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看這”阿牛站在庭院中有些躊躇,等宋煜說完話看過來,忙見縫插針的上前問了一句。
他都快急死了,外頭還躺着個死人呢,紫葉去受刑了,他要怎麼辦呢人怎麼弄
誒,要不他也挨兩棍子緩解緩解心裏的鬱悶跟委屈吧他這也太帶衰了趕個車也能遇上人命案子
“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辦事了。”宋煜手中把玩着那塊紫葉交上來的玉玦。
阿牛一聽,紅了臉,忙道:“是是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出了花廳便吩咐人去準備棺材和無字的碑額。
南宮尉皺着眉,他實在沒想到,剛一回來他帶來的人就出了這種亂子。
“少主,對不起,屬下辦事不利”
“辦事不利的不是你,辦事不利的人此刻正挨板子呢。”宋煜睨了南宮尉一眼。
素衣偷笑,不知道那沈家表小姐有可能是未來的少主夫人麼你的人竟然敢跟她的人打起來,不要命了
南宮尉眉頭皺的更緊了。
“少主。”
紫衣挨完了板子,面無表情的走進花廳,跪在正中央。
宋煜點了點頭,面無表情,“板子打完了”
“打完了,鴻雁親自動的手。”
“知道爲什麼捱打”
“屬下沒將人看住,讓杜氏乳母死在了路上。”
這個不上道的南宮尉氣的快要跳腳,生怕宋煜再罰她接着打去,立着眼睛瞪着她,“你這好勇鬥狠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少主都這樣提點你了,你還不明白嗎今兒的事,是杜氏乳母死了這麼簡單嗎”
“那是少主追了多久的一條線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它斷了少主之後還得做多少安排”
“你就因着看見了對手,想要打個痛快就什麼都不顧了”
“你能不能用用腦子那個婢女是沈家表姑娘身邊的人她探一探杜氏的底,你有什麼好阻止的”
“你若是真的功夫比人家好太多也沒什麼,偏偏腦子還沒人家聰明、着了人家的道你說你還能幹好什麼”
“從今兒起,你就呆在廚房,哪兒也不必去了”
宋煜摸了摸鼻子,誒什麼世道,下屬一個個都比他還兇,怎麼破
素衣立刻哀嚎起來:“南宮你這是罰她還是罰我你也忒記仇了吧”
他不過就是嘲笑他一回還是在心裏
宋煜看了素衣一眼,右手食指繞着那塊玉玦畫着圈,看着紫葉大約自責的差不多了,才道:“先下去吧,咱們府裏沒有丫鬟,你受了傷沒法上藥,待會叫南宮尉從外頭買兩個來。閃舞..”
這就是饒了她了紫葉還沒回過神來,南宮尉卻忙搶上前,笑着拒絕:“少主,這就不必了,她這丫頭皮糙肉厚的,很快就會好。”
“多謝少主,不必了。”
紫衣跪的直挺挺,心中本來頗爲難受,可是這股子難受勁兒卻隨着那八十板子莫名給打出去了,腦子登時清醒起來。
“她問屬下聽沒聽說過李代桃僵、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屬下說沒聽過,她又跟屬下問聽沒聽過南山案。屬下自然聽過,她便說了當年南山案陸家的情況,還說女人三十以上賜白綾,三十以下無論大小貶爲賤籍入教坊那些事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僅是真的,聽說當時陸家的正室大夫人當着陸府諸多下人的面受了辱,以頭觸柱自戕,杜甫臣還因此受了一百殺威棒的邢杖,等到人拖到法場,人幾乎都已經不行了。
這位衍慶帝可是一慣的心黑手狠,宋煜慍黑的眸子中藏着一股捲起的風暴,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紫葉仔細的回憶了一番,生怕漏說了什麼,“她說,杜夫人生產時原本下着大雪,結果到第二日傍晚,終於生下來杜小姐,雪忽然便停了,漫天遍野的火燒雲”
“還說杜氏和旁人不同,旁的孩子只會哭,她卻不哭不鬧的”
“還說了她的嗅覺”
嗅覺
他端起茶盞,沾了沾脣,“嗅覺怎麼樣”
紫葉緊握着拳,跪在地上的雙腿已經有些打顫,不過她仍是認真的回道:“她沒說完,只說嗅覺從小也和然後就沒有了。”
也和什麼也和旁人不同必定是這句話,不然她就不會用也這個詞。
他腦中忽然閃過什麼,似乎誰提到過自己的嗅覺過人
“她很快便毒發了,還說了句她果然要殺了我。”
“只是最後那一句話,屬下沒想明白,她說:杜氏,她不是不是什麼呢屬下怎麼也想不明白。”
她不是杜家的小姐
宋煜眯着眼,他想他已經大約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兩件事,”宋煜扣了扣桌角,伸出兩根好看的手指,“素音,你再派人去尋伺候過杜家小姐的人,不必帶過來,只需要問一問杜家小姐的名諱,或是閨名。”
杜家小姐的本名,應該同他手中這塊玉玦有關係。
他頓了頓,又道:“至於第二件事,宣芳館的如意身邊,需要添兩個暗衛,這件事南宮你親自去辦。”
他終於想起來那個嗅覺異於常人的人是誰了不是那位如意姑娘是誰
沈府的那位杜氏派人去殺如意,他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她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作出決定將她的乳母毒死可見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這如意既然有可能是杜小姐本尊,那麼,沈府裏頭那個冒牌貨就一定會再次想辦法去刺殺她
“少主,您是懷疑”南宮尉神色一緊,和素音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素音道:“可是,屬下想不明白,杜家被抄家之時,這位杜小姐已經十歲了,雖說內宅女子少有見過外男,但畢竟不是絕對否則,沈大老爺是根據什麼認出杜氏的難道不是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