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娘娘每天都在洗白 >第355章 忘不了
    此話一出,刺青的女子也道:“貴妃娘娘福大命大,趕上北臨國醫術發達的時候,哪怕昏迷也能產子。”

    “不過,只要貴妃娘娘和五皇子都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好,疤痕不疤痕的,也就沒所謂了。”

    “對了,我上個月給京城一家貴女刺青,她也是傾醫閣給剖-腹了,是豎切的,找到我時,說是讓我給她刺一朵玫瑰花。”

    “據說啊,她當時剖腹後,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得,可遭罪了呢。”

    她是真的覺得柔貴妃身邊的宮女不識好歹。

    就柔貴妃產子時昏迷,這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一屍兩命的份兒。

    如今只不過在肚子上留個疤,有什麼可計較的?居然還怪到人家傾醫閣頭上來了。

    現在滿京城裏,誰人不知傾醫閣是全國最好的醫學府了。

    柔貴妃雖然是個貴妃,但也沒到不讓旁人說話的份兒,且那女子說的很中肯。

    主僕倆聽見刺青女子的話,反應不大。

    緊接着,刺青的女子找到了合適的幾種顏料,分別倒在有格子的雪白陶瓷裏。

    又找了根五寸長的針,對着柔貴妃的腹部假想着描了個大概的線條。

    然後,她對柔貴妃說:“貴妃娘娘,我要開始下針了。”

    柔貴妃緊張地抿了抿脣,而後深呼吸幾口氣,“刺吧。”

    在針還沒刺到肌膚時,柔貴妃整個人都是屏氣凝神的。

    她一開始以爲會很痛,待針刺在她腰-腹上的疤痕上,似乎並不如何疼。

    反而刺進的那一刻,是麻麻的。

    過後纔是痛,接着就是有些灼燒的痛。

    刺青的女子在針上沾着顏料,一針一針地扎進柔貴妃的肌膚裏。

    她囑咐柔貴妃放輕鬆些。

    還讓宮女可以和柔貴妃說話,分散柔貴妃的注意力。

    貼身宮女就繼續心疼起柔貴妃來了,“娘娘,您最是怕痛的,奴才本以爲您生產時昏迷,躲過了生子之痛,誰知現在又要刺青,這針密密麻麻地扎着,您得多疼啊。”

    “而且,您之前不是說這個疤痕能幫您爭寵,在皇上心中留下重要的印象麼?如今怎的突然想起要刺青了?”

    柔貴妃:“本宮九死一生才生下的五皇子,我當然得讓皇上看到我剖腹產的疤痕。”

    “這樣一來,他便知道我爲了生五皇子,遭了多少罪,會多多憐惜我,寵愛我一些,也能少計較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兒。”

    “可這種事情,得把握好分寸,我生五皇子受了多少苦,皇上心裏有數就行,要是我每回侍寢都提醒他這些,他遲早會厭了我去。”

    宮女:“不會的,皇上會一直念着您的情分的。”

    柔貴妃心裏跟明鏡兒似得,“皇上唸的是我爹,還有五皇子的情分,跟我纔沒甚情分,本宮呀,只要他不記着我做的那些事,就算不錯了。”

    “這段日子,皇上來我這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尤其後宮又進了那樣多的新人,本宮這危機意識就越來越強了。”

    “所以,本宮總不可能靠這條蟲子般醜陋的傷疤,讓皇上憐惜我一輩子,比起賞心悅目的美麗,醜陋的疤痕哪怕意義再大,它也只能是醜陋的。”

    “倒不如......在傷痕上刺朵好看的花,掩飾那觸目驚心的傷痕。”

    其實,不止是掩飾她身上的傷痕,也是掩飾她心上的傷痕。

    好似只要遮住了腰-腹上的疤痕,便能將她最近不受寵的日子翻篇,也讓她忘記失寵的日子。

    但是!她永遠都忘不了,龍軒殿上那個男人第一次見到她肚子上的疤痕,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與嫌惡。

    她一直是個很自信和高傲的人。

    可是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自信和尊嚴被狠狠地踐踏在地。

    隨着腰腹上滲出細微的血,柔貴妃肚上火辣辣的疼。

    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一閉眼,有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滑落。

    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身體上的痛,還是心痛到落淚。

    見柔貴妃眼角有淚,宮女嚇壞了。

    “娘娘,您怎麼了,是不是

    很痛啊?”宮女一面替柔貴妃抹淚,一面朝刺青的女子喊停,“你快別弄了,疼得我家娘娘都哭了。”

    然而柔貴妃卻擺了擺手,沒所謂地咬牙堅持,“無妨,繼續刺下去!”

