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過多少人?”
豐沈逸被十方冷不丁的這個問題給問愣住了。
“殺過的喪屍不算,你從開始到現在殺過多少人?”
男人漫不經心地擡手擋住了看似洶涌襲來卻是強弩之末的枝條,記憶從此刻拉伸回延定在了他第一次殺人的那一天。
那一天陰雨沉沉,山中更顯鬼魅。
還只有十二歲的他被迫跟着眼前的人翻越山林尋找出路。
山林之間經過之前的刻意驅趕已無甚猛獸,但是危險依舊無處不在。
因淋了雨更加溼滑的落腳點,頭頂樹葉間靜靜懸停的蛇,劃過衣角不知名的毒蟲。
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在軍區嬌生慣養的孩子,對實驗有些天賦,對山野沒有一絲興趣。
他們是要出去尋求救援的。
基地已被掩藏在山峯之間,僅憑几個人是無法救人的,他們那些人與其說是讓他們去尋救援,不如說是讓他們博生路。
山間地勢複雜,基地隱祕性又一直極好,能派來救援的部隊還不多,哪怕他們非常信任國家也明白這救援的困難。
最快三天,最慢七天,他們本是等得起,但是第一天下午僥倖毫髮無傷的孩子就生了病。
本就是出門帶着孩子曬曬陽光遛彎的一行人哪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手邊除了少量的水和食物什麼都沒有。
“繼續這樣下去說不定會……”
他聽到一個叔叔這麼說,他想說自己其實是可以堅持的,可一張開嘴就是奇怪的聲音。
當天晚上他就被一個叔叔揹着上了路。
這屬於嚴重的違規行爲。
雖然人命關天但他們一旦泄密關乎的是更多人的性命,豐沈逸雖也明白這樣的道理。
這時候爸爸媽媽叔叔阿姨們早就商定好的人選靜悄悄地站出來,紅了眼眶。
此行之後無論活着與否他都將永遠地和軍隊告別。
豐沈逸再醒來他們已經不知道往外走了多遠。
“我要下來自己走!”
男人放下了的孩子,因爲不放心林子的路所以只能把孩子放在後面自己在前探路。
一步三回頭,他覺得自己這樣不妥可也沒什麼辦法。
豐沈逸伸手解下自己脖頸上長命鎖的鈴鐺。
金子做的鈴鐺鎖芯在平時被扣下來卡在了長命鎖的中央,傢伙帶着病蔫巴巴地摸索半天也沒弄掉鎖芯,反倒是差點一腳被絆倒撞到額頭。
年輕的男人沉默着把長命鎖接了過來,三兩下搞定了這並不算難的機關。
金鈴鐺清脆的聲音在山林之間迴響。
因着鈴鐺隨自己的步伐有規律的響動,前面的男人回頭並沒有那麼頻繁了,自然地他們的進程快了許多。
但是……
那時候的自己因爲想要快一些,不給別人添太多麻煩的願望卻造成了與願望截然相反的事實。
前進了不知多少路程之後他們被一衆人給找到了。
可那不是屬於他們的救援隊,而是別國的間諜。
不,與其說是間諜不如說是別國的軍人。
他們尋着鈴鐺的聲響看到了一個一身軍裝的大人帶着孩子艱難地前行。
本意是爲了攜帶一些身份證明才帶上的肩章成爲了他們的催命符。
因爲腦袋靈光所以才能一個人帶着孩子出來的男人沒有中這羣“救援人員”讓他們帶路的圈套趁人不備抱起的孩子就跑。
山林難行,他也不過是仗着自己剛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