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失眠了。
從重生回來,每當黑暗來臨,被囚禁的痛苦就會撲面而來。
安淺總感覺,這些痛恨會將她全部淹沒。
可最終,臨死前,男人冰冷的雙手都會將她重回拉回現實,她還活着,並且活的很好。
安淺聽到樓下的聲音,她漸漸回神,雙眼漸漸瀰漫起冰冷的恨意,她簡單收拾了下,又披了件外套出了房門,半靠在二樓的玻璃護欄上,眼帶嘲諷的看着樓下的情況。
大廳的沙發上端坐着一個女人,她帶着怒容的臉上化着精緻卻濃重的妝,一頭栗色的長卷發披在肩頭,略顯豐盈的身上穿着件豔麗的橘紅色連衣裙,乍一看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可現實是她已經四十多歲,這副扮相反倒讓人不適。
安家夫人何麗姿,她們終於見面了。
何麗姿是江都何家的長女,何家早年因爲煤炭生意暴富,也幫助安立國在江都立足,不過近年來煤炭生意被新生能源產業漸漸取締,江家大不如從前,而流連花叢的安立國自然不像以前一樣偷偷摸摸,反倒漸漸光明正大,特別是之後的幾年,懷孕的情人都敢公然上門挑釁。
按照時間,這何麗姿剛剛去國外看安媚回來,而且這段期間倒是還發生過不少有意思的事,能讓她好好利用啊……
“我再問一句,董事長到底去哪裏了?”
何麗姿在國外呆了一個多月,還是趁早回來,卻沒見到安立國,只要想到他又和什麼小妖精在一起過夜,她就怒不可遏。
“我在問你話,他人呢?”
管家老李遲遲沒開口,何麗姿反手就把桌子上的菸灰缸拿起來砸向他,守在一旁的幾個傭人也被她嚇白了臉,怯怯的縮着,生怕被殃及。
老李不敢躲,身上被砸到,疼得他臉上都冒了冷汗,可還是恭敬道:“夫人,董事長昨晚去參加了容家的宴會,只告訴我不回來了,之後的事我真的不清楚,也確實不知道董事長去哪裏了。”
“你會不知道?董事長的司機就是你兒子,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你……”
“媽,您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哥知道嗎?”
安淺見老李惶恐,她淡聲開了口,老李也微不可尋鬆了一口氣,心下對安淺生出些感激。
何麗姿看到安淺,目光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嫉妒一閃而逝,隨即溫和一笑:“你姐姐訂得飛機票,我回來時見時間太早,就沒告訴你們,你呢,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安淺眉梢微蹙,嬌俏的臉上劃過凝重和擔憂:“昨晚上我去參加宴會,聽人說小柔出事了,想趁早去醫院看看她。”
“出事?”何麗姿臉色一變,語氣都冷硬起來,“小柔怎麼會出事?出什麼事了?”
“她……”安淺有些爲難,“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知道時候,小柔已經被送到醫院了。不過
“蘇煙發現的?在哪裏發現的?那你當時在哪裏?怎麼不看着她?”何麗姿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她的寶貝女兒出事了,怎麼安淺這個撿回來的賠錢貨就好好的。
“媽,這件事和淺淺沒關係。”
聞聲出來的安少謙快步下來,他以爲何麗姿欺負了安淺,將她擋在了身後,給她辯解。
“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柔的脾氣,她出事,估計是她得罪了人才會報復她。這件事我會處理,您剛回來,還是先去休息,一會我會和淺淺去醫院看看小柔。”
何麗姿見安少謙處處護着安淺,對親妹妹都這麼冷漠,心底對安淺更厭惡,可明面上卻不顯,她冷眼看了眼安淺。
“等我收拾下,晚些和你們一起去。”
何麗姿心情原本就不好,又聽到安柔出事,趕緊讓傭人拉上行李上了樓。
安少謙轉身,就看安淺低着頭,像是啊受了委屈一樣,他心疼的摸了下她披散着的長髮,輕聲安慰:“媽是擔心小柔,這才語氣重了點。”
安淺眸中暗光一閃而過,她剛纔只是在回想上一世的事,沒想到卻被安少謙誤會了,她順勢軟了語氣,擡頭微微一笑:“我知道,畢竟媽很疼你們,我只是個……怪我也是應該的。”
安少謙聽出她的失落,知道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輕嘆:“淺淺,這是你的家,就算媽有些偏心小柔,可你還有哥,你既然是我帶回來的,我就會對你負責,也會永遠護着你。
說罷,見安淺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安少謙低聲輕笑:“昨晚上把你嫂嫂懟成那樣的勇氣哪去了?不過就是被媽說了兩句,就委屈成這樣?”
“嫂嫂是嫂嫂,和媽能一樣嗎……”
安少謙失笑:“好了淺淺,別委屈了,等去醫院看了小柔,哥就陪你去逛街,買些你喜歡的東西好不好?”
安淺這才揚起小臉,有些不確定的看着他:“哥,你說陪我逛街,真的假的?你別到時候別又因爲嫂嫂一個電話又不管我了。”
“天大地大淺淺最大。”安少謙輕笑,“這下你滿意了?”
“這還差不多。”
安淺終於開心的笑了出來,嫵媚的小臉一瞬間像是繁花盛開,明媚極了,安少謙被晃了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安淺美眸一眯,嘴角的弧度緩緩上揚,這笑就更美了。
安淺和安少謙剛收拾好準備去醫院,何麗姿卻突然提前出了門,連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安淺眸光冷淡的盯着她焦急的背景,將手機上的一個特殊頁面關掉。
何麗姿可以忍受安立國找女人,但是不代表她會讓人威脅到自己在安家的地位,而安淺要做的就是給她危機感。
不久前,她入侵了安立國的電腦,盜取了點有意思的信息給她發了過去,相信這段時間,一個何麗姿,就能讓安家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