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聽聞往殤 >袁家內政(三)
    果不其然,只見他話音剛落,袁立便感受到了門外傳來的不善人勢。

    “哇,袁公子可真是廢寢忘食啊,看看這忙的,滿頭大汗,連自己雙親的葬禮都沒空出席啊!”

    兩腳還未過門檐,一句陰陽怪氣的話語倒是先傳了進來。

    “呦~

    那你們呢?

    按道理,你們現在不是應該在葬禮上默哀嗎?還是說……葬禮已經結束了?”

    曦謙暃看着門外那來勢洶洶,神色中透露出些許兇光的衆人,大大咧咧的笑道,彷彿是在歡迎一幫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

    “哼!

    袁立你身爲袁家長子,在袁家家主雙雙薨逝後,居然連他們的葬禮都不願參加,莫不是不想接下這袁家的重擔?!

    還有你,曦謙暃,這是我們袁家的內政,你一個外人蔘與進來幹什麼?難道不懂得什麼是避嫌嗎?”

    從聽到這段發言中的第一段話時,曦謙暃就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當來者說完了後,他便接着笑道:

    “哈哈……

    你的意圖表現的未免太過明顯了,一來就直入主題的直指袁家主權,剛剛的一番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讓原袁家家主的長子將權力轉讓給你們嗎?

    但是不好意思,如果他袁立想讓也就讓了,如果人家不願意,你們也不可能明搶吧?

    一個家族中的掌權之主死後,就該由這個家族中的嫡子掌權,這可是古往今來的規定。

    你總不可能……公然強取吧?

    而且,我也沒打算插手你們袁家的事,只不過是在這裏主持公道,把一些你們可能忘了的規矩給你們說上一說。”

    “你可別先發制人地含血噴人,這也沒人要打袁家主權的主意。

    我們只是覺得:這袁立除了袁家嫡子的身份外,更是這葬禮中的逝者的長子。

    他打理不好袁家的內政也就罷了,但如果連一個身爲子女應盡的義務都做不好,豈不是太過無能和無恥了嗎?

    要是由這樣的人來掌管袁家,如何得以服衆?!”

    聽到曦謙暃這麼說,迎面的人羣中卻還是很快地再次走出了一個人來,不緊不慢的反駁道。

    並且,他的話似乎還沒說完,只見他的眼珠子稍稍的打轉了一圈,便接着咄咄逼人的說道:

    “而且,要真的說起來,這裏真正可疑的人……應該是你纔對吧?

    身爲袁家領主,既不好好地待在崗位上管理受僱於袁家的散修,也沒爲袁家家主的葬禮發出過任何的問候。

    反倒是在袁家羣龍無首的時候,第一個趕來巴結袁家未來的掌權人,這樣的人會是何居心,還需要有人點明嗎?”

    “行行行,我不跟你在這裏陰陽怪氣的玩什麼言語藝術。

    你就說你是爲了什麼來找這袁家嫡子的吧,我也不再插嘴了,就默默的看你們到底想搞些什麼名堂。”

    至此,雙方的嘴炮才消停了下來。

    這整個過程中,袁立也只是在不作表情,默不作聲的聽着他們那暗潮涌動的爭論。

    至於他們都在互相抹黑對方是奔着袁家權力的未來走向纔來到這裏的這一點,他也沒什麼看法。

    不過如果真要他相信兩者之間的其中一個的話,他還是會選擇站在曦謙暃的這一邊。

    不是因爲被他的這番說辭打動才做出這種選擇,而是因爲:

    相比於那些幾乎和他沒什麼往來、聯繫的親戚和袁家的其他職員。

    這個和他的雙親一起看着他長大,如同另一個父親的存在,會更加的讓他安心。

    “早這樣不就完了嗎?搞的這麼烏煙瘴氣的。”

    來者一臉嫌棄的自言自語道,只不過,究竟是在自說自話還是在刻意的對某個人說的,就顯而易見了。

    陰陽怪氣的拋下那句話後,就見他將目光轉向了那傴着身子坐在紅木椅上的袁立,接着慢條斯理地說了下去。

    “我們來這裏,也沒什麼別的事,就是隨着袁家家主雙雙薨逝後,袁家的經濟鏈也接着陷入了一個無人執政,一片混亂的情況。

    下面的一些地頭蛇,知道袁家已經羣龍無首了,也開始不約而同的串通一氣,搞些有損袁家利益的小動作了。

    趁着這時候還早,我們之中得有個人能出面來平息這場騷動,及時止損。

    而最合適的人,也就只有你這個袁家未來的掌權人:袁立了。

    但是我們也都考慮到,你可能會礙於種種不便的原因,不宜親自出馬。

    所以,我們也只是來向你請願:授予這場上的某個人執政袁家的權力,讓我們可以有理有據、理直氣壯的去懲治那些圖謀不軌的地頭蛇!

