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 >第二百就是一章:人生當苦無妨,良人當歸即好
    安隅側眸仰望星空,可星空之上皆是徐紹寒。

    良久,她跨步下臺階,緩緩的走在焰火之中,朝着徐紹寒而去。

    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倘若婚姻這條路,她與徐紹寒二人各走五十步,是否、便不會歷經那麼多悲慘與疼痛?

    明明盡頭不遠,可這日,她走起來,格外漫長。

    每走一步,似是都踩在回憶上。

    結婚,吵鬧,小產、分居,鬧離婚,而後迴歸磨山。

    這一路走來,何其艱辛?

    片刻,男人在鋼琴前緩緩起身,望着朝她而來的安隅。

    英俊的面龐上綻開笑顏,他跨步,朝她而去。

    而安隅,停住步伐,猩紅的眸子望着前方的男人,擡手,狠狠捂住脣瓣,似是想掩藏住自己奔騰而出的淚水。

    暮色下,他站在她跟前、耳畔是依舊在循環播放的音樂聲,望着她,,話語認真且沉重:“安安、我欠你一句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我在家庭利益與婚姻之間選擇了前者。”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我明知你想離開我卻還將你禁錮在我身旁,對不起。”

    “明知你沒有那麼愛我了,我卻還問你愛不愛我,對不起。”

    “明知你不想讓我參與你的生活我卻還強行想參與進去,對不起。”

    話語至此,一旁的候着的傭人稍有些聽不下去,緩緩轉過頭掩飾自己的猩紅的眼眸。

    而安隅呢?

    她何嘗不是?

    多年之後,當徐紹寒身旁好友詢問徐黛,二人關係的專機在何時,她想了想,告訴旁人,在2008年4月23日磨山後院的草坪上。

    “對不起,讓你想離開。”

    “可是,安安、世界那麼大,而我真正落腳的地方,是你的身旁。有你的地方纔是家,我知道你沒那麼愛我了,甚至是不愛,你給我的歡笑也給過旁人,你給我的關心亦是與旁人無異,此時的我,在你心裏,或許只是一個不要臉佔着你丈夫名號的人生過客,可是安安、你愛我一分便好,我所求不多,只要這一分,愛情本該是一件得體的事,可是愛你我從來沒有分寸。”

    “我沒有愛過別人,你是第一個,我怕我做的不好讓你覺得,愛情也不過如此。”

    “遇見你之前,我很貪心,覬覦着宇宙,貪婪山河遼闊,可遇見你之後,我變的很小氣。”

    “如果,你想尋一隅偏安,可否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成爲你的依靠。”

    “如果不行,你去哪裏,帶上我可好?”

