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他人呢,我沒有聽到門響,他應該沒出去啊。
他到哪裏去了?
他該不會是偷偷埋伏起來了,就等着我自己開門,然後他忽然衝進來對我欲行不軌吧,我要不要把牀頭櫃重新堵上?
我在外面客廳裏張望,忽然我看到了嘉許趴在地上。
他這是喝醉了在地上睡着了還是暈過去了?
我低頭看看自己衣衫還算完整,我在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他。
我發現我現在真是大大的有良心,我居然打開門出去了。
嘉許趴在地上,我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睡着了。
我跑過去蹲在地上很濃的酒味。但是他並沒有打呼嚕,而是悄無聲息的,我幾乎都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嘉許……”我輕輕推推他。
他毫無動靜,還是那樣趴着。
他那麼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搞得我都忍不住伸出手探探他的鼻息。
如果嘉許死的話,那我跟他同居一室肯定脫不了干係。
不過他沒死,尚有鼻息,只不過很微弱。
我看了看茶几上面並排放了兩個酒瓶子。
他居然喝掉了兩瓶酒,他到底有什麼傷心事?
估計他要酒精中毒了吧。
我正準備打前臺電話,但是想一想我和嘉許都算是公衆人物,前臺不論是像希爾頓這樣的大酒店還是小招待所,他們的嘴巴都特長,給他們知道了估計全西城的人都知道了。
我想了想,先跑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了一大瓶水,然後把嘉許給翻過來抱着他的腦袋放在我的腿上,先給他灌進去大半瓶水再說。
他一邊喝一邊嗆,噴出來很多,我又繼續給他灌。
他噴的我的睡衣都溼了,我現在肯定高尚的就像是一個純潔無瑕的白衣天使,我正在救死扶傷呢。
他好像恢復了一點意識,掀開眼皮看了我一眼。
“簡寺鹿……”他喘息着喚了一下我的名字,然後又閉上眼睛。
還認得我就說明情況不算太糟糕,他還曉得我是誰。
“繼續喝,繼續喝,想吐就去洗手間吐。”
我又接着給他灌水,真的把他給灌吐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趕緊扶着他去洗手間。
他趴在馬桶上面狂吐,我就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他吐的差不多了,我再借給他水跟他說繼續喝。
“我又不是水牛。”他還曉得拒絕了。
“你把自己當做酒桶了,像你這麼喝會死的。”
“我死了不是更好,幹嘛要救我?當年我又坑你又差點把你淹死。”
“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那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管你這樣。酒鬼裏還有酒,你去繼續喝吧。”
他氣喘吁吁,沒有體力跟我鬥嘴,於是我就扶着他,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來。
我把水給他:“ 你再喝一點吧,能夠吸收稀釋你血液裏的酒精濃度。雖然我不關心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說一醉解千愁,可是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句話你沒有聽過嗎?”
“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親切的知心大姐,可以爲我排憂解難了。”
我自己的事情都管不過來,我何必還操這個閒心。
我又從冰箱裏拿了幾瓶水放在他的手邊。
“你有vc泡騰片嗎?或者是維生素c?”我忽然想起我的包裏有,然後就跑去拿了來倒出幾片塞進他的嘴裏。
“ 等會你把這些水喝掉就會好一點,雖然你不會死了,但是我敢保證你明天早上起來頭一定會疼死你。”
久病成醫,我前兩年因爲公司應酬的事情,經常會喝的七葷八素。
我準備回房間,聽到嘉許在我身後說:“ 簡寺鹿可以陪我坐一會兒嗎?”
只要他不說讓我陪他睡一會兒,坐一會兒是沒有問題的,反正我現在也不困。
我說可以,然後就回到了沙發上坐在他的面前,拖着腮看着他。
“如果你不介意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憂愁的話。”
“沒什麼。”
“ 說出來可以驅散你心中的鬱結,總比借酒澆愁要好吧,你看我難得這麼親切願意聽你訴說。”
他兩隻手捂着眼睛,擡起頭來又從指縫裏看着我。
真是見鬼了,從指縫裏射出來的光仍然是那麼憂傷。
憂傷的彷彿唱機裏面正在播放一首而悲傷的歌。
“是一個很矯情的理由,你要聽嗎?”
再矯情也不影響我八卦。
他修長的手指已經完全的擋住了他的整張臉。
所以他的聲音也是從他的掌心中發出來的。
有一些些的含糊不清,但是仍然能夠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我愛的女人不愛我。”
我愣了一下,這個我是真的愣了一下,我沒想到嘉許會跟我說這些,我原以爲他會跟我說關於他的事業方面或者是家族方面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是關於感情的。
所以我也不加思索地就問他:“那個被你看上的不幸的女人是誰?”
他沒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卻長久的從他的指縫中射出來,一直看着我,直勾勾的。
一開始我還後知後覺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當我察覺出他眼神中的熱烈的時候,我有點呼吸不暢了。
忽然,他說。
“ 當然是你。”
他開玩笑吧,他喝醉了吧,他的意思是說那個人是我嗎?
我記得,若干年前,他就跟我說他愛上了我。
所以現在他又故伎重施嗎?
我跟他的眼神對視了片刻,然後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我困死了,我要去睡覺。”
“所以簡寺鹿,你現在這個德性是因爲你害怕了嗎?”
“我害怕什麼?”
“你害怕我說的是真的。”
“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天底下愛我的男人多了,從我們簡氏一直排到了添西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是嗎?”他走到我的面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