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峯山不費一兵一卒便打得劉墨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消息不脛而走。

    那一天,皖城大街上,從街尾處踉踉蹌蹌的跑過來幾個滿身泥污、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人。

    由於來時的方向有些特別,便引起了皖城百姓的注意,仔細一看,竟然是剛剛從玉峯山跑出來的劉墨等人,還沒等看熱鬧的人回神,這羣人便匆匆的進了劉墨府邸,只留下一串串凌亂步伐以及充滿泥土氣息的腳印。

    “來人,快去給我準備熱水!”進得門來的劉墨驚魂未定的怒吼道。

    “是是,小人馬上去辦!”下人聽得劉墨的冷言,突然一激靈,本來相對平和的劉府,瞬間變得忙碌起來。

    早已經回府的劉海聽說劉墨回來了,便迫不及待的想把他在朱府的遭遇說給他聽,但進門看到劉墨如此狼狽的樣子,便開口道,“爹,你這是怎麼回事!”

    劉墨猛的喝了幾口面前的茶,臉色才稍微好轉,“你爹今日差點命喪玉峯山,帶過去上百的將士,回來的不過寥寥數十人。”劉墨便把今天如何攻打玉峯山的經過結果說給了劉海聽。

    說到激動處更是把書案上的書籍全都推落地上,“今日之事乃是我的奇恥大辱,我劉墨貴爲皖城城主,身份尊貴,竟被玉峯寨如此對待,令我在百姓面前顏面掃地,玉峯寨不除,實難消我心頭之恨。”

    劉海聽完劉墨的話,沉默半響,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漂亮美人,便突然心生一計,便道,“爹,孩兒倒是有一計,說不定可以拿下玉峯山。”

    “說來聽聽。”劉墨收起怒火有些狐疑的望着自己的兒子。

    “咱們可以與皖城的首富朱治聯姻。”劉海見一下子來了興趣,便繼續說道,“爹,你想想,要論這皖城,你貴爲城主,權力肯定是最大的,如果與朱治聯姻,不就有了無比的財力,那玉峯山上的人都是一羣烏合之衆,有了財力、人力,想拿下他們豈不是易如反掌。”

    劉墨挑眉,看着劉海分析的頭頭是道,眼神之中露出嚮往的神色,便不鹹不淡的說道,“怎麼,你又看上朱家的那位小姐了?”

    “呵呵,真是什麼事情都逃不過爹的眼睛。”被劉墨當面戳穿,劉海沒有半分尷尬,反而大方的承認道,“朱家小姐長得可真漂亮,孩兒確實喜歡,與咱們也算是門當戶對,我要是娶了她,對咱們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劉墨聽從了劉海的建議,仔細分析了其中的厲害,便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以朱家的財力用於對付玉峯山確實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劉海一停劉墨的態度,心知他已經同意了他的提議,便高興的道,“那既然這樣,我明日便去朱府提親吧。”

    “也好,那就這麼辦吧!”

    次日清晨,皖城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光亮,劉海便帶着幾個家丁,扛着所謂的幾箱子聘禮便浩浩蕩蕩的往朱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吹吹打打,走在最前面的劉海更是逢人便打招呼,逢人便說是去朱府提親,等到衆人回過神來之時,劉海就已經到了朱府門口了。

    正在喫早餐的朱治聽到官家來報,臉色難堪的瞅了一眼門外,便語氣生硬的說,“就說我不在!”

    朱治剛要起身回房,便聽得門口傳來幾聲叫喊,“岳父大人這是要去哪裏,小婿前來給您問好來了!”

