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妃當如星 >第一百二十章:受阻
    珠簾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就是誰對她好就是好人,誰對她不好就是一個壞人,以前的封瀟瀟也曾是這樣認爲的,但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與其單憑自己的眼睛,沈星辰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心。自但往往眼睛看見的東西都是片面的,局面的人,人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就算是自己有時候也未必想的明白。

    種種細節表明,這個獵戶是假的,這毫無疑問,他的出現也是蓄意的,以退爲進也是故意的,他故意接近究竟想幹什麼,沈星辰原本以爲到達目的地之後就會見分曉,可是顯然他沒有動手,並不是不想動手,只不過實在等一個適宜的時機,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沒有要她她們性命的打算。

    一路提心吊膽的奔波和勞累,沈星辰也實在是有些疲乏了,她闔眼休憩,但還是不敢卸下戒心,眼睛睜睜合合,即將天亮也沒見那人有所動作,終於還是抵不住沉沉的睡意。

    沈星辰是被珠簾搖醒的。

    “星辰,快醒醒,獵戶大哥早上新鮮弄來的烤兔頭,可好吃了。”

    沈星辰睜眼,刺目的光線讓她不得不閉眼,她伸手擋住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翕動眼皮看見珠簾一手舉着一隻兔腿:“喏,我故意留了一隻又肥又大的前腿給你。”

    “是啊,是啊,想不到獵戶大哥手藝真不錯,味道挺好的,大公子你也嘗一嘗。”

    她嘴角兩邊粘上紅黑的細碎,顯然已經喫過了,馬大叔也在一旁幫腔,一個晚上的時間,假獵戶已經完全收了珠簾和馬伕兩顆不知所謂的真心。獵戶身上青色的衣衫淌了雨水,深一片淺一片的水漬,無論是馬伕的稱讚還是她審視的目光,他也並不在意在靠在門口的牆面上,無悲無喜,看不清他真實的神情。

    珠簾總是無條件去相信任何一個對她好點的人,可這並不見得是好事。沈星辰蹙眉,伸手推開她的手,有氣無力到:“早上我不喫油膩的東西。”

    “你真的不喫?”

    等沈星辰點頭,她雙眼發光輕快到:“你不喫那我就吃了。”

    沈星辰瞠目,無奈揮手:“喫吧,喫吧。”反正已經喫過了,人家要真是想放毒,你們也早就中招了,沈星辰對於珠簾這種不長腦子的行爲簡直要破罐子破摔了。

    珠簾大快朵頤啃着肥碩的兔子腿,沈星辰則是從包裹中拿出乾糧噎了幾口又灌了幾口水。解決好了溫飽問題,沈星辰就辭別了獵戶。

    獵戶黝黑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對她們的去向根本沒放心上,沈星辰並沒有因此鬆懈,馬車出發之後仍是提着心關注周圍動靜,可是除了馬車輪子碾過潮溼地面泥土發出溼答答黏糊糊的膠着聲,身後感覺不出有人跟蹤的跡象。

    獵戶真實身份成謎,行爲成謎,沈星辰想不通,珠簾看她正襟危坐一派沉思的模樣,也猜出沈星辰還在懷疑什麼:“星辰,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獵戶大叔要真是壞人想要對我們三個人做點什麼事情,昨天晚上早就動手了。”珠簾臉上神色一轉,旋即嘆氣一聲:“唉,這一次分別了,也不知道下一次相見會是什麼時候。”

    沈星辰:“……”

    珠簾笑嘻嘻:“

    好吧,好吧,的確是烤手藝太好了。”

    沈星辰憂心忡忡,自己睡着那一會兒功夫雖然不長,可也足夠發生太多她不可以預料的事情,以至於道別之後獵戶已經沒有興趣跟在她們身後了。

    籲……

    馬伕一聲長喝,駿馬咴咴長嗷了一聲,轉頭有些不耐煩的瞪了一眼馬伕,似乎在埋怨他突然用力的扯動繮繩。因爲雨天路滑的緣故,馬車行得並不算太快,可是因爲馬伕勒馬的動作是突兀急促的,馬車還是小小的顛簸了一下,就像平靜的海面突然颳起一個浪頭,雖然要不了命,但一聲巨響還是能讓人心有餘悸。

    這是一條綿延不斷似乎沒有盡頭的山路,獵戶說過,方圓十幾裏都荒無人煙,根本就不是山賊土匪盤踞的好去處。沈星辰沒來由就覺得不太妙,心中無端又想起那個假獵戶來。

    珠簾隔着簾子,聲音瑟瑟抖動小聲詢問:“馬大叔,爲什麼突然停下來了。”

    六個年輕的健壯的男人整整齊齊站成一排擋住他們的去路,他們衣着一樣,神態一樣,就連掄在手中的棍子都是一樣的。

    馬大叔是個常年趕馬車的人,雖然憨厚老實,但是瞧人的眼力勁還是有幾分的,大概猜的出他們不是要人命不講理的流氓,還是提着一口氣笑着說話:“幾位小兄弟,麻煩讓一下道。”

