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狩魔血統 >今日無更
    天空稍微有些暗。天上沒有烏雲,季節也正值夏季,天空卻依舊灰暗,彷彿有着透明的瘴氣漂浮在空中阻隔了光線一般。

    可這個大陸上的人對這樣的天空和風景早習以爲常,這在這個世界中反倒是常態,若是烈陽高照反倒是天生異象的光景。

    卡諾鎮位於這片無名大陸的北半大陸上中東部分一小國的南方,四面環山,東西兩側連成一道長長的道路,東邊往北是通往商業城市彭比爾的商道,在旁邊還有一條直通首都的捷徑,洛基山脈,不過據說極其險惡詭祕,通常情況不會有人嘗試通行。

    西邊朝南,有着一條流入大海的河川,河川分爲兩大支流,往東流向人類無法踏足的死迷之森,往西,流向了王國的邊境,是大多是難民居住的村落或不法之徒藏匿的都市,順着支流再往下,那就到了與鄰國接壤的空闊地域,同時也是惡魔最氾濫猖獗的焦土。

    實際上,無名大陸之上超過九成的土地都被惡魔佔據,而大海更是九成九都是惡魔棲息的絕對禁區,唯有傳聞中的聖殿騎士或是傳奇獵魔人可以進行穿越。

    作爲這片大陸上數量第二的智慧種族,人類並不是這片大陸的主宰,甚至連強大勢力也算不上

    畢竟,如果惡魔有心,稍微抽出百分之一的人力就足以將人類從這片大陸上徹底抹去。

    他們的差距就是懸殊到了這種程度。

    而之所以不做,除了大多惡魔不像人類一樣具備權力慾和掌控欲外,還有最重要的兩個原因。

    如果這片大陸上只有惡魔的生命,畢竟還是有些冷清無聊。另一個理由懶。說實話以惡魔的強大,他們絲毫沒有將人類放在眼裏,不過是牲畜而已,哪怕其中有稍微強大一些甚至能對他們生命造成威脅的那也不過相當於具備觀賞性的獅子老虎而已。

    這只是個粗糙的比喻,但對惡魔而言卻還算恰當。即是,人類無法真正對惡魔的族羣造成威脅。

    在我們這個世界,如果有人被動物園裏的獅子誤傷了可能還會引起一定程度的恐慌。可對惡魔而言,如果真有惡魔被他們眼中的猛虎給殺死了,反倒會引來其他惡魔的嘲笑。

    “聽說了嗎東帕奇斯山的那個傢伙被人類給搞死了”

    “嗤嗤,那傢伙,我記得已經成年了吧都達到魔將級了,竟然還會被人類給搞死真是丟臉”

    “算啦,好歹同族一場,東帕奇斯山是吧我記得那裏好像是有個人類的村鎮,叫啥來着明天我順路過去就把它鏟了。”

    “唧唧,諾布,可別想,那個人類我看中了,難得有這種程度的人類,怎麼能讓你輕易殺死”

    “要幹嗎嗯沙布其”

    “唧唧,諾布,別以爲我怕了你。不過是比我早出生幾個月蝕,你就以爲你比我強了嗎”

    惡魔的交流大抵如此。

    不過,若是人類真的毫無反抗之力,對惡魔而言怕就如失去了觀賞性的猛虎,倒是很有可能被直接抹去。

    這樣說來,若非聖殿騎士團的存在,人類可能真的在千年之前便徹底滅族了也說不定。

    這一日,卡諾鎮上就來了這樣的一位聖殿騎士。

    聖殿騎士團的制式鎧甲,通體散發着白金色的光芒,看起來威嚴而又猙獰。這名聖殿騎士戴着全罩式的頭盔遮掩面容,呈現流體式樣的頭盔面罩看起來聖潔而又神祕,沿途的行人望向這名聖殿騎士,紛紛露出景仰敬畏的目光。

    咔嗒、咔嗒。

    在路人驚訝的目光中,聖殿騎士竟然走進了一家酒館之中。

    “那我沒看錯吧聖殿騎士大人竟然進了那種骯髒邋遢的地方”

    “噓沒看見,你什麼也沒看見聖殿騎士大人何等高貴高潔之軀,怎會和那種街頭流氓之輩等同”

    聖殿騎士彷彿沒有聽見身後路人的竊竊私語,推開了破舊的酒館的木板門。

    鈴。

    推開木板,酒館之中隨即響起一聲報信般的輕響。

    若是正常狀態的酒鬼們或許已經注意到尊駕的到臨,可酒精上頭的醉鬼們,此刻哪怕是聖王親臨怕也只會覺得是在做夢而已。

    “尊、尊駕”

    但酒店老闆顯然不在此列,清醒的他聽到了門鈴聲,只一輕撇就嚇得楞在原地,手握着酒杯,調到一半的酒卻怎麼也繼續不下去了。

    “老爹,怎麼了我的酒呢,我的酒怎麼還沒好”

    坐在吧檯上的酒鬼憤怒地捶了捶桌子,平日肯定好生安慰的老闆此刻卻不敢輕言,他只是看着聖殿騎士緩緩走進這充滿酒氣和汗液的空間中。

    “你有看到一個半大的少年麼大概比你稍矮一頭,黑頭髮黑眼睛。而且左臂負傷。”

