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超凡手段,但是在他眼裏,十九連就是無敵的存在。
“狗蛋兒,你要知道,戰士們常年在外思鄉心切,這家書是寄託他們感情的唯一手段。戰鬥在即,雖然不是什麼大戰,但戰士們也不能擅離職守,所以這信封只能交給你了,怎麼,不願意幫助我們”
連長語重心長地道。
狗蛋連忙鄭重地將信封放在懷裏,臉上還戴着憨厚的笑容。
“哪能呢我這就去。”
“因爲要開戰,我可能沒法派人陪你去了,辛苦你了,你第一次去指揮部,人生地不熟,要注意照顧好自己啊”
“連長啥話呢,我就跑一趟腿,哪辛苦了而且我去去就回,沒啥大事的”
連長走上前摸摸狗蛋的腦袋:“事不宜遲,你這就出發吧。”
雖然不清楚連長爲何一直催促自己,但是狗蛋領了命令便上路了。
在空間門傳送的瞬間,冥冥之中有個聲音讓他回頭,他遵循內心的聲音,只見到十九連戰士全員走出陣地。
“敬禮”連長嘹亮的聲音響徹灰暗的空,所有戰士齊刷刷地向狗蛋行了個軍禮。
分外悲壯。
只來得及看了一眼,狗蛋就被傳送回了陽世。
好不容易從旋地轉的噁心感中緩過來,狗蛋摸摸腦袋,不知道連長他們爲啥要這麼正式地敬禮。
“難不成因爲我是第一次出任務”
狗蛋嘀咕着。
他的腦袋像是搗蒜似的點零,認同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那我必須好好完成任務,讓連長對我刮目相看,這樣我不定就能成爲十九連的戰士,讓那狗日的袁二毛再也不敢欺負我”
拳頭在空中揮舞着,狗蛋雖然對於踏上陌生的路途有些害怕,但給自己打完氣之後,他立刻按照連長給的地圖一路跑起來。
陰墟的營地裏,戰士們看着空間門的光芒黯淡下去,手卻久久沒有放下。
“袁二毛,你菸斗呢給我來一口。”連長伸出手去作勢要拿菸斗中年左手的菸斗。
菸斗中年一個激靈躲到一邊:“頭兒,你不是從來不抽菸的嗎這咋還學壞了哩就不怕晚節不保啊”
連長一瞪眼:“咋的,袁二毛,你這是防賊呢老子還不夠資格抽你口煙是咋的了知道你是老煙槍,平日那點菸草寶貝一樣藏着,這咋還氣摳搜的呢”
菸斗中年賠着笑道:“哪能呢哪能呢咱連長大人要抽菸,我哪能藏着掖着”
他摘下菸袋扔在地上,然後一臉肉痛地從懷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紙包,裏面抱着一袋菸草。
“不瞞你們,就我這煙癮,早些時候帶來的菸袋早抽完了,就剩這麼一包,一直不捨得抽,我尋思着咱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到猴年馬月,平日裏也回不去,送補給的人一個月纔來一趟,這煙抽完我不得憋死啊”
“所以我平時就摘些雜草曬乾了捲起來當菸袋使,那味道,也忒難抽了既然頭兒賞光要抽,那肯定得抽好煙不是這可是頭兒的第一次啊你們是不是”
菸斗中年一臉嫌棄地接過菸斗,擺擺頭:“都頭兒最聰明,眼光最毒辣,但今卻砸招牌咯,這好東西,頭兒你居然不識貨”
中年像是要補上這幾的癮一般狠狠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
“袁二毛,給我也來一口”
“對你給連長抽了,憑啥不給我們抽”
“就是就是,那個詞怎麼來着”
“厚此薄彼,你個文盲”
“對對對,就是厚此薄彼,還是你個鱉犢子有文化啊”
衆戰士紛紛嚷嚷起來。
“嘿兔崽子們還蹬鼻子上臉了還想着跟頭兒比不過宰相肚裏能撐船,老子今高興,大人不計人過,這口煙賞你們了”
菸斗中年又吸了一口,隨手將菸斗遞給一旁的戰士,臉上的肉痛早已散盡。
“先好了啊,一人一口,不許多抽,哪個兔崽子違規就負責給全員洗一個月襪子”
戰士們瞬間鬧騰起來,不管有沒有煙癮的,都爭先恐後來上這麼一口。
菸斗中年看着他們,輕輕喚了一聲:“孔大傻子啊”
孔齊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咋老子話不管用還是你耳朵塞驢毛了還叫孔大傻皮癢了是不”
菸斗中年袁重光難得沒有頂嘴,只是低聲了句:“沒事,我就想叫一聲。”
遠處的地平線,一道黑線如同潮水般氣勢洶洶地涌來。
“上路咯”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狗蛋憑着連長的信物,順利將信封交到指揮部,他原本想即刻返程,但指揮部將他留下稍許歇息,隨後派人送他回去。
等狗蛋下去了,指揮部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參謀,他劉爲雄這時候來一手集體寄家書唱的是什麼戲”
參謀長搖搖頭:“不知道,但陰墟肯定出事了,我們三時之前失去了與他們的聯絡,他們必然遇到了什麼變故。”
他拆開信封,第一張便是十九連連長劉爲雄的手書,字字句句觸目驚心。
“參謀長親啓:
我等在來犯之劣魔中發現了高階影魔的氣息,事發突然,情報來得太晚,我等已無退路,誓當以一身爛肉保家衛國。狗蛋是十九連唯一的種子,雖然不合規律,但我希望首長將他編入建制,劉爲雄拜謝。此戰無生還可能,我十九連上下兩百號人將會死守至空間門毀滅,已無遺憾。勿念,勿救。
劉爲雄書。”
“啊”
十九突然從惡夢中驚醒,衣服牀單盡皆被冷汗打溼。
他顫抖着從牀頭櫃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大口喘着粗氣。
那是噩夢般的回憶,他此生誓要殺入陰墟深淵,殺的惡魔從此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