    “岳父?”朱治的臉不由得暗沉了幾分,見是劉海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劉公子莫要胡說,小女可還沒有許配人家。”

    “哈哈……”劉海緊走幾步來到朱治的眼前,仍舊笑着對朱治說,“岳父,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今日前來便是來您這提親的,還望你能把朱琴小姐嫁給我,做我的少城主夫人。”

    “你放心,以我爹的實力,在這皖城中一定把我們的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絕對不會委屈朱小姐的。”

    “我不嫁!”未等朱治說話,朱琴從一處走廊之上急忙跑了過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嫌惡的看着這個在皖城中臭名昭著的人,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這種人。

    “琴兒,不得胡鬧,退下去!”朱治趕緊呵斥道。

    而劉海,從朱琴進門開始,他的眼神就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朱小姐,這是我剛剛從花園裏摘下來的花,鮮花贈美人,也是人生一樂。”

    “砰……我不要。”朱琴想都不想便把面前鮮花打到地上。

    “琴兒,不得無禮!”朱治見劉海的臉色一變,立即再次出聲訓斥,“劉公子,小女不懂禮數,還希望劉公子海涵。”

    劉海的臉色變了幾變,見朱治如此,又想在朱琴面前留個好印象,便故作大方的道,“算了,算了,本公子今日是來提親的,聘禮已經放在門外,我劉海打算過幾天便迎娶朱小姐過門,我也希望劉朱兩家能永結秦婧之好。”

    朱琴一聽劉海如此說,便急紅了眼,不顧父親的阻擋,幾步便跑到劉海面前,“我不嫁,你給我滾,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你。”

    劉海一把抓住朱琴推搡過來的手,“嫁不嫁可由不得你,除非……”劉海冷笑一聲,接着道,“你想讓朱府跟你陪葬!”

    “我們走!”劉海惡狠狠的出了朱府的門,心想,我乃是這皖城的少城主,想嫁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少爺,我們接下來去哪裏?”一路跟着劉海的家丁小甲見劉海餘怒未消,忙小心翼翼的問。

    劉海不屑的看了看朱府的大門道,“走,去醉香樓!”

    玉峯山山頂,不同於往日的寂靜無聲,藤椅之上坐着一個身材姣好的鵝黃色女子,女子青蔥玉指正行雲流水般的在一把古銅色的七玄琴上彈奏着。

    清銳、婉轉、空靈的音符正隨着女子的節奏有條不紊的迸發出來。

    懸崖處,另一位身穿白色裙裝的女子正閉着眼睛席地而坐,筆直的雙腿卻騰空的在懸崖邊輕微的晃動。

    仔細一看,雙腿的動作卻是與彈曲人的曲調相應和,一張一弛間,倒多出了幾分慵懶的氣息。

    一曲必,歐陽莎好奇的看着端坐在懸崖邊的人,“爲什麼你哼唱的曲子我從未聽過,不同於我之前所接觸的任何一種風格,倒是自成一派。”

    夏南柯嘴角微揚,“這是我自己家鄉的音樂,你當然沒有聽過。”

    “家鄉?”歐陽莎怪異的看了看夏南柯,眼裏透露出一絲異樣,“你的家鄉不就是在這皖城嗎?”

    夏南柯眼神一隱,微微望着遠處的天空,“看,這裏的天空比那裏要藍很多。”

    夏南柯答非所問,擡手便想要抓住幾乎飄落在眼前的雲彩。

    如果她不是穿越過來的,如果讓她回到原來的世界,等將來老了,定居在這種地方肯定是不錯的選擇。

    只可惜,現在的她只能通過記憶,哼唱出原來世界的歌曲,以解自己無時無刻不想回去的心。

    “歐陽莎,繼續彈吧!”夏南柯帶着落寞的情緒……

    一曲曲熟悉的旋律再次想起,夏南柯半眯着眼睛看着一根根琴絃在歐陽莎的指間飛舞着,有着說不出的靈動氣息,不禁有些羨慕的撇着嘴,“像她們這種搞藝術的果然跟別人氣質不一樣,對於她這種天生沒什麼音樂細胞的人而言,讓她學琴比讓她寫微生物的研究論文還讓人難受。”

    不過,歐陽莎的琴藝應該還蠻厲害的,不然也不會把她只哼過一次的歌曲彈奏得絲毫不差……

    “涼涼夜色爲你思念成河

    化作春泥呵護着我

    ……都是假象”

    忽然,從懸崖角下傳來幾聲凌亂的絲竹之聲,點點滴滴,卻是聲聲入了夏南柯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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