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從沒這麼憤怒過,她用力推開他,打開水龍頭一遍又一遍洗着手,恨不得搓掉一層皮肉。

    容歷見她這般厭惡,眸光兇狠,拿手背隨意掃了下臉。

    “安淺,爺第一次被女人打,你找死嗎!”

    “容歷。”洗完手,安淺眸子像是沁着不冰雪一般,“您是高高在上的雲居主人,而我只是一個小小安家養女,如果您想合作,那我們繼續合作,如果您只是單純無聊想找個能爲所欲爲的寵物,那您的遊戲,我玩不起也不想玩。”

    安淺是對他有特殊感情,可這感情不是他肆意羞辱自己的理由!

    容歷淡漠的扯脣,兀自收拾好,錯開身的時候,他嗤笑:“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不識趣?”

    安淺心上被割了一道口子,她雙手拎着裙襬,漸漸合攏。

    “我一向都不識趣。”

    “呵……很好。”

    容歷冷哼了聲,淡漠的光線落在她的身上,人直接就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安淺的心臟就開始疼,火燒火燎的疼。

    她做不到委曲求全,可想到被在意的人這般對待,她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他是她遇見過最溫柔的人。

    安淺是不愛哭的,可眼睛就那麼紅了,她看着鏡中的自己,伸手摸着破了脣角,覺得可笑又可悲。

    明明已經做好拿臉當武器,他還裝什麼貞潔烈女,他是能得罪的人嗎?她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可安淺說不出的難受,她只是想被人真心相待,想護着本心,而不是以色爲先。

    這一次,他恐怕不會再出現了吧。

    也好,多餘的關係,只會擾亂她的心而已。

    沈瀲見到容歷就這樣出來,看到他臉上有個不太清晰的巴掌印,太陽穴一跳。

    這位矜貴的爺,莫不是被打了?

    他:“爺,您不是說要休息?”

    這進去似乎還不到一個小時,他也不像是睡過的樣子,再看這一團糟的衣服,怎麼都讓人浮想聯翩。

    他不會是霸王硬上弓吧?

    如果依着安淺那小女人脾氣火辣,這一巴掌估計都是輕的……

    容歷理了下有些褶皺的衣服,想到那小女人委屈失望的樣子,心煩意亂。

    沈瀲見他臉色不太好,又說:“不如,您先換身衣服?”

    容歷點頭,腳步又一頓:“剛纔邀請小東西的,是顧西?”

    “不是。”沈瀲搖頭,“是顧西的大哥顧森。”

    一聽沈瀲提到另一個男人,容歷的氣息一寒,他明顯不悅,臉上卻是平靜無波,他優雅十足的理着袖口。

    “果真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有爺一個還不夠,非要勾三搭四,這爛桃花得掐到什麼時候……”

    “爺,您玩也要收斂收斂。”沈瀲被他的話給嚇了一跳,他揉着眉心,多少有些無奈。

    “我還不夠收斂?”容歷懶懶的掃了他一眼。

    沈瀲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不過還是要提醒下他:“爺,您過段日子就要回容氏,白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談論您和甜兒小姐的事,您如果現在太招搖,恐只會給淺小姐惹麻煩,她可只是個安家養女。”

    又是安家養女,容歷聽着可真不順耳。

    “照你的意思是說,她這安家養女的身份,註定上不得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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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淺小姐美人兒之姿,自然和一般的養女不同,不過,以安董事長頻繁要她參加宴會,或許是打定主意要她與世家聯姻了。”沈瀲聽不出他話裏的意味,只能照實說。

    “她可不會認命。”容歷淡聲一笑,低低輕喃,“她的靈魂說不定比這張臉還動人。”

    沈瀲離得近,自然聽到他的聲音,他心下有些複雜。

    容歷一旦來了興趣會直到感到無趣才罷休,只是這一次的時間似乎太長了些。

    那安淺,就像是一個甜蜜陷阱,誘惑着容歷深陷其中。

    安淺一個人靜了許久,直到侍者再一次敲響了門,她纔出了聲。

    還是剛纔邀請她的人,似乎很執着。

    安淺簡單補了個妝,就跟着侍者去了。

    路上,她路過一個玻璃房。

    玻璃房裏是珍貴品種的葡萄,據說是不對外開放的。

    可此時,正中央的水晶桌邊,一個少女輕笑正對一個溫柔帶笑的俊美男人撒嬌,他開心又雀躍,陽光越過葡萄藤落在她身上,她也乾淨的如同那水晶。

    安淺正巧看她還從男人手中搶過一顆葡萄,親暱又自然的相處,讓她一時怔住。

    她看清了人,竟然是容歷和白甜兒。

    安淺想到容歷對她的輕浮,再對比他的溫柔,只覺得心堵得難受。

    果真是不一樣,她也只是有張臉而已,除此之外,她什麼都美歐……

    安淺自朝着收回了視線,繼續跟着侍者。

    容歷察覺到視線,循着感覺忘了過去,就看到冷漠越過去的安淺,他嘴角的笑漸漸收了起來。

    這小女人,難不成真打算和他當陌生人?

    這種感覺,可真是糟透了。

    白甜兒見容歷突然沒了興致,餘光一看,就掃見了安淺那豔麗紅裝的背景。

    她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裙,一時覺得自己太過寡淡,不如她熱烈。

    “歷哥哥,你是不是喜歡紅色?”白甜兒猶猶豫豫的問容歷。

    “嗯。”容歷正失神,她問什麼,他就應付着回。

    一聽他喜歡紅色,白甜兒立刻就笑了起來:“那以後我也穿紅色。”

    “你?”容歷心不在焉的掃了她一眼,心頭都是安淺那濃烈的豔麗,“你不適合。”

    “那歷哥哥,你覺得誰最適合啊?”白甜兒脣角的笑就僵在那裏,她雙手揪着裙襬,有些失落。

    “自然是雲都第一美人兒安淺。”容歷提到安淺,脣角勾起一抹笑,很淡,卻刺眼。

    白甜兒感覺有種被灼傷的感覺,她咬着脣,眉眼都帶上悲傷。

    “那歷哥哥覺得我穿什麼顏色好看?”她有些小期待的望着他。

    “你喜歡上什麼就穿什麼。”

    白甜兒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心下更失落。

    容歷戴着手套的手指,把玩着顆暗紅的葡萄,他眸光一眯,覺得這紅寶石一般的葡萄和她配極了。

    他叫來沈瀲,低聲說了兩句。

    沈瀲無奈,避開白甜兒踩了這葡萄園內最珍貴的兩串紅寶石葡萄,帶走了。

    白甜兒放在腿上的雙手微緊,她輕柔笑笑,有些好奇:“歷哥哥,那葡萄可珍貴了,你平時都不捨得喫,這是要送誰啊?”

    容歷邪笑着回了句祕密,白甜兒眼圈就紅了,可她忍着,假裝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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