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靜靜,忽然間只聽蠟燭噼啪一聲爆出一朵燭花,房門應聲而開。
沈厲踏進屋門,向來冷峻的面容上偷着些許酒後的醉紅,但眸光卻是清明。
雖說成親的宴席上難免叫人灌酒勸酒,玄衣衛裏也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可大多冷清的性子,喝高了也沒膽子來灌他的酒,是以他也隨便把人留在了外頭。
只是今日這樣的日子他自己難免心裏頭緊張,是以進來之前自己灌了一罈子酒,卻尚是清醒。
沈厲的眸光一轉,定在牀邊一身大紅嫁衣蒙着蓋頭的新娘身上,冷如星子的眸光微波,反手合了屋門,一步一步往牀邊而去,直至到了覃韻跟前,收步停住。
這是他的女人了。
沈厲站在覃韻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仍蒙着喜帕的覃韻,放在身側的手微微顫動,沉了沉氣,擡手就要去掀蓋頭,卻方觸及喜帕上的流蘇便頓下了。
聽喜婆的交代,得用秤纔行。
稱心如意,是個好意頭。
沈厲的眸光一轉,便伸手取了放在一旁小几上的喜秤,伸手輕輕一挑。
喜帕落下,露出來的是新娘垂着眸子含羞帶怯的嬌容。
沈厲靜靜地深深看了一眼,等了一會兒,美人卻仍是沒有動靜
“爲什麼不看我”沈厲的嗓音平紋,帶着慣有的淡漠冷酷。
“嗯”覃韻微愣。
“我是問,你爲什麼低着頭不看我”
爲言朔辦事,有時監控什麼貴胄大臣,難免往勾欄院裏走,看那裏姑娘的眼神,就同那些貴女婢女看言朔的差不多,沈厲就知道其實自己模樣還算不錯的。
可相識日久,爲何覃韻每回都不願多看自己兩三句就低頭了,都不帶偷眼瞄的,叫他也不能好好看她。
覃韻聽着,面上緋紅,卻是不知道該怎麼答。
“你願嫁我,其實你並不喜歡我。”
願不願得早已問過了,爲言朔辦事多年,那些彎彎道道他也領會地,覃韻這麼快願嫁他的原由他也能猜到一些的,大半是爲了脫離寧國公府罷了。
只是他是真心願意娶的。
沈厲的這一句,聽着是肯定,卻大半是疑問。
“不是。”覃韻的心一顫,連忙解釋了一句,擡起的頭裏眼眸中含着焦急。
沈厲分得清楚真假,瞬間變意會了,“你是喜歡我的。”
這一回,平淡的嗓音中含着的是斬釘截鐵。
覃韻又低下了頭去,然後輕輕點了點頭,“嗯。”
沈厲的心中霎時一鬆,暗暗開出了花來,一下坐到了覃韻的身邊,伸手出雙手,將覃韻的身子扳了過來,再伸手,把覃韻的腦袋一同擡了起來。
“沈公子”覃韻的眸光微顫,彷彿水中漣漪。
沈厲沒計較覃韻喊的是什麼,頭一低,便直接對了上去,一下貼在了覃韻的雙脣上。
“唔”覃韻渾身一怔,看着沈厲一動不敢動。
沈厲也是一動不動,貼了一會兒,便緩緩放開了。
覃韻羞紅着臉,垂下了眸。
沈厲看着,飛快舔了下嘴脣,脣舌間砸吧砸吧了味道。
香香的,甜甜的。
沈厲的手往下一移,搭上了覃韻領子上的盤扣,手指一動,便解開了一顆。
一顆,一顆,再一顆,還有好多顆。
沈厲的心中覺着有些不耐煩了,手上的真氣一凝便想用扯的法子一氣呵成,卻又倏然想起,這大紅的嫁衣,是覃韻一針一針熬了不知幾個大晚上繡了快一個月的。
不能撕。
沈厲暗暗吸下一口氣,沉住了性子。
時光靜謐,連呼吸的聲音都很輕很輕,沈厲的眼睛全定在了覃韻嫁衣上的扣子上,手心漸漸冒出了汗來,總算是都解開了。
好了。
沈厲的心中暗暗長鬆了一口氣,兩手往外一用力,便將覃韻身上的嫁衣脫了下來,甩到了一旁的衣架上。
第一件解開了,後邊的便都簡單了,沈厲又伸手,第二件,第三
單薄的中衣叫解開的時候,沈厲看着那鮮紅色繡並蒂雙蓮的肚兜怔得動作一頓。
