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州縱橫錄 >第二十章 風雨欲來(十一)
    一

    “將軍,這不是才破了一個方陣,怎麼會”有官員不解。

    衛曲苦笑一聲,“大人有所不知,此陣環環相扣,其中有幾個方陣是運轉的核心,別的方陣被破可以抽調兵力挽救,可這個方陣乃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官員是個文官,哪裏通曉戰陣之玄妙,他聽得一頭霧水,可臉上還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低聲道,“受教,受教。”

    當然場中的大多少年都沒有看清局勢。他們只看到呂正蒙攻破一個方陣,想要攻入旗樓還需要穿越一個方陣的防禦,可令人驚奇的點就在這裏,旗樓上的主旗使向下揮動令旗,騎兵圍繞之外的那個方陣竟然主動讓了一條路,森嚴的鐵壁主動打開了。

    重盾衛左右分撤,空曠的場地一下子暴露出來,濃煙滾滾,那是繞着旗樓圍繞的騎兵奔馳所致。現在距離八方金鎖陣中心旗樓不過三十丈,可以說勝利近在咫尺。

    “要不要衝鋒呢”呂正蒙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疑問。

    面向他的重盾此時都在軍士急速的調整下變得左右分立,外面仍然是一圈水泄不通的鐵甲,只有中門大開。如果穿越就可以直接攻到旗樓下,可對方如此反而讓他憂心,這看起來是請君入甕,會不會其中有詐

    當然不是所有騎兵都向他這樣可以沉住氣,就在他放慢速度思索之際,後面的騎兵已經把他超越,似乎是想搶一個破陣的頭功。..呂正蒙思來想去也別無他法,這條路是蘇墨白肯定的破陣之路,他無可奈何,只好硬着頭皮試一試。

    可當他們策馬距離通道入口還有一丈左右的時候,位於騎兵羣中游的呂正蒙突然發現一分爲二的方陣中突然騷動起來,他在上方看得遠,發現不少軍士俯下身子,把木棍順着盾牌間的縫隙懸着地面幾寸的距離捅了出去。

    “小心”他大聲的示警。

    他終於明白了,這的確是一條請君入甕的不歸路,殺機四伏,爲的就是阻礙這些騎兵。如果放在實戰中,那些伸出來的木棍就會被鉤鐮槍取代,這是一種對付騎兵特別有效的武器,蠻族鐵騎在上面吃了很大的苦頭。這種槍的制式與普通長槍無異,制式槍頭鋒刃上有一個倒鉤,鉤尖內曲,側面的倒鉤既可以用來砍殺敵人,也可以鉤住敵人防止其奔逃。

    可是已經來不及,不過距離一丈,普通的軍士哪有這般駕馭戰馬的能力紛紛一頭撞了上去。戰馬的前蹄受到木棍的阻礙,一頭撞在地面上,馬背之上的軍士被重重摔了下去,被早有準備的槍兵拖到陣中。

    “放慢速度”他回身大喊。

    現在他慶幸自己沒有衝在最前方,這個位置有他緩和的餘地,來到陣前他的馬速已經瀕臨靜止,他策馬立在重盾最右邊,伸出長槍往地下一探,同時雙腿緊夾馬腹,再次奔馳起來。閃舞..

    那些懸在地上的木棍已經被架住,藉着棗紅馬奔襲的速度,他所過之處盾掀棍飛,潰倒一片。

    他是緊貼着重盾外側奔走的,見鉤鐮槍被這個少年破解,旗樓之上的主旗使再次下令,前方密集的鉤鐮槍變得零散起來,更多軍士則把長槍抽出,立在重盾之上刺了出去。

    “來得好”他當即大喝,使勁地在棗紅馬臀部重重一拍。

    這匹馬不愧是無數人想要馴服的良駒,它的後踢猛然發力,在地面踏出一個大坑,越至半空中,呂正蒙居高臨下,那些刺出的木棍紛紛被他一槍逼退,縱馬越過了所有鉤鐮槍。

    他落地喘了口氣,幸好盾衛組成的鉤鐮槍陣不足十丈,不然哪怕他擁有良駒,也會身陷囹圄。

    而這個方陣的副旗使也在他穿過方陣後一槍挑落至馬下。

    連續兩個方陣被破,陣中徹底亂了起來,旗樓外不過幾十名圍繞的騎兵,別的方陣再無援軍趕至。這就是錐形陣的作用,遠在後方左右兩翼統領大部分步卒的蘇墨白與溫城阻礙了他們。

    可呂正蒙率領的騎兵在穿越鉤鐮槍陣後也少得可憐,不過二三十騎,他必須在此等候兩位朋友趕至馳援。

    不過主旗使哪裏會給他喘息的機會,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攻到中軍來,他是衛曲的心腹戰將,得知一旦讓這個勇猛的少年等到援軍,此陣必迫。他命令旗樓下方看臺的校尉重重擂鼓,這是告急的信號。

    呂正蒙身後那個方陣應聲打開,幾乎是所有的步卒傾巢而出,與停下繞着旗樓旋轉的部分鐵騎形成前後夾擊,兩者約有一百餘人,四面八方地困住了所有人。

    少年持槍在馬背上且戰且走,步卒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殺傷力,那些直刺在他看來他太輕飄無力,幾乎是沒有什麼困難就被躲了過去。

    給他帶來更多麻煩的是那些騎兵,這些都是優秀的校尉,早有軍功在身,甚至有的還是上過戰場活下來的。他們的槍法凌厲又狠辣,近乎處處奔着命門,被碰上一下估計都要疼上好一陣子。

    當然這些校尉同樣驚訝,他們都是老兵,年紀也比這個少年長,可無論是反應還是力氣都要遠遜色於他,幾乎是靠着人數的優勢才勉強與他戰個持平。這讓不少人心生疑惑,是我太弱了

    當然不是。

    呂正蒙的勇武跟他體內的流淌的天寧氏血脈有關,這種古老而又強大的血脈不僅賜予少年過目不忘的能力,更是稟賦他超乎常人的體力,何況他還服下一整株五葉草。這種價值萬金的神藥不僅解決了他體內衝突的血脈,使得他的髮色恢復正常,也順帶加強了他的體魄。不過令他惋惜的是,即使服下五葉草,他的河車之路在這麼多年的苦練下仍是沒有打通,似乎這輩子他都與成爲武者無緣了。

    “呼”

    呂正蒙費力地將眼前一名騎兵擊退,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嘯,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步卒刺向他的後心。他回頭將身子後傾,險之又險的避開,又猛地向前一突,用左腋將所有木棍牢牢夾住。那些步卒動彈不得,只能用驚恐的眼神望着呂正蒙右手的木棍甩在他們臉上。

    “頂住,全都衝過去”旗樓上的正旗使慌張到已經忘記用旗語下令了。

    也沒有遠處的方陣可以被他的旗語調動,他的大聲吼叫反而起了作用,一些遊散在附近的雜兵紛紛靠了過來,呂正蒙本來已經清掃乾淨的四周,再一次人滿爲患。

    呂正蒙側身恨恨地對着高處看了一眼,可惜現在沒有時間令他搭弓挽箭,不然他早就瞄準這個維持全軍的關鍵人物。望着腋下夾着的那些木棍,他心生一計,手臂一震紛紛送到高空,對着旗樓拋了出去。

    數量衆多,又沒有準心,可憑着超人的直覺,還是有一根刮到了正旗使的小臂,只可惜呂正蒙陷入奮戰中,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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