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少奶奶了,我自己去拿吧。”
曲婉雪轉念一想,意有所指的說:“這樣也好,你去吧,這會兒陸醫生應該在家。”
寧溪說:“謝謝少奶奶,我這就去找陸醫生。
她這樣一副對曲婉雪衣服感恩戴德的模樣,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沈越說:“少奶奶,您就讓她頂着這麼紅腫的一張臉下去那那些傭人不就都看見了”
“就是讓他們都看看,”曲婉雪冷笑了一聲,“也讓那些整天覬覦着我丈夫的外人都看看,這個家,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她曲婉雪什麼時候錯過呢
就算是錯,也錯的光明正大,沒有人敢說一句她的錯
寧溪下了樓,就看見了正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看着貓喫食的于敏。
于敏擡頭看見寧溪,高興的招了招手,“娟姐,你說的這個法子真管用,她果然聽話的的多了”
因爲于敏每次喂曲婉雪的這隻主子貓都好似是一場酷刑一般,寧溪就出了一個主意。
這主子貓只有在曲婉雪在的時候纔會乖順的喫東西,寧溪就在二樓打掃的時候,特別用了曲婉雪經常噴灑的香水,在喂貓的時候,就拿着一塊撒了香水的布放在手上,這貓果然就聽話了許多。
“娟姐,我給貓洗澡都不會在被抓了呢,”于敏興致勃勃的說着,看着寧溪從樓梯的陰影之中走下來,驀地睜大了眼睛,“娟姐,你的臉怎麼”
寧溪還是有點耳鳴,她倒是沒什麼感覺,剛纔那火辣辣的疼痛都已經成了麻木的疼了。
“很嚴重麼”
于敏當然的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身上翻找出一面小鏡子來給寧溪照了照臉,“你看。”
寧溪看着于敏手裏的鏡子。
真的很嚴重。
右邊臉比左邊要腫起來有至少一釐米高,紅腫中帶着青紫,嘴角還掛着血絲,頭髮也散亂的很,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有在樓下幹活的傭人看見了寧溪,都嚇了一跳,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你看,一看就是又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勾引少爺了。”
“也不看看自己的臉,醜八怪以爲少爺會看得上啊”
于敏握着拳頭轉頭,“你們胡說八道什麼”
“我們哪裏有胡說八道了你去問問她自己啊,看看她自己這種模樣究竟是怎麼回事少奶奶對底下的傭人狠的時候向來都只有一個原因嘛,那就是少爺。”
于敏:“你”
寧溪聽着這些人的話,也算是明白了。
曲婉雪真的是抓住每一次機會給自己立威啊。
寧溪把鏡子塞給一旁的于敏,擡步就朝着門外走去,于敏追了過來,“娟姐,你去哪兒啊”
“我去找醫生處理一下傷口。”寧溪腳步頓了頓,“回去看好你的貓,別亂跑。”
于敏這才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見貓碗旁邊沒了那波斯貓,嚇得急忙回去找了。
寧溪沒有立即去陸輕澤的住處,她在小花園裏站了一會兒。
她本來就穿得單薄,站了十幾分鍾,已經冷的上下牙齒打顫了,才轉身向着黑暗之中的一處光亮走了過去。
“陸醫生。”
寧溪敲了敲門,陸輕澤過來開門。
“你”
陸輕澤看見寧溪這樣一副面孔,到嘴邊的話就一下嚥了下來,驀地睜大了眼睛,“你這臉怎麼回事”
他不等寧溪回答,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向裏走的腳步猛地滯了一下。
她的手冷的像是冰。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寧溪穿的很單薄。
“這幾天天冷降溫了,你怎麼穿的這樣薄”
陸輕澤拿了一個玻璃杯倒了一杯熱水塞到寧溪的手裏給她保暖,順手就她按坐在試驗檯旁邊的椅子上,就去藥品櫃子裏面翻找藥物。
“冷點,清醒。”寧溪說。
太過溫暖會讓人喪失鬥志。
陸輕澤從藥品櫃子的玻璃門上看着寧溪的臉。
她抱着手中的玻璃杯,熱水向上升騰起來一陣陣熱氣,把她一雙黑琉璃一般的眼睛給遮住了。
“溫水煮青蛙就是這樣。”寧溪又說。
“所以,你是青蛙”
寧溪沒有回答。
陸輕澤轉了身,找了兩種藥。
先給寧溪清洗了一下半邊臉,噴劑噴了上去,又用棉籤蘸着,抹上了一層藥膏。
藥膏有點清涼感,塗抹在臉上感覺到好似是抹了薄荷油。
寧溪想起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她不喜歡上學,也不喜歡看書,一看書本就犯困。
是真的困,不是裝出來的。
祁然哥哥就將薄荷做成了薄荷油,給她醒神用。
“這個藥膏拿回去,再塗三次,你這臉至少要明天才能消了。”
寧溪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聽見陸輕澤在問她:“曲婉雪扇你的耳光”
寧溪看向他,“嗯,我做錯事。”
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謝謝陸醫生幫我處理傷。”
“這就走了”陸輕澤問。
寧溪點了點頭,“我就是受了點傷,想要陸醫生幫我處理的。”
“那你何必捨近求遠”
寧溪一頓。
陸輕澤捲起了衣袖,哂笑了一聲,“在大少旁邊的小樓就有家庭醫生吧,你要一個消腫的藥膏,還特別跑了這麼遠來我這兒”
寧溪微微一笑,“那是因爲在陸醫生面前,不用遮掩呀,也不用聽別人戳脊梁骨的話,多走幾步路,求一個耳根子清淨,我不虧。”
陸輕澤瞧着這女孩一雙眼睛瞬間就迸發出璀璨的光。
的確。
她在他面前,已經不再遮掩了。
別人都認爲,這是一個鄉下丫頭來到大宅門之中一天一天變化的結果,只有他知道,她本來就是這樣的。
以前,纔是僞裝。
陸輕澤側身,“還沒喫飯吧,一起喫頓飯吧。”
寧溪站着沒動。
陸輕澤側頭,“別是你也不敢在我這裏喫飯了吧鬱時年究竟是怎麼中毒的,你比我更清楚吧。”更多小說搜九姐姐 jiu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