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衣夜行 >第一百一十七章、新的藥材收購商
    被我去除了鋼針的鬧鬧瞬間就像是變了條狗似的,溫順無比,眼睛中那抹綠色也消失不見了,我知道,此時的它,已經是條正常狗了。

    但我還是不由得嘆了口氣,因爲我想到如果黃靜嫺和所有的活屍恢復成正常人的過程也像這麼順利就好了。可是我心裏很明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前路漫漫,也不知還有多少艱難險阻在等待着我,而我能做的,就是不怕困難,勇往直前!

    正在此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和黃鼠狼一般大小的少年,見到黃鼠狼就說道:“黃鼠狼你個龜兒,害老子找你半天,原來你是躲在這裏了,你爸喊我找你去你舅姥爺屋頭,他人不在了。”

    原來這是黃鼠狼的同學,也是他的好朋友,來通知他老支書的死訊的。

    雖然料到他會死,但是他真的死了,我的心裏還是一陣陣的絞痛,眼眶和鼻子一陣陣地發酸。

    而那邊的黃鼠狼,早已經哭的昏天暗地,鼻涕橫流了。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心裏想到,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可是誰失去了這麼至親的親人,又能夠不痛哭流涕呢?

    我開口安慰他道:“樹樑啊,我知道你難過,可是咱們光在這裏哭是沒有用的,老支書的後事還得咱們去幫忙處理,你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也不能光讓你父母做是不是,該能夠你站出來的時候你一定要站出來!”

    聽了我的話,黃鼠狼舉起手臂,用衣服袖子吧眼淚鼻涕什麼的一擦,然後衝着我用力地點點頭,說道:“泉哥,你說的對,我聽你的!咱們走。”

    說完話就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我趕緊招呼他的那個好朋友跟上,一塊兒向着老支書的家裏走去。tqR1

    很快地我們就再次來到了老支書的家門口,之間此時的氛圍已經完全不同了,老支書的家門口已經掛起了象徵着家裏死了人的那種白幡,不時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從屋裏面傳出來。

    村裏面沒有進山採那種野生石斛藥材的村民此時幾乎都來了,老支書楊老爺子那座破舊小房子門前本來就不大的場院,此時已是熙熙攘攘,所有的人都在爲了老支書的後事忙碌着。

    老支書本來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但是他卻把自己的一輩子都留在了這裏,在這裏的人們看來,他早已經成爲了這個寨子裏最爲受人尊敬、最爲受人愛戴、最爲受人信任的人。所以聽到他離世的消息,幾乎不用通知,村子裏所有能動的人全都來到了這裏。

    我跟着黃鼠狼走進老支書的屋子,只見屋子裏已經是一片肅穆的白色。大黃牙夫婦跪在地上,身上已經是重孝在身,見到我和黃鼠狼進來,大黃牙趕緊示意黃鼠狼去穿孝衣,披麻布。屋子的另一邊,好幾個村裏的老大娘正在動手扯孝布,見到老支書的外孫來了,於是趕緊將準備好的孝衣孝褲幫着往他身上套,而我作爲黃鼠狼的朋友身份,也要了一條白布系在了腰間。

    牀上的老支書安靜地躺在那裏,這次是真的陰陽兩隔了,我看着他身上那一看就是臨時製作的壽衣,心裏無比地自責,這裏實在是距離石門太遠了,否則我一定會到我的店裏給老支書整一套最好的壽衣,而且我也不會四叔那畫符做鬼衣的手段,唉,我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我看着黃鼠狼穿完孝衣後就從屋裏出來了,只見在距離老支書的家不遠的地方的一處空地上,幾個人正在忙活着搭靈堂,我一想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於是就趕緊跑了過去,幫忙打打下手什麼的。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就像是一個飯店的服務員一樣,哪裏有活就跑到哪裏。一會兒幫油漆工弄弄棺材,一會兒又去幫助那些大娘大嬸們扯扯白布什麼的,總之是沒有一會兒閒着,因爲我也不敢讓自己閒着,如果一閒下來的話,我看到這種到處都瀰漫着悲痛氛圍的喪事現場,很快就會受不了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上午的時間就在這種幾乎是無聲的忙碌之中流逝過去了。喫過中午飯之後,老支書的靈堂啊什麼的已經全都準備好了,這時候身着重孝的大黃牙出現在了靈堂外面,找到了老支書葬禮管事的人。

