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寒瓊仙闕內門弟子
    說到底,付閒在顏曉棠眼裏只是一個失敗了的賭徒,何來同情一說

    甘儀默然,一看顏曉棠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裏咯噔一下大公子不在,莫非趙家吃了大虧,折了人

    顏曉棠感覺到他的注視,撇過頭對他道“今後你不必再擔心棲遲宮了。”

    甘儀心裏又是咯噔一下,想問又不敢貿然開口,居然舉止失措起來。

    付閒說的都是真話,影響當然很大。

    顏曉棠其實累得不得了,從身體到腦子沒有片刻得到安寧,但她不能不管,要不然她一走,再生出變故來,誰能應付穀風一個人沒有問題,但他還得照顧師父和五師弟,三師兄又幫不上忙

    顏曉棠道“邪王殿下,你不要以爲我瞧不起凡人,才把本該告訴你的事情隱瞞,我跟我的師兄們同樣厄運纏身,所謂盟友得互惠互助,你且平心想想,我助過你的,你可能回報”

    只說端掉一個復南棲遲宮,就爲甘儀挽回了多少兵將的生命,還有棲遲宮後山藏着的如山的金銀,那都是軍資糧餉只這一條,就抵得中曲國一郡之地了。

    “我的麻煩,把你捲進來的話,你十死無生。”她淡淡說道。

    甘儀臉色一變,凜然回神。

    這邪王是個極聰明,極有城府,也極有膽色氣度的人,顏曉棠說不上對他有什麼不同於別人的想法,但臨到要走,今後再也不會有瓜葛,到底忍不住說了句真心的話“仙人和凡人其實沒有差別,我們想要得到的,都得事先掂量一下,知道需要付出多少代價。付得起,纔敢去拿,付不起那就是癡心妄想。”

    甘儀會意,看向地上痛哭哀嚎的付閒,心有所動,以爲這番話只是顏曉棠勸他的,唯獨沒想到顏曉棠說的是她自己。

    道理人人會說,但把一個人愛到勝過自己性命的時候,哪有道理可言

    顏曉棠壓低聲音,只讓甘儀一個人聽到,儘快爲師父師兄們做了安排。

    進殿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帶着桐崧和維羊離開了,這時才卯時過半,天光未亮,紙鶴騰空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甘儀走出大殿,站在殿前臺階上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臉色還是很不好,但眼神清明瞭很多。

    盧子平問道“殿下,四公子說不要再擔心棲遲宮是什麼意思”

    甘儀一甩兩手闊袖,折身回去,道“就是不要再擔心的意思。”

    “啊”盧子平不解,說不擔心就真不擔心了

    甘儀道“還有半年,把兵練好。”

    來年開春,他要把幾年前讓出去的土地全部拿回來。

    空中堆雲積絮,偶然風大,吹開一片初秋晴空,一道淡淡雲煙自北向東,逶迤數裏。

    田間耕作的農人擡起頭擦汗時看到,指給身旁的人看,幾個農人昂頭看一看,被晃了眼,又低下頭忙碌去了看上去是一道形狀有些怪的雲,誰又會知道那是一架賁雲車經過留下的痕跡。

    賁雲車是種飛行法寶,寒瓊仙闕的這一架還兼具小境天的效用,車廂只有一丈方圓,車頂也只有五尺來高,可裏邊卻容得下五間客房,一間廳堂及一株常開不敗的桃花樹,廳堂地板上遍佈細碎的粉色桃花,花香馥郁,每間客房裏都能聞得到。

    最裏面的一間客房最大,佈置也最“考究”,地板是一整塊的盤古石陰刻上朱雀圖案,圖案中藏有二十四種禁制法陣,上面鋪着厚毯絨墊,四周懸掛火焰紋織錦帷幔,同樣不時閃過靈光,俱非凡品。

    紅玉帳鉤掛起的帷幔外,跪坐着兩個束飛天髻,着紅裙的少女,一個用細剪裁着闊口瓶裏的花枝,一個膝上放着衣物,一針針繡着,不過繡的不是花,是篆紋,針尖時時亮起,她在把真元灌注進繡出的篆紋裏。

    很輕微的一聲金屬擦碰聲,兩個少女臉色一變,朝帷幔裏望進去。

    高枕錦被之中睡着一個男子,寒泉似的一握黑髮最是顯眼,臉偏向內側,尤其顯得下巴細緻柔和,白色褻衣露出頸窩和一段頸子,少女們看過去時,正看到他喉結輕輕一滾,還沒醒,但比起之前很多天動靜算大的了。

    兩個少女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交談,一個輕手輕腳跪行到門外,一個倒上溫茶,一臉緊張地膝行到帷幔裏,伸着脖子張望。