    聖殿騎士開口了,聲音低沉磁性,聽不出明確的感情。

    少年

    酒店老闆楞了一下,原來這位尊駕是過來尋人的只不過爲何會來到酒館

    負傷是了,根據尊駕所說,那少年是負傷藏匿,那麼或許就需要酒精來處理傷口。只是

    酒店老闆犯起了嘀咕。

    少年聖殿騎士不是處理惡魔和保護人類的專家麼怎麼會要追查一個人類少年

    “哈你小子幹嘛沒看到剛纔是我在和老爹說話嗎你又是哪裏來的哪根蔥”

    剛纔要酒的醉鬼怒氣蓬髮,轉身朝着聖殿騎士噴起口水來。

    酒店老闆整理着思緒,卻沒想到這酒鬼竟然敢衝撞眼前的這位大人,當即冷汗掉了一地。他顫巍巍地看了眼聖殿騎士一眼,見對方毫無反應,鬆了口氣。

    “大人,他”

    “喂,我和你說話了&a;a;”

    醉鬼卻罵罵咧咧地跳下了椅子,欺身過來,似乎要揍那聖殿騎士。

    跳下了椅子,離得近了,模模糊糊地醉鬼也有點察覺,眼前這人的打扮似乎有些怪異,好像,好像是那些聖殿騎士團的大老爺

    醉鬼的酒醒了一半,掄起的拳頭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酒店老闆開口了。

    “大人,關於您說的對象,我似乎並沒有見到,您說的身高描述相近的幾個都是我平日熟知的傢伙,而且手臂上也沒有傷勢,應當不是你要找到的目標。”

    畢竟是常客,能拉一把酒店老闆也不會吝嗇,現在只希望這位大人不是什麼嗜殺之輩了。

    令酒店老闆心下稍安的是,聽着他的成熟,聖殿騎士並沒有動手,只是像一個華美的雕塑般靜靜聆聽。

    此刻,漸漸的,其他的酒鬼們也發現了這邊的異狀,漸漸停下了各種怪聲嚷嚷,待醉意稍褪之後,紛紛震驚地擦亮眼睛。

    “是嗎,謝謝你的情報。”

    聖殿騎士甚至輕輕點頭,這讓酒店老闆有些受寵若驚,他看着背過身似乎要離開的聖殿騎士,他看到對方背上的那柄寬刃銀劍,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豔。

    好一柄鋒銳的兵器而且,竟然通體都是銀金屬鑄就,聖殿騎士都是配備着這樣奢華的武器的嗎

    咔。

    突然,剛剛朝前走了幾步的聖殿騎士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酒館的角落。

    那裏有個披着亞麻披風,面容的一般被暗紅的布巾遮擋住的,看起來有些神祕的傢伙正在獨自飲酒。

    “你,掀開你臉上的布巾。”

    一時間,酒館中寂靜無聲,只有聖殿騎士的聲音在清吟。

    神祕人放下了酒瓶,和其他用敬畏、畏懼目光看聖殿騎士的酒鬼不同,他的目光平淡得如同一湖冰泉。

    聖殿騎士的語調沒有什麼變化,可週遭的酒鬼們卻隱隱感覺到了一份嚴厲。他們的呼吸不自禁緊張起來。

    神祕人似乎並不打算違抗,伸手抓住了臉上的紅巾。

    咔吧咔吧。

    骨節響動聲中,神祕人的身形突然拔高了一節,而幾乎同時,他扒下了紅布巾,狠狠地撞在了酒館木質的牆壁上。

    雖是木質的牆壁,可在合理的建築學下其堅韌程度也不可小覷,可這木牆卻愣是被神祕人狠狠撞開、碎裂,木屑飛濺。

    “哼”

    聖殿騎士的面具下傳來一聲冷哼,他毫不猶豫地一步邁出,穿着一身重甲,可卻縮地成寸般躍至神祕人身前,同時右手一伸、一拉、一扯,銀劍已被他抽出,朝那神祕人揮砍而去。

    咻。

    紅色翻騰,神祕人扒下的紅布巾好像被扯出了遠長於應有面積的長度,它呈倒三角形裹住了銀劍,領人難以想象沒有被斬斷,甚至卸去了部分的力量。

    呲呲呲。

    銀劍最終偏折,斬擊落在了地上,如同削開豆腐一般滑開了一道裂紋,而後毫無阻隔般穿過了地面撩起。

    “抹除”

    隨着聖殿騎士一聲低喝,後撩起的銀劍如同風車般繼續向前斬去。

    神祕人這一次捨棄了亞麻披風,遮住對方視野的同時疾身後退。

    然而不知是什麼原理,這亞麻布並沒有像那紅布巾一樣成功阻攔利劍,反倒被輕易滑開,但好歹是起到了一瞬間的視野控制,讓神祕人正如聖殿騎士描述的那樣的黑髮少年跑開了一段距離,此刻已經朝房屋間隙間遁去。

    酒店老闆還有酒鬼們透過酒館破開的牆壁看着這眨眼間的攻防,紛紛驚歎着聖殿騎士大人的強大。而後也意識到的另一個事情。

    能夠躲過那樣迅捷的斬擊,那少年的敏捷同樣遠超常人。

    聖殿騎士盯着少年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向了地面。

    斑點般滴落在地的血跡上,暗紅色的火焰燃燒着,很快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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