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怯怯的,生怕柔貴妃又摔東西,“皇上他說,說,說是......”

    柔貴妃不耐煩地催促:“快說!”

    宮女:“皇上說,他近日公事繁忙,無暇顧及後宮諸事,且太后和溫貴妃都說了是您,那就按太后的意思......”

    果然,柔貴妃聽了後,氣得抓起牀頭桌几上的瓷器,狠狠砸在宮女頭上。

    宮女捂着頭,額角滲出血來,卻也不敢吱聲。

    娘娘一生氣,就拿她們這些奴才出氣。

    所以柔夢殿的奴才換的最勤,因爲很難有熬過一年的。

    有時候,那些奴才是被下令打板子打死的。

    而有些,是柔貴妃失手打死的。

    此刻,柔貴妃躺在牀上,心口氣得劇烈起伏。

    皇上說是說無暇顧及後宮諸事,其實不過就是不想管她罷了。

    去年她罰傾妃時,傾妃都沒讓人找皇上開口,那時又正值年底,是皇上最爲忙碌的時候。

    可皇上還不是抽空趕到了柔夢殿。

    只是傾妃脾氣倔,並未求皇上出面撐腰罷了。

    如今輪到了她,皇上居然拿忙碌來搪塞她?

    呵,簡直是可笑!

    思及此,柔貴妃咬牙道:“本宮進宮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當衆受人欺辱,被傾妃拉到湖裏時,我差點以爲自個要死掉了。”

    “結果,溫貴妃和太后輪番替傾妃那個賤人出頭,就連皇上也對我不管不顧,偏偏本宮無處伸冤,還只得忍着......”

    說到這,柔貴妃眼底滿是陰鷙。

    宮女試着道:“您也可以繼續報復傾妃。”

    柔貴妃:“說的倒是輕巧,如今太后回宮了,傾妃晉升了位份,又復了寵,本宮想再對付她,談何容易?”

    去年冬天,她是趁着太后去了島州。

    皇上又和傾妃鬧了彆扭,她纔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狠狠欺辱傾妃一番。

    如今一切有利的條件都偏向於傾妃,她只能喫個啞巴虧!

    柔貴妃這一病,就病了好幾日。

    等到將養好身子,已經到了二月底。

    傾顏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一日晨省後,傾顏乘上輦,淡淡道:“一會從傾梨殿過。”

    擡輦的應了後,就往傾梨殿去了。

    小蓮眸光一轉,如今那純嬪不正是住在傾梨殿麼?

    看來......主子今兒要手撕純嬪了!

    想到這,小蓮在心中期待地暗暗搓手。

    到了傾梨殿,傾顏下了輦,故作在小徑旁漫步。

    純嬪比她位份低,晨省後乘輦走在傾顏後頭。

    不多時,純嬪就乘輦到了傾梨殿。

    傾顏見純嬪來了,照常朝純嬪走去。

    純嬪見了傾顏,倒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臣妾見過傾妃娘娘。”

    傾顏左手扶着小蓮的手,身後跟着一衆太監和宮女。

    她沒讓純嬪起,只是擡起右手摸了摸頭上的一根玉釵。

    纖纖玉手輕輕捏了捏玉釵,將那玉釵取下。

    傾顏面上帶着

    燦爛笑容,然而下一刻,笑容逐漸消失,眼底透着狠勁兒。

    她就這麼當着純嬪和奴才們的面,直接將那根玉釵扔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玉釵落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頓時就斷成了兩半。

    純嬪見了後,扶着宮女的手後退了幾步。

    小蓮:“呀,主子,純嬪娘娘居然將您的玉釵給摔斷了。”

    純嬪身後的宮女見了,不服氣道:“你胡說,我家主兒明明碰都沒碰傾妃。”

    傾顏裝沒聽見,只是看着純嬪笑,嘴上則問小蓮,“小蓮,你說純嬪好端端的,爲何突然搶本宮頭上的簪子,還狠狠地摔在地上?”

    上次純嬪故意撞上她的輦,還捨得將皇帝御賜的玉鐲摔碎,栽贓在她身上。

    那是因爲純嬪位份比她低,必須得用御賜之物纔行。

    否則普普通通的一件首飾,根本起不到作用。

    對於柔貴妃,傾顏或許得好好謀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對付純嬪,傾顏這次只是隨意找了根玉釵而已。

    反正是不是事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位份比純嬪高,想要找純嬪的茬,報復純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後宮妃嬪之間的鬥爭,在雙方都無寵時,取決於位份高低。

    可但凡有一方頗得帝王寵愛,那麼,就取決於龍軒殿上的那個男人?

    前陣子,純嬪就是因爲得皇帝寵愛,撕遍了後宮。

    一個嬪位,那些貴嬪和妃位妃嬪竟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當然,要是雙方都有帝王寵愛,就看誰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更重要一些了。

    小蓮:“您忘了嗎?去年純嬪無意撞上您的輦,摔碎了皇上御賜的玉鐲,想來這一次,她是蓄意報復您吧?”

    一旁的小桂子附和:“那也不一定,純嬪娘娘素來與後宮妃嬪都有仇,沒幾個是她看得順眼的,今兒主子這根玉釵,就是她故意挑事也不一定。”

    傾顏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原來純嬪一直就是恃寵而驕之人,那就罰她在日頭下跪一上午,再抄女訓百遍。”

    說着,她指了指身後的幾個宮女,“你們幾個,就在這道上守着純嬪,不到晌午不准她起!”

    純嬪聽見傾顏主僕三人一唱一和,不服氣道:“傾妃娘娘,你這樣恐怕不妥吧?”

    說什麼她想蓄意報復,依她看,明明就是傾妃蓄意報復還差不多!

    傾顏:“哦?有何不妥?”

    純嬪:“你因爲皇上曾偏寵於我,而罰你禁足抄女訓,你便懷恨在心,如今又故意冤枉於我,此種行爲不妥。”

    小蓮在心中冷笑一聲。

    什麼叫皇上偏寵她純嬪。

    去年皇上因爲純嬪罰娘娘禁足那次,明明皇上有給主子求情的機會。

    只是主子不稀罕,反而求皇上罰了雙倍禁足。

    傾顏聽了純嬪的話,輕笑一聲,直言不諱,“本宮確實對你懷恨在心,不過,倒也不是因爲皇上偏寵你,而是因爲你曾故意栽贓於我,我今兒便也故意栽贓你一回,咱倆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純嬪:“你身爲妃位妃嬪,難道不應該賢德,爲後宮妃嬪做出表率嗎?”

    傾顏沒所謂一笑,“喲,好大一頂高帽子啊,本宮可不敢當,我就想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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