
唐姝感慨。</p>
邱秋白輕嘆了口氣。</p>
“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已經我能找到的不錯的城市意志了，作爲你的起點。這是你的生日禮物，唐姝。生日快樂，19歲了喲。”</p>
唐姝一愣。</p>
腦中計算今天的日期，驚訝的發現今天真的是自己生日。</p>
驚的唐姝坐起來，瞪大眼珠子看着邱秋白，內心一個咯噔。</p>
她喃喃的重複着剛剛的話：“真是大手筆啊.......”</p>
“你說這不是最好的。”唐姝皺眉，“更好的是什麼？”</p>
邱秋白道：“紐約很不錯，是成長型的城市意志，但它的特殊性，你不容易戰勝它。像這樣等級很高，你又能喫掉的城市意志就是賽博朋克意志。還有倫敦也不錯，但已經被人佔據了。”</p>
“我知道，剛剛在思維世界裏看見了，它還佔據了好多小城市的意志。但那是誰？”唐姝好奇的問。</p>
邱秋白笑出聲：“還不知道嗎？我還以爲你分析的出來，明明很早之前的夢裏就有提示。”</p>
“你連我做什麼夢都知道，你在我腦子裏安了監控？”</p>
唐姝的重點不太對，連邱秋白都無可奈何。</p>
“好吧，也許你把關鍵詞想太複雜了。預言其實都會以最好懂的方式出現。”邱秋白道。</p>
邱秋白的金屬音，加上她冷漠的語調，一下子將唐姝的思緒拉回了一年前的那個夢。</p>
“生死攸關。”</p>
唐姝嘴脣一開一合，跟着邱秋白說出接下來的詞。</p>
“生命的。”</p>
唐姝猛地擡頭看着邱秋白，心中悸動，猜到了一個最簡單也最難以置信的答案。</p>
“這些詞語翻譯成英語，都對應着一個簡單的單詞。”</p>
“vital.”</p>
“維塔爾。”</p>
“.......”</p>
唐姝感受到一陣缺氧般的眩暈。</p>
“你總能給我玩點花活兒。”大腦一片空白的唐姝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p>
她知道那個人有很大的問題，但確實沒想到問題不是一般的大。特別是她在思維世界裏看到那一幕後，她現在第一次好奇自己作死作到現在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p>
“維塔爾。”唐姝嘟囔着這個名字。</p>
“一些信息你可以問問蔣文昌，如果你能撬得開他們的嘴。”邱秋白並沒有過多的情緒。</p>
唐姝懨懨的看着邱秋白。</p>
“你知道的可真多。”</p>
“那當然啦。”邱秋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p>
時間似乎回到了唐姝高中的時候，但唐姝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沒有辦法也不可能將邱秋白當做普通朋友看待。</p>
擊敗賽博朋克區意志的瞬間，唐姝以上帝視角看見了一個虛擬的世界版圖。</p>
但和唐姝學習上的世界版圖劃分不同，它並不是以城市劃分，而是以城市意志的分佈作爲分界點，十分怪異。這樣的劃分方式和唐姝記憶中的世界地圖相斥，唐姝花了些功夫才能分辨出哪是哪兒。</p>
魔都的位置慢慢燃燒起黑色的火焰，在巨大的版圖上顯得渺小不值一提。</p>
版圖上的區域分散着不同符號。</p>
一整張圖的城市意志還有....一些人的思維世界，琳琅滿目，有的在縮小，有的在擴張。一片灰色的霧小成規模，應該是一個人的思維世界，覆蓋了許多版圖。唐姝驚訝的發現，連紐約這個地方也飄着很淡的灰霧。</p>
一個人.......現在知道了是維塔爾。在別人都在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已經做了這麼多事兒。</p>
賽博朋克區意志是唐姝的門票，帶唐姝來到真實的思維世界。</p>
她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法則，通過思維世界來操控，大魚喫小魚，彼此吞噬。</p>
這纔是真實的嗎？唐姝心想。</p>
落後了很多，但是沒關係，她現在已經上船了。唐姝的心情不算差。</p>
邱秋白見唐姝半天不說話，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路：“你在想什麼？”</p>
唐姝發了會兒呆，從地上爬起來。理了理亂成一團的頭髮，像是一根拖把從地上豎了起來。</p>
“去找下一個可以喫掉的城市。”</p>
“這麼迅速。”邱秋白的聲音透着笑意，“一個人嗎？”</p>
“怎麼可能？”唐姝面無表情的看着邱秋白，“一個人幹這種事兒維塔爾不找個機會把我啃了？能羣毆爲什麼要單打獨鬥。”</p>
“你要把法則公之於衆？”邱秋白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p>
“當然。”</p>
唐姝惡趣味的咧咧嘴，似乎很滿意邱秋白的反應。</p>
“既然都亂成這樣了，那就讓世界徹底亂起來了吧。”唐姝滿不在乎的道，“就像你說的，早晚都會查到蛛絲馬跡，那不如公之於衆吧。讓人類自己做選擇，順便擾亂維塔爾的視線，他總不能看着世界直接被瓜分了。許多和他一樣的人會成長起來。”</p>
邱秋白搖搖頭:“不會有人跟他一樣，就像沒有人可以取代你。”</p>
唐姝像貓一樣眯着眼睛。</p>
“總能搞出點麻煩。我需要時間成長。雖然你幫我爭取了不少，但我仍然需要時間。”</p>
現在唐姝總算能明白爲什麼之前有種被壓着跑的感覺了，她的確缺時間，缺了多久？還得找蔣文昌詢問。</p>
邱秋白歪着頭想了想，說：“要知道我不站在你這邊，我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