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侯府有女待出嫁 >第二百二十九章 爾虞我詐
    巴木青擡眼,用謹慎的眸光看了眼蕭鈺,略帶探究,見蕭鈺好似無心的唸叨,卻又想着試探,索性半真半假地問道:“王爺這是何意?”

    “嗯?”蕭鈺好似被問住了,回眸看了眼神色認真的巴木青,忽的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只是覺着可惜,若還有人,定能逐步往皇城深處安插進去,如此一來,勝算也多幾分。

    見蕭鈺神色真摯,巴木青並未說話,兀自垂眸思忖,若蕭鈺所言爲實,自然是極好的,可若蕭鈺只是拋了誘餌……巴木青一時躊躇,心裏斟酌着,忍不住又擡眼看向蕭鈺,卻見蕭鈺正含笑爲她分粥,高傲的心驟然一軟,好似有前所未有的情緒在心底生根發芽。

    “來,先將這碗粥用了,一會餓着美人腹可就罪過了。”

    蕭鈺將粥端至巴木青跟前,巴木青卻並不伸手去接,嬌俏一笑,撒嬌道:“巴木青手上無力,不若王爺餵了巴木青……”眼波流轉,盡顯女子的風情萬種。

    蕭鈺眼皮一跳,分明覺着巴木青有何不同了,卻是瞧不明白,又含笑看了兩眼,仍不明所以,遂記在心上,拋去雜思,從善如流道:“如此甚好!”

    瞧着好似許久,卻只在倏忽之間,未叫巴木青看出端倪。

    隨後,蕭鈺耐心地一勺一勺地親自餵過,美豔的紅脣蠕動着,不多時一碗粥就見底了。

    待用好膳,寧婆子收拾利索,巴木青慵懶地倚在蕭鈺懷裏,擡眸看了眼含笑的蕭鈺,冷不丁道:“王爺,若還需要人手,巴木青這還有……”故作玄虛的一頓,片刻之後提出了條件,“王爺要人也可,不過王爺也須得拿出點誠意,這皇城的走勢,想必王爺不陌生吧?”

    蕭鈺心裏一咯噔,暗罵巴木青膽大包天,面上卻不顯,眉棱骨一挑,故作歡喜道:“若是如此,公主可要多準備點人手,好與我的地圖相交換啊。”多情的眸子忽而放遠,透露出從未見過的精光來,“指點江山,何人不愛?”

    瞧見蕭鈺的毫不掩飾的野心,巴木青總算放下心來,暗自點頭道:男人嘛,有哪個不願手握權勢?心頭一動,思緒卻是岔了,似乎……蕭鈺也是不錯的?

    心潮涌動之後,看了眼仍沉浸在遐想的蕭鈺,猝不及防地湊上前去,附耳軟音婉轉,似唸咒般說了幾句,隨後又低了身子,誠意十足道:“王爺,這是巴木青預交的定金,待王爺拿了地圖來,巴木青自會再說了另一部分。”

    空手套白狼的蕭鈺眸子驟亮,兀自興奮的拍了手,連聲道:“好好好。”話落,突兀地起身,喜不自勝地望外去,留了句話,“你且等着,我這就去畫了來!”

    巴木青抿脣一笑,全不見往日的高傲驕矜,隱憂柔情在裏,不過轉瞬又換了神色,喚了寧婆子附耳說了幾句,寧婆子隨後避人耳目匆匆往前院去了。

    直至夜深時分,蕭鈺才往西院來,一如屋就自懷裏掏了摺疊整齊的紙張來,巴木青見之瞭然,欲要伸手拿了來,蕭鈺卻似逗弄巴木青一番,含笑地收了回去,旋即笑吟吟道:“公主,以物易物。”

    巴木青嗔怪地瞪了眼蕭鈺,曖昧不明地勾了勾手指,蕭鈺忙附耳,巴木青又說了幾句,話落徑直將那紙張搶了來,手忙腳亂地打開之後,貪婪地看着,目露精光,好似已然把住了對方的脈門。

    這廂說回東院,今日的蕭鈺並無昨日的待遇,從堂而皇之地入屋成了翻窗而入的不軌之徒,索性謝長安見怪不怪,任由蕭鈺折騰,卻在蕭鈺躡手躡腳最賊似的上了牀榻之後好笑道:“怎的堂堂安郡王,成了樑上君子?也不對,是榻上君子?”

    蕭鈺從善如流,眼裏翻了曖昧不明的神色,“既是榻上,何來君子?”話落,手立時不老實起來,在謝長安逐漸婀娜的身上游移着,極盡挑逗,半晌好似不滿意,“長安,你還是如月前豐腴些好……”

    黑暗中,謝長安兀自挑眉,強忍被撩撥的躁意,明裏暗裏夾槍帶棒地反問道:“哦?請問王爺可是有何不滿意的?是嫌妾身的骨頭咯着您的手,還是嫌妾身人老珠黃不如西院那個嬌滴滴的美人,入不得王爺您的眼了?”

