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君有些心神不寧。
剛纔那貓又身上的妖氣,明天是朽月君的手筆。雖然這屬於皋月君的地盤對她而言不必多管閒事,但她還是十分在意朽月君差人來這裏做什麼。她自然知道“狗場”意味着什麼,曾經身爲妖怪的她對此地自然心懷芥蒂,只不過無權過問罷了。
“在我看來,那裏就是一個巨大的蠱池。”
夜晚的客棧中,葉月君這樣對衆人說着。
黛鸞撓了撓頭:“蠱池?我不太明白……是指底下的水池嗎?”
“不……我該如何解釋呢。皋月君最善陰陽術與蠱毒術,整個狗場都是她的試驗田。你若取一蠱盅,將五毒如數放入其中,任憑它們鬥得你死我活,最後留下來的便是所謂毒王。歿影閣應當是要篩出怎樣符合條件的妖怪來……”
慕琬有些困惑:“不是說,那些勝者很是風光嗎?”
“唉。人只會在意更新的勝者,只會在意成爲王的過程……那之後的事,他們不會有興趣的。”
“歿影閣讓我感到很不安。”山海撩起鬢髮,皺着眉,“先前他們就在研究御屍之術,還有還魂之法……現在又說什麼毒王。還有,他們一直惦記着雲外鏡,似乎因爲鑽研一些禁術上人手不足,也是爲了方便尋找材料吧。我總覺得他們太過危險。”
“不過這皋月君也真是可以。”黛鸞撐起臉,“她最得力的心腹就是五毒,要馴服他們恐怕也要花不少心思。而且,看上去他們內部倒是情同手足。”
“咦?是誰?”
“最年輕的那個便是。”
“朱桐姑娘?”
“是了。過去的蛛妖是一位男性,與佘氿的關係不錯。唉,說這些也沒有用,還是想想我們各自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纔是正事。”
葉月君說完,山海接了話。
“您之前說……檀暮是被那位叫做張長弓的人收養的?”
“啊,對,是這麼回事……長弓算是她的養父吧。因爲她的犬妖養母已經死了,被獵魔人襲擊,販賣到狗場去了。結果因爲下手太重,命喪黃泉。她現在留在那裏,就是爲了等那些殺人兇手再次出現,好親手爲養母報仇。”
“那他親生父母的仇……”
“你是說那財主?涼月君沒告訴過你們麼?那些惡人,被她養母集結了些妖怪友人,一個個把他們都殺了……但她養母本是個性格溫善的妖怪,我是見過的。聽說那段時候,她帶着幼小的檀歌在山裏生活。有些妖怪見到她,排斥她,說着丫頭上有人類的臭味。那犬妖爲了保護她,總是笑着說,她也是個妖怪,只是長得像人的妖怪……”
山海輕輕嘆了口氣。
有的人長得不像妖怪,卻盛着比妖怪還歹毒的心腸……這纔是最爲惡臭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