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絳色大宋 >第五七五節 又見五十騎
    只見四甲十護着一個金甲男子入內。

    這男人穿的甲,很有金國皇族的味道。

    只是,這小地方的人誰見過金國皇族,只是感覺有點象。

    李木頭拿着火把指了指地上扔的鑰匙:“昨天有人想要這牢門的鑰匙,我打斷了他兩隻爪子,今天你要拿鑰匙嗎?金人,金人就不守律法了?”

    來的是誰?

    辛棄疾。

    辛棄疾大步上前,搶過一牢兵的長矛向前投出,直接將牢中那金人釘死在地上。

    然後辛棄疾看着李木頭:“你這種人怎麼能活到今天,不過,我喜歡,今天特來請壯士在我殿前爲將。”說完,辛棄疾直起腰,向四周看看,嘴裏吐出了四個字:“我,辛棄疾!”

    趙木頭呆住了。

    一盞茶後,一顆人頭掛在蘭州城頭,辛棄疾來時五十騎,走的時候五十三騎。

    很快,許多人帶着行裝往辛棄疾離開的方向追着就去了。

    追的人當中有守門的四個小兵,他們害怕上面怪罪,還是逃了能活命。還有牢中許多捕頭,以及許多不想在蘭州城生活的漢人。

    錢皓桁在臨洮城北官道迎上了辛棄疾。

    臨洮與蘭州有多近,城牆根到城牆根,不過七十里。

    想當年,辛棄疾五十騎闖金軍五萬大軍的營盤。當下,辛棄疾五十六歲了,又是五十騎闖入金國控制的蘭州城。

    見到錢皓桁之後,辛棄疾這才問趙木頭:“你怎麼活到今天的?”

    趙木頭咧嘴一笑:“不想活了,反而就死不了。”

    辛棄疾想了想:“這腦袋不怎麼正常,有點瘋。倒是一條漢子,今個跑了一次蘭州城,胸口也不那麼悶了。”

    趙木頭咧嘴只是笑。

    跟着趙木頭的兩個捕快,因爲趙木頭救過他們的命,所以拼死追隨。剛纔他們也抱着不活了的心態,受金人欺負的太多了,今個英勇一回。

    可此時,再回想起來兩人卻是後怕。

    不過,見到辛棄疾,聽辛棄疾說趙木頭有點瘋,兩人心說,真瘋的怕不是趙木頭,五十人就敢闖蘭州城,而且還從容的全身而退。

    誰纔是瘋的。

    錢皓桁有點頭疼,這會開始自我懷疑,勸辛棄疾戒灑是不是正確的。

    而讓錢皓桁萬萬沒想到的是? 從臨洮有一個非正常的消息開始往四周流傳,這個非正常的消息就是? 辛棄疾戒酒? 因爲戒酒所以胸中煩悶不堪? 帶五十人闖蘭州,煩悶便解決。

    那麼,這煩悶還會不會再發生,他下次要闖什麼地方。

    金軍有點虛。

    蘭州城封城,城門緊閉。

    金國所屬? 臨洮東邊鎮戎州、德順軍一級戒備。

    平涼府因爲被辛棄疾打下來? 平涼府軍也開始作出戰備的狀態,同時派人往臨洮城去? 只爲勸說辛棄疾還是喝點好。

    臨洮周邊幾處防禦重鎮,各番軍部落的首領、各將軍都紛紛寫信。

    信的內容完全一樣,請辛棄疾少喝點。

    就連興州的吳家都派人送酒到臨洮。

    錢皓桁呢。

    在屋裏看着牆上的兩副字? 哭笑不得。

    前一篇? 辛棄疾爲戒酒寫了一首詞。

    杯汝來前? 老子今朝,點檢形骸。……(中間略,不在這裏佔)杯再拜? 道麾之即去,招則須來。

    這纔多少天,辛棄疾又寫了一首詞。

    杯汝知乎?酒泉罷侯,鴟夷乞骸。……還堪笑,借今宵一醉? 爲故人來。

    錢皓桁品味着這兩首風格相似,韻味相近的詞。

    也不知應該笑,還是應該笑了。

    前一首,辛棄疾戒酒。

    後一首,辛棄疾破戒。

    辛棄疾卻沒當回事,絲毫也不認爲自已這種反覆有什麼尷尬的。

    辛棄疾對錢皓桁說道:“皓桁,這事我想了想,這消渴症確實有點麻煩,不過估計我病死在牀上的可能應該少過戰死在戰場上的機率,所以應該死在戰場上,被刀砍死或被箭射死,與消渴症沒太大關係,這個酒,不能不喝。”

    歪理。

    藉口。

    就是想喝酒。

    錢皓桁沒接這話,卻是一指牆上的兩首詞:“幼安公這詞,卻是欲發的隨意、灑脫了。少了一份對世事的怨恨,對朝廷的不甘。”

    辛棄疾拿起酒杯:“朝廷,可笑。他日揮師東進,奪京兆,控潼關,以函谷駐軍引金軍來攻,我軍以守代攻,接下來就看宛城能否拿下西京。”

    錢皓桁說道:“依吾兒之策,攻打京兆與西京之時,若順利則依照你之計。若不順利,興州出兵,攻下西京之後迅速回師再南下,控制巴蜀。以古秦地爲基礎,我們便有了馬場,有馬纔有強軍。”

    “他,錯了。”

    辛棄疾說韓絳錯了。

    辛棄疾解釋道:“你那兒,心太軟。若爲攻打西京,我這條性命扔進去一定能打下來。興州不能動,興州不動就代表反了朝廷。天下必亂,現在還不是時候,打亂這計策若引起天下大亂,只能是生靈塗炭。”

    錢皓桁轉過頭看着辛棄疾:“幼安公,你的性命,很重。”

    “都是一條命,我不過高些、壯些,總不至於比兩個人還重吧。好多天沒喝酒了,皓桁不賦詩一首,這些日子你只顧着公務,似乎忘記了詩詞歌賦。”

    錢皓桁搖了搖頭:“這天下,詩詞只是太平年。”

    “來,飲一杯。”辛棄疾給錢皓桁把酒倒滿。

    再說臨安。

    趙林德回家休息了一晚,進宮到慈烈太后處謝恩。

    韓侂冑自然也是要去的。

    韓侂冑見到趙林德什麼也沒說,連招呼都懶得打,向慈烈太后施禮:“姨母,叛軍勢大,不過侄兒還是有信心能夠招安的,侄兒打算親自去辦這事。姨母安心,大宋國祚無恙。”

    慈烈太后語氣關切:“聽聞節夫你這幾日總在忙,看你面色有點差,要補補,也要多休息,事情也要多分給其他人去辦,別總累了自已。”

    “是,謝姨母關心。侄兒告退。”

    “好,好。”

    趙林德也上前施禮:“孫兒告退。”

    基本上,面子上的事就過去了。

    慈烈太后讓保趙林德,趙林德眼下無事,趙林德也不敢在慈烈太后面前告狀,畢竟他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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