    那個管事的是

    個六十來歲的老爺子,下巴上有一叢花白鬍須,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個陰陽先生的樣子。大黃牙找到他以後,遞給他一支菸,說道:“根叔啊,我來找你商量一下,我二叔的喪事咋個規程撒。”

    原來那個管事的叫根叔,只見根叔點起大黃牙給他的煙,兩個人就在那裏商量開了。我站在遠遠的旁邊,但是他們說話的聲音我都聽的清清楚楚。因爲我之前看到有油匠在油漆棺材,所以知道他們這裏的習俗也是土葬,但是老支書臨死前委託我的時候說了要我幫忙如果有機會將他的屍身燒了,這就有點難辦了,我必須要想辦法怎樣能夠勸說大黃牙改變主意,可是我知道一定是很困難的,所以我就得先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

    只聽大黃牙說老支書在臨死前一再交代要快點將他下葬,可是我卻沒有聽到他說要將他的屍體火化的事情,聽到這裏我心裏開始犯難了,這可如何是好,我一個陌生人,總不能對人家的葬禮橫加干涉吧。我要是直接找大黃牙去說吧你二叔的屍體一把火燒了吧,估計他會請幾個人將我擡起來扔出去的,也不會在乎我是不是什麼熱愛學習、獻身地質事業的有爲青年了。

    大概抽了一支菸的工夫,他們商量完了,尊重老支書的意見,早日將他下葬,而且正好明天的日子就不錯,可以下葬,於是他們定好今天下午入殮,明天下午下葬。我聽完他們的交談,自己也在心裏做好了自己的盤算。

    如果最後實在是火葬不成,那我就只好先想別的辦法了,實在不行等他們在將老支書入殮之後蓋棺之前,我再瞅機會先使點手段,用點鎮屍符什麼的先將他的屍體鎮住,防止他的屍變,雖然我不確定他是不是一定會屍變,但是爲了以防萬一,還是比較小心點好。等到以後有機會找到他的家人的話我再回來懇請大黃牙重新將他的骨殖起出來在進行火化,那個時候理由正當,他應該不會反對的。

    之前看到他的胸口的傷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中毒很深了,黃靜嫺不愧是活屍的首腦,的確是夠厲害,只是隔着衣服拍了老支書一掌就已經這麼嚴重了,要是真的讓她屍化完成了,那還了得。

    想到這裏,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村裏又回來了很多村民,他們都是剛從山裏面採藥回來的,原來今天竟然是之前預定好的藥材收購日。

    可是當陸陸續續回來的村民們帶着千辛萬苦採來的野生石斛準備來到老支書的家裏進行交易的時候,卻看到了老支書的葬禮。

    畢竟是大山深處的小山村,民風淳樸,大家看到自己尊敬愛戴的老支書突然之間撒手人寰了,雖然在山裏面餐風飲露了好幾天,但是卻都沒有顧得上休息,就自覺地加入了葬禮的人羣,各自找自己能幹的活兒又開始忙開了,沒有一個人在那裏閒在的。

    可是在一旁一直默默觀察的我能看得出來,那些充滿了疲憊的人們眼中和神態裏還是流露出了巨大的失望。

    關於這一點,我倒是非常能夠理解,因爲老支書就這麼突然地走了,他們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採來的珍貴藥材有可能就要砸在自己的手裏了,雖然也有別人會來收購他們的藥材,可是他們因爲之前老支書承諾的五倍的收購價格幾乎是舉家進山,把家裏的其他活計都給耽誤了,所以如果還是按照原來的收購價格的話,那他們其實就賠大發了。

    而且隨着來到葬禮上的從山裏回來的村民越來越多,這種情緒就越來越重,我甚至聽到好多年輕的村民都開始在一起商量起來,準備等老支書的葬禮一結束,就趕緊結伴去縣城找點零工乾乾,好多掙點錢,補貼一下家裏的經濟損失。

    聽到這些,我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原本承諾以五倍的價格收購野生石斛是老支書爲了讓村民們不坐那輛神祕的奪命中巴車去縣城而想的緩兵之計,是爲了避免更多的無辜村民成爲新的活屍。

    可是如果大家現在因爲老支書人的不在了而又開始重新回到縣城的話,那之前老支書的種種努力就全部白費了,這絕對不是他老人家願意看到的,他在泉下有知,一定也不會瞑目的。

    而我,也絕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的發生,於是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我要成爲新的藥材收購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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