    愛情是浪漫的,可愛一個人是卑微的。

    他知曉安隅不愛自己了,但他還在堅持這場婚姻。

    當他那句:我知道你沒那麼愛我了說出來的時候,安隅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

    這種感覺,如同當年,她知曉胡穗將所有的愛給了別的孩子,她卻還苟延殘喘的停在她身旁一般。

    那種感覺,扎心、而又難以喘息。

    人生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我還是抱有不該有的期望。

    良久,她緩緩蹲在地上,抱膝痛苦。

    2008年,渣女一詞尚未出來,可若是出來了,安隅想,她定然能妥妥的坐穩了這個名聲。

    身後,徐黛擡手抹了把眼簾。

    而一旁,幫着忙活了整個下午的周讓和謝呈等人更是看不得這些東西。

    轉過身子,將猩紅的眼眸投向別處。

    最是難得帝王情。

    徐紹寒的那句我知道你不愛我了,何其卑微。

    白日裏,他是響徹國際商圈的金融大亨。

    夜間,他只是一個費盡心思想討的自家愛人歡心的平凡人。

    平凡到低聲下氣的去求愛。

    只求一分愛。

    一旁,華慕巖伸手扯了扯鄧易池,討了根菸,站在角落裏狠狠抽了起來。

    安隅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哭徐紹寒,還是在哭自己。

    哭徐紹寒在這場婚姻裏的委曲求全,還是哭自己的心狠手辣。

    良久,肩頭一暖,徐紹寒蹲在跟前,伸手抱住她。

    將她狠狠的摁進了胸前。

    那一聲聲低顫的對不起傳入她耳畔。

    2008年4月23日凌晨,這對歷經婚姻之苦,喪子之痛的夫妻在磨山後院草坪上相擁痛哭,女主人的撕心裂肺掩蓋了男主人的那無聲落淚的痛楚。

    他擁着她,在她身旁,一遍遍的說着對不起。

    而安隅呢?

    那奔潰的情緒近乎控不住。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離開徐紹寒便再也得不到身旁人的半分愛意,所以她像個騙子一般留在了他的身旁,享受他的愛與呵護,享受他的照顧,享受葉知秋的擁護。

    她欺騙他的感情。

    她原以爲自己的演技夠好了。

    可這一切,徐紹寒都知道,他明知自己不愛她了,卻還依然給她呵護給她寵愛。

    他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卻不拆穿。

    直至今日,他說,我知道你不愛我了。

    那一聲聲對不起,撞擊着安隅內心僅剩的那一點點良知,叫她羞愧、叫她不忍。

    叫她難以安心。

    她像個江湖騙子,在偷着人家的心。

    騙着人家的情。

    “對不起,”她開口,話語哽咽。

    她們彼此,都在承擔這這場婚姻的痛楚,本該是報團取暖的二人,可卻在背道而馳。

    “我愛你,很愛很愛,”徐紹寒開口,話語亦是哽咽。

    他想守護這場婚姻,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可以。

    叫他放棄眼前的一切,都可以。

    只要安隅。

    “對不起,回來晚了,”歸心晚了,醒悟晚了。

    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人生當苦無妨,良人當歸即好,不晚、不晚。”

    徐紹寒一連兩個不晚皆是透露着喜悅。

    4月23日,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在這一天,徐先生站在會所二樓陽臺上,下定決心要娶趙家繼女。

    他下定決定,要安隅成爲他的妻子。

    一個男人真正的成熟,不在於他坐擁多少財富,而是,他下定決心準備去成爲某一個人的丈夫,去承擔家庭的重任。

    2006年深秋相遇,2007年初春結婚,2008年她們在磨山後院,相擁痛哭。

    華慕巖也好,鄧易池與謝呈的那個人也罷,都不看好這場婚姻,爲何不看好?

    大抵是一是安隅太過冷情,她之所以能成爲業內第一,無外乎她的眼裏只有法律,沒有其餘私人感情,他之所以能所向披靡是因爲,她沒有絲毫感情。

    他猶記得徐紹寒說要娶安隅的那個夜晚,是個陰雨天,當夜,他着手調查一切。

    看到這個女人成長的經歷時,沉默了。

    一個從狼窩裏爬出來的女人倘若是沒有足夠的本事,怎麼制服她?

    且不說二人的成長環境不同,家庭背景不同,在往後的相處中必然會產生極大的爭吵。

    門當戶對這個理念彼時在她們內心早已根深蒂固,不可動搖了。

    豪門中講究的門當戶對,是有據可依的。

    倘若此時,徐紹寒娶了一個豪門千金,那麼這段婚姻中,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平穩的,結婚、生子,每日歸家有人等着他伺候他,有人照顧好父母長輩,娶回來一個賢內助,而他要做的只有一點,那便是全心全意的在商場上大刀闊斧。

    可此時,一切都變了。

    他娶了安隅,二人理念不合,鬧得滿城風雨鬧出了人命。

    誰能說,這不是對他的逆天而行的懲罰?

    兩個性格強勢的人在一起,無疑是會受傷的。

    只是受傷之後,有人選擇繼續強勢,而有人選擇退讓來保全這場婚姻。

    誰愛的多,愛的少,在此時,一目瞭然,萬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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