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歡拿出手機，打了車，然後直接給研一七打過去。
十分鐘之後，她們在咖啡廳見面。
“你弄死了linda”亦歡聲音略微寒涼。
“什麼”研一七以爲自己聽錯了動詞。
“刷新聞。”亦歡抿了一口桌上的清咖啡。
一股濃烈的苦味瀰漫在嘴裏。
可是對面的研一七手已經在顫抖了。
“linda跳樓了”
“不是你乾的”
“當然不是，我他媽瘋了嗎祈少都沒厭棄她，我怎麼敢下殺手，我除非是腦子不好使不想活了，而且現在圈子裏誰不知道祈少在捧她，皇城沒人敢動她吧，除了你”研一七說着看了一眼亦歡。
瞳孔劇烈收縮，但是隨即又恢復正常。
亦歡看她的表情來的時候，她懷疑過研一七，但是現在看來，不是她，研一七的演技她見過，沒有這麼好。要是做過，她演不出來這種程度。
而研一七的最後三個字亦歡猛地皺眉，眉心的狂跳更加嚴重了。
“你你是不是去見過了linda”研一七盯着亦歡看。
“是。”
“你怕是自身難保了，我先走。”研一七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的離開，就像亦歡是瘟疫一般。
亦歡起身付錢，然後拿着包包離開。
亦歡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誰幹的，依照linda之前跟她談話的狀態，還有她說到以後自己發展的表情，那明明是憧憬，這樣的人怎麼會自殺
根本不可能。
這一定他殺。
亦歡拿出手機刷了新聞，新聞到現在也只限於報道事實，剩下的就是慣用的“案件正在進行進一步調查。”
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亦歡有了一下linda最近簽約的經紀公司。
正好，是她入股的那家祁氏旗下的小公司。
亦歡準備給張麗打個電話。
但是手機劃開屏幕之後，扯出一個笑容來，現在還找什麼張姐。
直接打給祈鈺吧，皇城還是什麼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還沒撥出去，祈鈺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亦歡笑着接起來。
“喂小祈祈”亦歡牙齒咬着下脣，這還是他最喜歡的她的發聲方式。
“你閉嘴”可是很明顯，今天她的特意賣乖，並沒有得到對方的接受。
“怎麼了”亦歡笑容僵在臉上，因爲電話裏，祈鈺的聲音，沒有一絲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就在這一秒，亦歡的心突然就涼了一截。
研一七那句“自身難保”一下子蹦了出來。
而就在幾分鐘前，她根本不將這四個字當成一回事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亦歡，你錯了沒”
“我錯什麼了”亦歡也提高了語調，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求證，就一口咬定是她做的嗎
“你做錯了什麼還要我說你在哪，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祈鈺是真的發火了，電話裏，他連一貫的倨傲和冷靜都沒有了，居然是低聲質問和吼叫，這種最原始的憤怒。
電話那邊突然安靜下來。
亦歡手指緊緊攥着電話，試圖聽到那邊的呼吸，試圖聽到他說相信她。
可是
“亦歡，你是不是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怪我，怪我寵的，寵的無法無天，寵成了個小惡魔”
“你胡說什麼啊祈鈺。”亦歡一顆心，逐漸涼了下去。
“好，要聽是不是，不過來跟我道歉是不是，我一件一件的說給你聽，一年前，你在我書房拿了文檔，故意泄露給文家，當時我也是有心試探文家，所以放手不管，之後你成功利用我扳倒了文家，這是第一件。”
“第二件，你對我軟磨硬泡，利用和張麗的關係讓祁氏建立了娛樂公司，有利用祁氏自帶的關係網，侵入了合作的司徒家系統。”
“第三件，故意污衊於秋被追，讓你的朋友拿我的名義去報仇，迫使學校不敢監管，這是第三件。”
“第四件，爲了拿到司徒家的合作數據，勾引裴宇澤，趁機混下皇娛高官權限，還可以查找海外資源。這些夠了嗎不夠的話，我還能說出別的來。”
“夠了。”亦歡冷冷回答。
這一條條一樁樁，都說的她手段陰狠，無所不用其極，連跟張姐的關係，都是她爲了利用張姐。
呵呵呵祈鈺，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麼不堪是嗎
“夠了，我原本也以爲夠了，可是現在呢，你昨晚上這麼乖那麼聽話，就是爲了今天你弄死linda我都能原諒你是不是，就因爲她那天在白家頂撞你”
“你是這麼想的。”亦歡臉色蒼白如紙，就算現在是烈日驕陽的六月，可是她還是覺得冷的發抖。
“不是我怎麼想，是你怎麼做的，你小時候過的有多悲慘，我都心疼你，可是你現在內心這麼陰暗，你叫我怎麼辦亦歡，我怎麼就偏偏喜歡了你這麼歹毒的女人。”
“我歹毒”亦歡雙腿失力，險些站立不穩。她站在人行道的邊緣，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兩步、
“小姐，你沒事吧，怎麼一頭的汗水，別站着了，地面溫度太高。”一個男人紳士的扶了他一下。
“謝謝。”亦歡覺得疲憊無力，覺得有頭暈腦脹，這些都是中暑的症狀。
可又不像是中暑，因爲中暑是會覺得熱，但是她現在冷的渾身發抖。
“你對陌生人都能這麼客氣，對我偏偏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利用我這麼多次，我都心甘情願，但是亦歡，我不能看着你這麼越走越遠，你在哪，馬上來跟我道歉現在”祈鈺在那邊暴怒。
亦歡手心力氣減失，手機滑落到地上也不自知。
祈鈺那一句”你小時候過的有多悲慘，我都心疼你，可是你現在內心這麼陰暗，你叫我怎麼辦亦歡，我怎麼就偏偏喜歡了你這麼歹毒的女人。“
原來在他心目中，自己做的這些事，都是歹毒二字就能概括的。
地上的手機還充斥這祈鈺的呼喚。
可是亦歡聽不到了。
你不信我，祈鈺，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