“沈公子”衣衫褪下,只餘下一片難以庇體的肚兜,覃韻叫冷氣凍得一陣瑟縮,下意識縮了縮身子,要用手擋在胸前。
“啊”覃韻終是羞怯的,驚叫一聲雙手依舊抱住了胸前,細嫩的肌膚上也叫冬夜裏的寒氣凍得冒出了一顆顆細小的雞皮疙瘩。
沈厲看着已是半坦誠相對的覃韻,女子如玉的肌膚在眼前輕輕顫抖着,只覺後頭驀地一干,眸光黑沉,卻是仍回過了一點神智,伸手就拿被子把覃韻給裹了,“你冷”
覃韻的臉上燒得通紅,出嫁的前一日四夫人曾和她說過洞房花燭夜的事情的,她也知道羞不得,可事臨到頭前又是另一回事,人生第一次叫一個男人給解光了衣服,雖然是拜了堂的夫君,哪裏就能不羞的呢
看着身上的衣衫一一件件沒了,覃韻只覺着臉上燙的連腦子都一道燒成了漿糊,沈厲說,她就應了,“嗯。”
沈厲拿被子裹着覃韻,眸底的光芒沉了又浮,低頭看着覃韻露出的雪白脖頸子,突然就鬆了手站起身來,三兩下就除了自己衣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看着覃韻的臉上卻是嚴肅又認真,鄭重,“我來給你暖。”
沈厲的速度極快,覃韻羞垂着頭,尚未琢磨過來沈厲的意思,沈厲已經扯開被子的衣角鑽了進來,然後一把將覃韻攬進了懷裏頭抱緊。
肌膚相貼,剎那間便如同有一道電流迸了出來,覃韻的渾身都是一熱,一動不敢動。
“暖了嗎”
良久,沈厲在覃韻的耳邊問道。
“嗯。”覃韻的耳根子都燒得能滴出血來了,身上細汗都不覺出了一層。
沈厲聽了聲,也覺着差不多了,抱着覃韻的身子便翻了個身,壓在了覃韻的身上。
看着覃韻剎那驚慌的眼神,沈厲道:“成過親的都說第一夜這樣的位置最好,我也不知道,咱們便試一次如何”
試什麼覃韻的腦子裏頭早已亂成了一團,好像知道沈厲話中的意思,可又不敢想下去,這樣的姿勢太過於曖昧,身子也是火熱火熱的難受,覃韻有些想把沈厲趕下去。
“沈公子,你你先”
“先從親開始。”沈厲卻是不等覃韻說完,頭一低,便噙住了覃韻的雙脣。
這一回不同上一回,沈厲早已覺出了櫻脣的柔軟,食髓知味,再來一回,便該仔細嚐嚐味道了。
舔舐啃咬吮吸,這一回不止是香甜,還有酥酥的,麻麻的。
沈厲有些忘我地探索着這片新的領域,直到將該汲取的蜜汁統統汲取,方纔緩緩鬆了脣。
看着已是雙眸迷離的覃韻,沈厲撐在覃韻耳邊的手往下,搭上了覃韻圓潤白皙的肩頭,嗓音低沉卻帶着蠱惑人心的魅惑,
“第二步,摸。”
燭光搖曳,燈火迷離,輕輕的吟哦之聲細細綿長,絲絲熱烈的激情沾染了冬夜的寒氣,糾纏環繞。
第二日晨起之時,覃韻與沈厲又是何等的纏綿到日上三竿自是不必說的,可寧國公府中的覃晴卻是沒什麼旖旎的心思,清晨便起來裝扮整齊了,叫丫鬟扶上了馬車,赴那年關之前京中貴女之前愈發頻繁的小宴而去。
今日之宴,乃是京中福慶縣主的生辰宴,雖說不是什麼大的宴,可也不過是看在陽安郡王府的面子上罷了。
“姑娘昨夜沒睡好,不若便回了福慶縣主去吧。”
看着覃晴連打了兩個哈欠,淺夏不由道。
覃晴擺了擺手,“不用,去一趟坐着也無妨。”
昨日覃韻出嫁,雖說聽了覃韻的口述她對沈厲的印象有所改觀,可到底是不確定的,想着想着,哪裏能真睡好
“對了,可是知道沈厲二姐夫的府上在哪兒”覃晴問了一句,覃韻都嫁了,她好像還從沒問過沈厲家在哪兒。
“不知呢。”淺春淺夏
卻是淺秋道:“三日回門之期轉瞬即到,姑娘若是想念二姑娘那時便可相見了。”
歸寧啊,的確,覃晴聽了淺秋的話脣角彎了彎,這覃韻嫁出去三日都還沒有到呢,她這個孃家人這麼急就巴巴跑上門去,可是不合適。
覃晴笑了笑,便靠在了車上的大引枕上闔了眼歇覺,直到到了陽安郡王府才睜開了眼睛,伸了伸懶腰,打起精神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