    不用說這是誰了,嬋蕊把他從顏曉棠面前帶走時,那一身的狼狽都被清理乾淨了,寒瓊仙闕對他的用心,顏曉棠可真是一點沒有猜錯,伯兮就算當初在太微仙宗做着內門大弟子的時候,恐怕都得不到這樣精細入微的照顧,跟供着什麼寶貝一樣。

    這少女屏氣凝神的等了一會,見伯兮沒有更多的動靜,纔敢再靠近點,伸手想托起他腦後把溫水給他喂下去,錦被下又一聲金屬擦碰聲響,這少女被嚇得手一抖,另一手的杯子落了下去,裏邊的水剛剛漾出來,就被一道靈力捲開,穩穩擱回到矮几上。

    少女急忙匍匐到一邊,輕而快地說“樂仙子,他好像快醒了。”

    被叫做樂仙子的是位二十歲左右,身姿婉約,盤着靈蛇髻的女子,同樣一身紅裙,但因爲容色殊妍,比在少女們身上奪目得多,她也伸了伸脖子朝帷幔裏看,同樣的動作,做來更是柔美,只是開了口,嗓音略脆,彷彿稚氣未脫,跟她的樣貌多少有些違和。

    “你怕嗎”

    少女見樂仙子問,不敢答,把額頭貼在手背上,脊背繃得緊緊的。

    樂仙子道“你說實話我又不會怪你,我也挺怕他的,長得這般俊俏,怎麼是個殺神呢”

    去把樂仙子請來的另一個少女跪在後方輕聲道“想必是太微仙宗逼迫太甚。”

    樂仙子一笑“說的也是,要是沒被太微仙宗劫去,哪用遭這麼多罪呢”

    她聲音一大,伯兮皺下眉,錦被下面清楚傳出兩聲金屬碰撞出的聲音,樂仙子忙捂住自己的嘴,緩步走了出去,到了門外才說“他才只是動動,你們就急忙跑來叫我,等他醒的時候你們還有膽子動腿嗎屋裏佈滿禁制,他又被澄罡鏈鎖着,別這般的沒出息,他而今修爲跟你們差不多,怕什麼”

    兩個少女忙向樂仙子磕頭請罪,樂仙子一拂袖子,身姿娉婷地走了。

    伯兮幾不可聞地籲出一口氣好幾個時辰了,終於弄清周圍都是什麼人了。

    寒瓊仙闕,南境最大也是唯一的仙宗,掌教真人號鶡央,是位女修,伯兮要不是被召南劫去了太微仙宗,就該是這位鶡央真人的近三百年來收的唯一弟子,現在寒瓊仙闕里所有實權位置,都由鶡央真人的弟子們擔任,從長老到護法,無一例外,下頭執事、堂主也是由徒孫們控制,跟其他三家仙宗比,內門弟子尤其少而精,外門從堂主以下分內堂和外堂,內堂雖然也在仙宗裏修煉,但更多的責任是形如奴僕伺候內門弟子,外堂才承擔起落霞宮、棲遲宮這樣的職責。

    房裏不分晝夜各有兩個少女侍奉,她們應該就是寒瓊仙闕的內堂弟子了,而樂仙子的身份伯兮還喫不準,要是內門弟子,那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他神識被鎖,修爲又被打落得只有築基期,無從判斷旁人的修爲境界,就跟個瞎子一樣,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片刻倒也還好,可時候一久,那兩個少女爲他擦汗、喂水什麼的,伯兮根本忍不了,只好每次都弄出點動靜嚇退她們。

    隨着腦子裏越來越清明,伯兮不準備再等下去了。

    樂仙子在前方廳堂的桃花樹下,跟另一位男修坐着下棋,一局沒玩,裏頭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她不高興地嘆道“她們膽子也太小了,伯兮動動指頭她們也來報,真是”

    她對面男修道“聽腳步聲,這次動的是胳膊。”

    兩人都笑了起來,那急促的腳步聲馬上轉了出來,“嗵”地跪下道“醒、醒了”

    樂仙子跟那男修一齊站了起來。

    “醒了”

    跟着兩人臉上慌了一下,各自看到,忙強裝鎮定。

    樂仙子道“師兄,師伯還在幾千裏外,他現在就醒了我們要不要再傳信請師伯快些”

    男修道“能快的話,師伯自然會快的,連掌教真人都在親自過問此事,師伯他們怎麼敢耽誤最多再一天,師伯一定能到。”

    “那現在怎麼辦”樂仙子望着通向裏邊的迴廊,狠咬下嘴脣道“要不然,乘他才醒,再給他灌壺”

    男修打斷她道“不可,師伯信上早有交代,除了培元養神的丹藥一類,其他都不許用,他能醒是好事,證明丹藥起了作用,不至於妨害性命,他活着就是我們的大功一件,萬萬不能自找麻煩。”

    樂仙子露出嬌怯的模樣,道“可是師兄,賁雲車上就只有我們,鎮得住嗎那蕊散人可是說了,連她都險些喫伯兮一劍,要我們自己當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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