    青年人並不理會,很有默契的將手中棍橫截身前,將原本還有空隙的去路攔堵得嚴嚴實實,行動表明一切,勢必不會讓她們過去了。馬大叔濃黑的眉毛扭動,爲難的看着他們,再度迴應剛纔珠簾的問題。

    “公子,一行人攔住我們的去路了。”

    珠簾身體抖如篩糠,求助似的眼神落在沈星辰身上。其實不用馬伕說,沈星辰剛纔已經趁着搖曳掀開的門簾看清外面的景象了。

    男人們都是陌生面孔,但是沈星辰一眼從他們身上的衣裳看穿他們的真實身份。呵呵……雲家還在真是大手筆,她們都逃出城外了,雲家也追來了,而且還橫渡在前準備攔截她們。沈星辰實在想不到雲家這麼窮追不捨的原因,一個毫不起眼的珠簾,一個徒有其名的三少奶奶?

    男人足夠年輕,足夠健壯,足夠有力量對付兩個弱小的女子和一個空有其表的馬伕。但是這一切遇上會武功的沈星辰就不會呈現對等的情況,他們徒有力量,毫無勝算。

    沈星辰呵笑一聲:“馬大叔,我們過去。”

    馬大叔聽懂沈星辰的潛臺詞,看着做出防禦中還帶着進攻姿勢的六人,雖有遲疑,但還是戰戰兢兢的手掌鞭繩高舉。

    啾的一聲銳響劃破長空,隨之而來的是馬車壁上咚咚一聲悶響。

    馬伕直覺一道迅猛不及的黑影從他頭頂掠過,看看擦過他的頭皮,帶着一絲沁人心肺的寒氣,他慢悠悠的轉動脖子,感覺每個骨節都喀喀做響。

    漆黑髮亮的鞭繩懸在半空中被陽光折射出點點光亮,細如小指的最頂端被一隻羽箭貫穿死死釘在馬車上。

    馬伕頓覺一身冷汗,再偏差向下一分,那羽箭貫穿的就會是他的腦袋。

    “我勸你,最好別動。”

    男人的聲音很沉穩,說的話並不是威脅倒像是從心底深處流露出來的忠告。

    沈星辰一聽見這道有幾分耳熟的聲音,心中瞭然!他並不是沒有興趣跟蹤,而是覺得沒那個必要了。沈星辰掀開簾子,毫不意外就看見不久之前分別的那張臉。獵戶收了弓,將它跨在右邊肩膀上,從周邊半人高的草叢中幽幽踱步出來,六個男人收了手中武器,自動三個一個劃分站立兩旁,讓他站在最中間。

    “獵戶大哥,是你,這是怎麼回事?”馬伕滿目詫異,視線不自覺的看向他肩上的弓箭,再怎麼遲鈍的人也該想到了剛纔朝他射箭的那個人就是他:“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做?”

    沈星辰現在比較想知道後面一個問題,獵戶面色不變,神色的兩瓣厚嘴脣抿成一條直線,好像這個問題特別難回答,身後的人本就是聽他命令,見他不說話當然也不會開口。

    沈星辰目光銳利的探究獵戶,頭頂一道陰影,被羽箭釘在馬車上的鞭繩將她的視線一分爲二,但這也並不影響沈星辰的觀察力。獵戶並沒有武功,最多也就是四五招防身的招式,但他的優點更多,比如力氣夠大,眼力夠準,手中的箭想要射中馬伕的鼻子就絕對不會射中他的眼睛。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要她們一行三人的性命,只不過是爲了絆住她們的腳程,不讓她們離開而已。若不是昨天一夜雨,沈星辰猜想自己和珠簾昨天連夜就會被他們打包原路返回,此刻也早就重新回到雲家的地盤了。

    雖然地方數量多但是都不會武功,唯一王沈星辰心中忌諱的是獵戶手中的箭,沈星辰一邊觀察一邊在心中暗自盤算着,在哪個位置出擊能夠一手製敵控制,或者擊落他的武器,或者傷了他讓他用不了武器。沈星辰手掌微動,悄悄摸上藏在腰間的匕首。

    羽箭的優勢就是遠程擊落,但是匕首卻更適用於出其不意的近身相擊。沈星辰起身,在珠簾震驚未醒的目光中下了馬車。

    “站住。”獵戶將弓搭好,

    目光又直又冷的看着沈星辰,右手一翻已經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弦上。

    被打磨得光滑銳利的箭矢在陽光下閃過陣陣冷光,沈星辰看着那柄對着她腦袋上的羽箭,不以爲意的笑了:“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一定要攔住我,但是我告訴你,今天這路不管你們攔,怎麼攔,我們都是要過去的。”

    沈星辰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獵戶搭在弓弦上的手也越發用力,平直的弓弦被他手指扯出一個即將滿月的形狀,只要他手指稍一鬆弛,那隻羽箭絕對會像那隻射穿鞭繩的羽箭一樣,只不過射中的會是沈星辰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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