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知道太子不在府中，所以茹小囡的貓膽也大了許多。
順天府尹派了人等在府門口，迎接他們。
“太子去送八殿下到北番，最快也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皇上的意思是讓我們儘快把案子查清。”順天府尹噓聲道。
青墨顏一路與順天府尹搭着話，一邊往府裏走。
跟在他們身後的都是順天府的人，不少官差以前都見過茹小囡，有些還曾得茹小囡所救，只不過他們想不明白，爲何才短短一年功夫，這個小丫頭就長的這麼大了。
青墨顏無視了衆人的目光，牽着茹小囡不放，轉過影壁，進了內大門。
眼看到了垂花門，兩名丫鬟守在那裏，見順天府尹他們過來上前福禮。
“太子妃身子不適，不能見客了。”
茹小囡伸頭看向垂花門內。
過了垂花門，就是名正言順的內宅了，再加上這是太子府，他們這些人都要算是客，沒有得到主人允許是不得進入的。
順天府尹站住腳步，“少卿，咱們還是……”
青墨顏卻連停都沒停，直接越過兩名丫鬟，帶着茹小囡邁步進了垂花門，只把兩個丫鬟驚的不知所措。
少卿居然直接往裏闖！
這裏可是太子府，不是尋常的府邸。
“少卿大人，太子妃不見客！”丫鬟們待回過神來，急急追上去。
青墨顏衣袖一拂，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本官奉旨查案，太子妃既然身體不適儘管休息，本官不會打擾到她，不過這院子麼……查案查案，不仔細查上一查，又怎好結案，不然等太子回來，你們這些人都死光了，到時只剩下太子妃一個，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青墨顏拿的是皇帝御賜的玉佩，就連太子見了也得退讓三分。
府裏的丫鬟們見了只能低頭讓路。
順天府尹暗暗吸氣，大理寺少卿果然霸氣。
就連他都不敢直闖太子妃的內宅，沒想到對於少卿來說卻根本視若無物，也難怪皇上會派他來協助自己。
茹小囡擡頭向四面張望，空氣中隱隱浮動着一絲血腥之氣，不過宅子裏薰了濃香，影響了她的嗅覺。
青墨顏幾次看向她，卻見她蹙着眉頭，用袖子掩着自己的鼻子。
“聞不到麼？”青墨顏低聲問詢。
“好濃的香味。”茹小囡抱怨着，“它把血的味道掩蓋住了。”
青墨顏直起身子，問一旁緊跟不放的丫鬟，“何處薰了香？”
丫鬟們顯然不滿他們直闖內宅，回答的極不情願，“太子妃的屋裏，花廳……都有薰香。”
“去把香熄了。”青墨顏吩咐。
丫鬟們全都傻了眼。
這可是太子府啊，你一個查案的居然管起內宅薰不薰香來了，管的也太寬了吧。
“少卿大人，這香停不得。”一名丫鬟壯着膽子上前回道，“太子妃慣於聞這種薰香，又因最近府裏時有血案發生，太子妃覺得悶氣，所以便薰了香。”
“從現在開始，把香都停了。”青墨顏像是根本沒聽到她們的解釋，“明日我們來的時候，這裏不得有一絲香的味道。”
丫鬟們一個個面色發青。
皇上是要他們來查案的，不是要他來管府裏事務的。
“你還看到了什麼？”他再次低頭問茹小囡。
茹小囡環視四周，空氣中還算乾淨，沒有黑氣或是怨靈。
只不過這種乾淨的感覺讓她覺得不安，就好像那些東西潛伏在哪裏，讓她看不到。
看不到，並不代表着它們不存在。
茹小囡下意識的往青墨顏的身邊靠了靠，“我覺得……它們應該是藏起來了……”
青墨顏的陰陽眼不如茹小囡，不過他也能多多少少感覺到一些周圍的異樣。
“府尹大人，府裏發生命案時，都在哪幾處？”青墨顏轉頭去看順天府尹。
順天府尹帶着他們先後走了幾處，將發生命案的地點指給青墨顏看。
“如此看來，都是發生在內宅。”青墨顏目光凝聚在某處，不知在想些什麼，“死者都有哪些？”
有人遞上名單。
青墨顏掃了一眼名單。
茹小囡在旁邊伸着小腦袋偷偷看着。
青墨顏不屑道，“看什麼看，你又不認得字。”
茹小囡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吭哧半天，“又不是我願意的……等你有朝一日到了我們那裏，看你能認識幾個。”她氣哼哼道。
青墨顏低頭看着名單，頭也不擡道：“用不了幾日，我照樣認得比你清楚。”
茹小囡語噎當場。
誰讓某個傢伙是學霸來着。
青墨顏看完名單，又叫來幾個與死者相熟的丫鬟，一一問話。
順天府其實早就問過她們話了，見青墨顏不過是重複他們做過的，難免覺得青墨顏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有些官差的臉上便帶了絲不屑。
就連他們都查不出來，少卿來了又能如何？
青墨顏問完話時，天色已到晌午時分。
“太子妃能否見客？”青墨顏再次詢問府裏的丫鬟。
丫鬟去了半天，回來稟道：“太子妃睡下了。”
睡了自然就是不能見客了。
青墨顏起身，“那本官明日再來。”說着徑直出了門。
順天府尹見狀只得相隨。
一無所獲，衆位官差心情都不太美麗。
青墨顏卻突然提出要去順天府看那些死者的屍體。
順天府尹偷眼去看一旁的茹小囡。
“要不要先把郡主送回去？”
“不用，讓她也看看。”青墨顏此言一出，順天府的那些官差們連連嘆息。
少卿大人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這粉嘟嘟的郡主，也不怕嚇壞了？
可等到了順天府，看到了那些屍首，他們險些被粉嘟嘟的郡主驚的掉了下巴。
青墨顏掀起遮屍的席子，將屍體露出來。
茹小囡湊過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每具屍體。
衆人齊齊側目。
這郡主膽子可真夠大的。
要是換成尋常女子，早就嚇的面無人色，暈倒或是尖叫着逃走了，哪裏還能看的這麼仔細。
茹小囡的目光停留在屍體的胸口，在那裏有一處清晰的傷痕。
一絲淡淡的黑氣縈繞在傷口附近，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