    宮女:“可是您都疼得流淚了啊。”

    柔貴妃:“比起失寵,這點痛算什麼!”

    有時候,心理上的痛苦,可比身體上的痛要痛苦千百倍。

    只要一想到她有孕時受那麼多苦和罪,她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被人算計到從那樣高的輦上摔下來,還差點喪命。

    卻只得到那個男人短短几日的憐惜,接着就是無盡的厭惡與失寵。

    到底該說她值還是不值呢?

    邊上的宮女則繼續和柔貴妃說話,以分散她疼痛的注意力。

    宮女:“對了娘娘,今兒白天,奴婢聽說皇上和那農女聊上了,還聊了好一會呢?”

    柔貴妃柳眉微微一挑,“就是那個從邱轅國來的農女?”

    宮女:“可不是呢麼,在御花園和皇上偶遇上了。”

    柔貴妃:“是她主動找皇上聊的?”

    宮女:“那倒沒有,據說是她在儲秀宮旁摘桂花,皇上主動朝她走過去的,聊着聊着,皇上居然還爽朗大笑起來。”

    柔貴妃:“姿色如何?”

    宮女:“也就那樣吧,不過她不如何打扮,穿着也普普通通,鄉巴佬一個,還沒那個呂美人會來事兒呢。”

    柔貴妃:“會不會來事兒,從來就不是從穿着打扮上看的,這個小小農女,不打扮就勾住了皇上,將來打扮起來還得了?”

    宮女:“依奴婢看啊,皇上就是各色美人看多了,但就是沒怎麼見過鄉下來的農女,所以才覺得新鮮,多看了幾眼而已。”

    “再怎麼,她也不過是農女而已嘖,不被寵幸也是事實,皇上隨意問了幾句,她還邀皇上喫桂花糕呢,皇上都不愛搭理她就離開了。”

    柔貴妃:“我看未必是這樣。”

    宮女:“娘娘此話怎講?”

    柔貴妃:“本宮光聽你這麼說,也不太瞭解其中緣由,但就是覺得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

    “你想啊,皇上是何許人也?怎會讓我等輕易看出他的心思,在這後宮裏,有時候看似得寵的未必得寵,看似不得寵的未必無寵,不過都是皇上的障眼法罷了。”

    宮女聽了後,低頭坐在一旁沒說話。

    約摸一個時辰後,柔貴妃背後的刺青就刺好了。

    只是那雪白的肌膚,到底是微微紅腫起來。

    那名刺青的女子離開後,又來了箇中年婦人。

    宮女:“娘娘,這位就是京中最有名的教習嬤子,京中貴女們,想要學禮儀,學女紅,學女德,想要美容,塑身等,都是找的她。”

    “上次您坐月子時美容養顏的法子,奴婢就是找她要的。”

    柔貴妃斜斜側臥着,右手肘撐在貴妃榻上,掌心託着臉頰,擡眼看向那嬤子。

    她牽了牽脣,道:“本宮月子期間,你的那些草本護膚品和保養法子還算管用,你也算是有功了。”

    柔貴妃朝一旁的宮女示意一眼。

    就有個宮女端着托盤進來了,那托盤裏,是白花花的銀子,加起來也好幾百兩呢。

    教習嬤子雖是個愛財的,但是瞧着銀子數量多,她也有些發憷。

    “娘娘,實不相瞞,那些個法子,是老奴多年經驗得來的,可那些護膚品,老奴是從美顏坊爲您量身搭配的,這個老奴可不敢邀功。”

    “再說了,您的人上次已經給了老奴銀子,這些銀子,老奴不能再收了。”

    她作爲京城最好的教習嬤子,自然時常與那些貴婦和千金小姐打交道。

    所以,她和美顏坊合作,也算是互惠互利。

    而那美顏坊,坊間傳說是宮中傾貴嬪開的。

    她當教習嬤子這些年,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付出和收入是對等的。

    這樣多的銀子,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她怕有命賺,沒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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