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晚吟這個形容過分了點,可蕭煜看起來……真的有些智商不太高的樣子。
明明蘇晚吟一直在攆他去洗漱,可他卻一直意圖拉拉蘇晚吟的小手,或是啄啄她的小嘴兒。
蘇晚吟嫌棄他身上酒氣大,一直避着他,偏蕭煜還不知爲何,久不得逞後委屈的看着她。
這人……從一進屋就不正常。
蘇晚吟無奈,搓了搓他的臉問:“這是喝了多少?”
“不記得了,今日舅父興致極高,將表姐夫都喝倒了。”蕭煜說完,還樂了一下。
蘇晚吟問:“我表哥也醉了吧?”
蕭煜頷首,很是自豪的對蘇晚吟道:“爲夫尚還清醒。”
……
蘇晚吟下牀,拉起了他的手,跟哄威哥兒的語氣一樣:“好,你最厲害了,走,我帶你去洗漱,然後咱們回來一起歇息好不好?”
蕭煜點了點頭,突然一指正在牀上咬尾巴玩的糯米:“不帶他。”
“不帶。”蘇晚吟輕輕附和了一聲,半哄半拽的將蕭煜帶去洗漱了。
臨安和昌九兩個瞧見自家世子爺喝成了這副德行,皆是一副沒眼看的模樣。
好說歹說,蘇晚吟把蕭煜哄着洗漱好又換了衣裳,兩個人滅了燈,屋裏逐漸沒了動靜。
今日守夜的是清雅,她將屋門掩好,拿着燭燈打算回屋取件心鋪蓋,卻不想回身竟然看見昌九還站在門口,這大晚上的院子裏站着一個人,嚇得她心一顫,差點就喊了侍衛。
好在昌九反應的快:“清雅姑娘,是我,昌九。”
清雅心還在嘭嘭挑着,她柳眉倒豎,低聲斥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在世子妃院子裏停留什麼?”
昌九看見清雅生氣有些緊張,只握緊了手裏的盒子,緊忙道:“這便走,只是……只是想送你個東西,又怕你不收。”
清雅瞪了他一眼:“既然怕不收,那乾脆別送不就得了。”
這段時間,準確的說是自從她隨世子妃到了晉親王府,這昌九就一直油嘴滑舌的向她示好,也送了不少東西,可她一樣沒收,便這人……
這人好的不像世子爺,那股子固執勁兒卻是和世子爺一模一樣,她越是不收,他送的就越是歡。
昌九一噎,看着清雅生氣時的模樣覺得很是好看,心裏的那點顧慮頓時不見了,只鼓起勇氣將手裏準備了許久的東西遞給了她:“這是我娘給我的,說是給我未來媳婦的,我留了十九年也沒碰見想送的人,如今……如今只想送與姑娘,還請姑娘收下。”
清雅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昌九。
從前昌九對她就算再怎麼殷勤,也不曾如此直白的表達過心意,更別提一上來就直接談婚論嫁了。
清雅發自內心的有些抗拒,想着昌九對自己一直殷勤倍現的樣子,她一狠心,直接板着臉道:“昌九,從前念着咱們都是世子爺世子妃的下人,平日裏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話我便沒說的太絕,可如今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便將話也受明白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想讓我的孩子生出來還是個奴才,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對我白費心思了,咱們兩個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呸!”清雅啐了他一口:“你別胡說!我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世子妃的事情!天下又不是隻有世子爺一個男子!再者,我……算了,與你說這麼多做什麼。”
清雅撇過了臉,昌九微微低頭,滿懷愧疚的道:“對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
清雅沒理他,只握緊了手中燭燈,在想如何脫身。
這個時候,昌九忽然擡頭看着她問:“那若是我能脫了奴籍,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
清雅很想問他爲什麼這麼執着,也想再說段狠話絕了他的心思,可想來想去,顧慮許久,她還是沒那麼做,只道:“等你什麼時候恢復了良籍再說吧。”
昌九還有話想問,就在這時候,黑暗中忽然傳來了清心的聲音:“誰在說話?”
清雅鬆了口氣,昌九卻是有些遺憾的看了清雅一眼,對黑暗中漸漸走出來的清心道:“方纔送世子爺回來,這便走了。”
清心點了點頭,看着昌九離開後,對清雅笑了笑:“出來解手,正巧看見你們兩個在院裏,方纔的事,我都聽見了。”
清雅無奈的對清心搖了搖頭。
清心問:“素日裏也不曾問姐姐,你對昌九是怎麼想的?”
清雅認真的想了一下:“昌九他……模樣算清秀,辦事也牢靠,又是世子爺身邊得用的人,若說配我,那算是綽綽有餘了。”
清雅和清心從前伺候在蘇晚霜身邊,後來又一起伺候着蘇晚吟,感情比和其他兩個丫鬟深很多,清心幾乎一眼就看出了清雅的想法:“姐姐不喜歡昌九是不是?”
清雅聲音低了些:“也談不上不喜歡,只是沒有那種想與他攜手過一生的感覺罷了。”
“姐姐若是不願意,也不必將就。”清心道:“世子妃和世子爺都是通情理的人,不會強求你做什麼的。”
“再說吧。”清雅搖了搖頭:“其實若是能爲世子妃做什麼,我也不覺得委屈。”
身爲奴才,本就沒什麼選擇的機會,其實平常人家裏,也有不少婦人主動將自己的陪嫁丫鬟嫁給丈夫身邊的得力小廝,以圖能在丈夫那裏插個眼線、平時有個能在丈夫身邊幫自己說話的人的。
只是蘇晚吟和蕭煜感情好,這些事情自然不曾出現。
不過她們身爲丫鬟,有些事情就算主子不說,她們自己心裏也得有個數,主子待她們好,她們自是願意回報的。
若是有朝一日昌九真的求到了蕭煜那兒,就算是蘇晚吟拒絕了,她也會應下來的。
不爲別的,只爲了這份主僕情誼。
她不想讓世子妃難做。
所以方纔她猶豫了一下,不曾徹底回絕昌九,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