    你覺得呢?”

    袁立沉默着思考了片刻,爾後,剛要開口,卻又見他自顧自的發話了:

    “當然,如果你這個袁家的正牌執政者可以親自出馬,也是極好的。

    我們也都願意無條件的站在你的身後,爲你加油打氣,予以支持。”

    見他說完後,衆人的目光,便再次轉到了袁立那波瀾不驚的臉龐上。

    而袁立,這次也是快速而又自然的接下了話茬,冷冷地說道:

    “嗯,你們的思路也確實有道理,無關袁家大權,這件事,也確實是我們這些袁家高層,所有人的麻煩,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這樣吧,我把袁家近期的代理權,轉交給袁家領主。

    由他這個袁家家中最強大的修士去平息這場騷動,想必,也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們覺得呢?”

    此話一出,這整個場子裏的氛圍,便突地沉寂了下去。

    就這樣僵持着沉默了一會之後,那個一直在代表着整個來者羣體發言的男子。

    還是第一個主動地站了出來,打破了這個除了袁立和曦謙暃之外,令所有人都能感到不自在的尷尬氛圍。

    接着一臉尬笑的說道:

    “這……

    這曦謙暃,本就是掌管袁家武裝力量的領主了,若是再執政起袁家大權。

    只怕,他也忙不過來,導致這兩個領域中,總會有一邊無法顧及,有些疏漏,從而對袁家造成些許不利影響吧。

    關於這件事,我覺得你還得再三思量纔是!”

    來者話音剛落,就見袁立彷彿早有預料與準備一般,當即快速而又自然的向着曦謙暃發話道:

    “那你來回答他:你能不能管理得過來吧。”

    袁立的話剛剛說完,就見曦謙暃也極爲默契的回答道:

    “受僱於袁家的散修我倒是不擔心,又不是讓他們去打家劫舍。

    大多都只是作爲袁家的武裝力量守衛在此,能作出什麼麻煩?

    又不是那些經營袁家底下商鋪和生意的商人,會爲自己打小算盤,偷偷的吸食袁家的精血。

    所以你們用不着擔心,我一個人也絕對能夠管的過來的。”

    見他給出了這麼一番迴應,來到此處的衆人,便再次啞口無言了。

    見此情形,袁立發話了:

    “如果諸位沒什麼異議了的話,今天就到這裏吧,就此收場,回去做好各自應盡的義務。”

    雖然袁立這麼說了,可衆人似乎並沒有想要就這樣離去的意思。

    只見,他們依舊一動不動的堵在這簡陋的訓練室的門口,對着場中的袁立和曦謙暃保持着一副虎視眈眈的嘴臉。

    “怎麼?如果有什麼異議的話大可不必拘束,但說無妨,不都是一家人嗎?”

    見此情形,袁立再次發話了,言語中的字面意思雖然透露出了一股慵懶與隨和的氣質。

    可他那毫無生氣的冰冷語調,卻還是那麼的讓人齣戲,完全感受不到:他有把在場的衆人當成一家人。

    就這樣再次沉默了一番後,來者便再次回話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拐彎抹角的了。

    恕我直言,我嚴重懷疑你的心智還不夠成熟,你剛剛的所有發言,也都應該歸爲無效。

    把自己的家族拱手讓給一個外人?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外人也就罷了,關鍵還讓要給一個在蠻力上極其強橫的外人。

    你可知道這其中的風險?

    你可知道,如果他真的完全掌權了,那麼整個袁家都將淪爲他的囊中之物?

    並且無人能夠將其阻止?!

    如果你真的讓這發生了,你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你雙親的靈牌?

    哦不,一個連雙親的喪葬都不屑參與的人,又怎麼會在乎他們所創下的基業呢?

    你是非不分,不辨善惡!

    我們今天,就要代替前袁家家主,暫時扣下你的一切權力!

    直到你有了一個成年人應該有的心智,並且也可以獨當一面,操起袁家這張大旗後。

    再賜予你本就應該擁有的權力!”

    一邊說着,來者一邊向着袁立走了過來,伸出了雙手,意欲將袁立扣起。

    一旁的曦謙暃見此情形,自然不會就這樣讓他們得償所願,當即搶先一步扣下了來者的雙手。

    在這之後,來者也是全然不懼的大吼道:

    “滾開!這是我們袁家的事!你這個外人沒資格插手!”

    但是既然臉皮已經撕破了,曦謙暃自然也就不再多費口舌。

    而是直接對着一旁的袁立笑道:“要怎麼做,你說吧!”

    “那就,廢他一隻手吧……”

    袁立冷冷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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