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幻想江湖羣英錄 >第101章 疑難奇毒原是盅
    天炎草和蓯芸花戴梓歸乘步輦緩緩而歸,看着旁邊隨行的羅斯,他垂着眼似乎在想事情。“她很老了頭髮全都白了,看上去比我們要老上十幾歲,若不是上位者的威儀,我都不敢認她。你真該去看看,原來名震京城的美人,老了也是一臉褶子,與尋常老太婆,並無不同。”

    羅斯擡起眼,沉默了一會兒:“她今天一定很高興。”

    戴梓歸見羅斯面上風雲不動,繼續道:“那可是高興極了”

    羅斯還是沉默。

    戴梓歸悠悠嘆道:“轉眼又是半生,我們都是埋了半截子的人了她的話,你當真要踐行到死麼”

    羅斯還是不說話。

    “呵她一句話能讓你守我到死,真是用情至深。”

    “小姐今天聽起來心情甚好。”

    “她說天儔可能還活着。”戴梓歸笑笑:“到了這個年紀,大悲大喜真的是很難承受了。”

    羅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孩子以後留在宮中了”

    戴梓歸道:“丟而復歸的血脈,她肯定是要牢牢攥在手心裏了。”

    祭酒司院內,水臨淵還在和祭酒對飲,方纔踏空而去的侍從凌空飛回,手上提了個包裹,朝祭酒一揖:“大人,兩味草藥,宮內草藥

    戴梓歸道:“這麼些年,我看着你,總是覺得你很可憐。她到底許了你什麼你這般忠耿”

    祭酒司內院,水臨淵還在與祭酒對飲。

    那踏空而去的侍從又凌空復返:“大人,宮內草藥天炎草尚足,只是蓯芸花盡數被盜。”

    水臨淵接過藥包:“是否有別的藥材也被盜,還是隻是蓯芸花被盜了”

    “只有蓯芸花被盜,也是慧後着人取草藥時才知道。”

    水臨淵瞥了眼祭酒:“如此蹊蹺”

    祭酒道:“能入禁宮行竊還不引人注意,這樣的人,並不是很多”

    “缺少蓯芸花會怎樣”

    祭酒道:“不知。你可問你那神農架的朋友。”

    水臨淵擡腳便走。

    侍從忙道:“水宗主,慧後着小人傳諭與宗主:你那徒弟,孤且收留在棲梧宮了,宗主寬心去吧過去的事,以後再說。”

    水臨淵面色一變:“襲明怎麼會”

    祭酒問道:“你徒弟怎的會進入宮中”

    水臨淵迷茫搖頭。

    祭酒道:“既然知道是你徒弟,爲何扣留宮中”

    水臨淵朝祭酒使個眼色,祭酒讓侍從退下。水臨淵沉聲道:“襲明就是曦兒。”

    祭酒也是臉色一變,愣了:“什麼曦兒還活着爲何你從來不告訴我”

    水臨淵道:“如果告訴你,你會讓他回宮嗎”

    “既然是朔望的子嗣,他便該是儲君,自然是”祭酒沒有說下去,神色猶疑起來:“曦兒不是喪生於東宮大火了麼”

    水臨淵搖頭:“東宮那場大火,是我放的。”

    祭酒又是一愣。

    朔望和乙女染病歿後,我便要出宮,臨行前去看了曦兒,當時宮人正在用羊脂瓶給曦兒餵奶,見我入內,驚慌變色,那奶水落地,濺在旁邊的銀器上,頓時焦黑,察覺宮人鬼祟,交了手,那人功夫不俗,只是纏鬥時突然口吐污血身亡。我去珍禽園尋了只靈猴裹在搖籃襁褓裏,踢翻了火爐,帶着曦兒離去了。那時,慧後因爲朔望早逝,悲慟欲絕,疏於看顧。我自是不放心曦兒留在宮中,況且,我也不希望他生長在宮裏”

    “你爲何從來不對我說”

    “因爲告訴你,你還是會把曦兒送回宮裏。”

    祭酒道:“可他畢竟若早知道曦兒活着,慧後本不必繁鎖至此。如今,曦兒回到了宮裏,慧後是斷不會放他離開了。”

    水臨淵臉色不好:“襲明是蕭家血脈,也是紀家血脈,憑什麼由着慧後一人做主”

    祭酒笑了:“我道你入了無爲山,早已不顧念什麼家族血脈了。”

    水臨淵面上一僵:“襲明留在宮裏,如立危牆之下,我不”

    祭酒道:“好了,曦兒既已入宮,身份必然曝露,若跟你走,明槍暗箭,難以防範,反而危險。你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救你那中毒的門徒慧後那邊,她孫子失而復得,定會嚴加看護,我也會照應,你不必擔憂,再來帝京,保證還是你原模原樣的外甥”

    水臨淵沉靜片刻:“只怕他一入宮門,便會引起巨大漩渦,若深陷其中,再難脫身。”

    客棧裏,戚萋萋見水臨淵回來,忙迎上去,接了藥包打開:“怎麼只有天炎草蓯芸花呢天炎草汁可以壓制毒的發作,蓯芸花纔是解毒的關鍵。”

    水臨淵掃了一眼任東西,問戚萋萋:“少了蓯芸花會怎樣”

    戚萋萋遲疑道:“可以暫時壓制毒性,但最久也就半個月,半個月內必須要找到蓯芸花”

    任東西道:“似乎有人想引着我們去漠北”

    水臨淵面無表情,卻看着着分外森冷:“和光明明是中盅,你爲什麼說是中毒”

    戚萋萋怔了怔:“毒和盅,在我看來,無甚分別。說成毒,你們更易懂。”

    任東西聽出蹊蹺:“毒什麼人都能下,但是盅盅的養成和驅用有其祕術,必是懂盅的人才能下盅。”

    戚萋萋低頭語噎。

    水臨淵心底油然生出被背叛的憤怒:“你在爲誰隱瞞魏王爲什麼要害和光”

    戚萋萋看着水臨淵質疑冰冷的眼神,心裏很是難過:“不是我沒有想害他我們神農架從來只救人不害人的和光身體裏的盅,是蠶食盅,下盅七曰後,盅便寄宿體內,只要有引香就會發作。想必打傷和光的人,隨身帶了引香”

    任東西道:“這麼說,和光七日前就中蠱了,那麼戚姑娘爲何故意隱瞞”

    戚萋萋道:“我當時故意說和光是中毒,是因爲懷疑是身邊人所爲。想看看身邊人是否有人反應異常,但沒有發現異常。而且我懷疑應該不止和光一人中盅,你們身上都可能有盅。所以方纔我採了同塵他們的血,發現同塵、知間、希夷他們的身體裏都有盅,只是沒有發作。”

    水臨淵臉色沉下:“那襲明”

    任東西道:“如今看來,我們只得分頭行事,一邊有人襲明把其他人帶回無爲山,一邊有人去漠北找蓯芸花似乎有人想引我們去漠北。”

    任東西搖頭:“沒去過不知道。去了,或許就知道了”

    “從帝京到漠北,快馬加鞭,需要五天,路程就得十天,如果再帶上其他人還得久些”

    “天炎草可令盅麻痹沉睡七天,但盅對藥草有適應性,每用一次,對盅的攝製時間就越短,最終天炎草會對盅完全失效。和光必須得半月內得到蓯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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