    蕭鈺暗道糟糕,這是觸了謝長安的黴頭了,當即恨不得狠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叫自己說話不過腦,可眼下當務之急卻是趕緊紅了這尊祖宗,忙伏低做小誠意十足地認錯道:“長安你莫要胡思亂想,是我的嘴一時失控胡言亂語了起來,當不得真的,長安你莫要往心裏去!”

    謝長安哼哼兩聲並不理會,卻並未排斥蕭鈺若有似無的撩撥。

    說了一籮筐的好話之後,蕭鈺華麗收尾,“長安,日後你可莫要胡說了,比什麼不好,非得將自己與那上不得檯面的蠻婆子相比較,說你是九天不甚跌落凡間的仙女也不爲過,人美,心善,會武,還會操持家務,真不是上哪找個如此完美的夫人去,也不知我是積攢了幾輩子福氣才……”

    眼見蕭鈺愈說愈離譜,謝長安忙伸手按住蕭鈺喋喋不休的嘴,無奈道:“好了夜深了,快歇下吧,晚了你又要走了。”

    “唉。”

    一聲嘆息之後,卻是聽得蕭鈺愈發粗重的呼吸聲,本就不安分的手胡亂遊走,耳鬢廝磨間,蕭鈺啞着嗓子道:“長安,今日那蠻婆子又交代了好幾處暗樁,可是喜事一見,不若我們喜上加喜……”話還未落,翻身將謝長安壓在身下,隨後喘息陣陣,低吟婉轉。

    皎潔的朗月好似嬌羞,一陣清風拂過,調皮的雲層漂浮,叫皎月藏於其後,權做了朦朧的面紗,叫人間亦是添了幾分縹緲的虛無,如夢如幻,縱是黑夜也不落窠臼。

    天將亮時,忽而瓢潑了一陣急雨,盪滌徹夜的晦暗,洗刷不爲人知的晦暗,微涼裏澄淨一片。旭日並未叫驟雨給喝退,冉冉初升與東方,光與水汽交融時,在天際勾勒出七彩的虹,赤橙黃綠青藍紫,明媚又歡快。

    蕭鈺一離了屋,正在收拾早膳的寧婆子忙掩了屋門,上前低聲道:“公主,今早巴木扎大人傳了信來,道是那地圖爲真。”

    美眸閃過的精光,脣邊勾起朦朧的微笑,巴木青微微頷首,旋即喚了寧婆子往前來,附耳道說了幾句,隨後往後挪了身子,眸子含笑,卻不達眼底,溫柔裏透露着刺骨的涼薄,“你且去吧,待事成,你就能頤養天年了。”

    寧婆子戰戰兢兢地看了眼巴木青,忙連聲應下,巴木青的眼神叫她於心不安,莫非她發現了什麼……

    眼下事態進展的愈發順利,博弈的雙方皆各得其所各有歡喜,只不知誰能笑到最後。

    月涼如水。

    巴木青柔弱無骨地倚在蕭鈺身旁,素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蕭鈺的青絲,略微斟酌,開口央求道:“王爺,巴木青想見一見巴木扎。”

    蕭鈺略一皺眉,爲難道:“眼下公主若是出了府,怕是再難……若是叫巴木扎往府內來,卻是不妥當的,王妃的眼線四下都是,藏也藏不住的……”一頓,側頭看了眼眼露不滿的巴木青,忙想了法子,“公主,不若這樣,你想與巴木扎說什麼,你說與我,我代公主去與巴木扎相商,當然,只要公主信得過我。”

    “這……”

    巴木青的猶豫叫蕭鈺看得心下不舒服,少見的沉了臉色,不滿道:“公主,我連皇城的地圖都交與你了,公主竟還不能信任蕭鈺,莫非公主並非真心與蕭鈺合謀?”眸子複雜晦暗,好似利箭似的刺入了把母親的眼裏。

    不知不覺動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的巴木青氣性立即矮了三分,又因着要名正言順地拿下皇城,屬實得靠蕭鈺,巴木青立時軟了語氣,哄孩子似的,“王爺莫要胡思亂想,巴木青將那些勇士交與王爺,如何還不是真心?巴木青方纔只是在想事情,一時走了神,王爺莫要惱了。”

    反客爲主的蕭鈺立時拿捏住了巴木青的軟肋,並未被隻言片語打動,垂眸睨了眼急於辯解的巴木青,不留情面道:“若公主當真信任蕭鈺,就由蕭鈺代公主去與巴木扎商談吧,不是爲着旁的什麼,蕭鈺只想要公主證明,公主卻是相信蕭鈺的。”

    巴木青或許可以體會蕭鈺的不安,孤注一擲,卻不被信任,無異於如履薄冰作繭自縛,運氣好些,不落入深淵破繭成蝶,運氣不好的,跌落深淵粉身碎骨再不見天日。如今蕭鈺只想求個心安,爲了長遠之計,巴木青再無不允之理。

    “好,既然王爺要巴木青證明,巴木青就證明給王爺看。”巴木青的眼底再無半分踟躕,玉璧勾住蕭鈺的脖頸,半推半就地將蕭鈺拉至眼前,吐氣如蘭,而後附耳,只聞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夜磨子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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