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溫熱的大掌摸上她的額,一手抓過她緊捏着他西裝的手,緊緊握着,嗓音卻是淡淡,“你嚇到她了。”
“呵!心裏還想着女人,紀在霖,今天你很幸運,死的時候身邊還有個伴,也就是可憐了這個女人了,”
“嘖嘖,跟你沒幾天吧?跟你陪葬只能怪她命不好遇見你,怪不得別人。” 男人的怒氣一下消失了去,說着得意至極的話。
“哦,今天帶了多少人?”男人肯定至極的話一點都沒讓他慌亂,依舊漫不經心,甚至是不緊不慢的轉頭朝窗外看去。
車子開到了一處一處廢棄的停車場,而車外面停着一圈的車子把他們這輛車圍在了中間,外面更是站着一羣男人,有拿刀的,有拿棍棒的,看着他們這輛車,臉上盡是森然神色。
男人很滿意紀在霖看到外面的一幕,臉上再次浮起那陰測測的笑,說:“兄弟們就等着你把你大卸八塊了,怎麼樣,二選一,我是一槍斃了你的好還是讓他們把你大卸八塊的好?”
那俊美如濤的臉上逐漸漫開愉悅的笑,就像是聽見天大的笑話般,喉裏溢出一聲聲的笑。
“你笑什麼?”男人怒了,伸手便要把槍抵到他的額頭,但紀在霖的動作比他更快,手腕快速的翻飛。
狹小的車裏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咔擦聲,伴隨着男人的慘叫聲,等他再睜開眼時,額上已經被黑洞洞的槍口抵着。
他嚇的立刻僵住身子,把手緩緩的舉了起來,臉上盡是駭怕。
“紀,紀,紀少……”
狹長的雙眸淡淡的眯了起來,看向指着他額頭的槍,臉上神色淡淡的不像話,說:“雖然是個小嘍囉,但還是報上名來,看看我還記不記得我以前手下有這個人。”
男人吞了吞口水,眼裏佈滿了駭怕,但在被駭怕的神色下是陰狠的絕然,“我,我是,我是,”
手快速的朝被背後伸去,但還還沒及觸上後背,一聲響亮的槍聲便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向自己大腿上的那塊黑洞,裏面不斷冒出鮮紅的血液,瞬間沿着大腿流了下去。
“不自量力的東西!”身形微動,一腳把男人踢了下去,把車門關上,瞬間翻轉方向盤,看向倒視鏡,快速的倒車,然後朝前駛去。
姚姜睜着眼看着窗外倒在地上逐漸消失在視線裏的人影,腦中還回旋着剛纔那聲響徹天際的槍聲,手緊緊的抓住座椅,臉色是一片蒼白。
忽的,“砰砰”的槍聲傳了進來,急駛的車子瞬間歪歪紐扭的駛過,姚姜意料不及,身子猛的朝左邊窗口跌去。
耳邊傳來紀在霖冷冽沉鷙的嗓音,“不想死就趴下!”
忍住腦袋的暈眩和疼痛,用力握住扶手,急忙趴到椅子裏。
“砰砰砰!”車窗被打穿的聲音清晰的響在耳側,把頭緊緊的埋在手臂裏,壓住內心的狂跳,努力平衡着因爲車子的不斷扭過而前後撞着椅背的身子。
她沒有看見外面的
車子歪斜的更加厲害,終於在一個忽的急轉後,身子再也無法維持平衡,猛的撞到前方的座椅摔了下去。
腰磕到了前方的扶手角,她下意識的悶哼出聲。
也就是這一聲悶哼,她明顯的察覺到車子微一停頓,她像是知道了什麼似得,張脣便要說沒事,然而,話語還未出口,‘轟’的一聲巨響,車子被什麼東西給猛的撞到,她的頭重重的撞到前方座椅是鐵柱上,一股漫天的疼痛朝她襲了過來。
意識逐漸變的混沌,頭上似有什麼東西緩緩流下,她下意識的伸手要去碰,卻忽然發現手使不上力,軟噠噠的垂在身旁。
眼睜了睜,終究抵不住心裏那股疼痛,緩緩閉上了雙眼。
而隱約間她聽見前方傳來那一聲聲暴怒的厲喉,裏面摻雜着她覺得不可能的擔憂和焦躁,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姚姜!姚姜!姚姜!”
不知道是他的聲音太大還是他的怒意太盛,她快要暈厥的意識逐漸回緩,車子依舊再開着,危險還在,她不想讓他分心,張了張脣,艱難的,強作自然和鎮定的回答:“你好好開車。”
她伸手摸向腦袋上流下來的東西,黏膩的帶着血腥,滿手的血。
看到這,本來蒼白的臉白的更加嚇人,甚至隱隱帶着青色,自從六年前後她便有了個不好的毛病,怕血。
“管好你的小命!不然那四千萬我就去找孤兒院的院長要,讓她們一輩子爲你還債!”猖狂的嗓音從前方傳了過來,把她腦中的暈眩給吼沒了。
把手垂下,轉過視線不看那鮮紅的血,但鼻尖瀰漫的濃重腥鹹讓她作嘔,抿住脣瓣,三兩下快速的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給裹到頭上。
“你他媽聽到沒有,吱一聲,老子從來不說假話,你給老子把這條命捂緊了!”
姚姜覺得,紀在霖在她面前沒有越來越流氓,不論是對她說的話還是對她做的事,完全就是流氓痞子的行徑,和外面人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就像現在,開口閉口的無恥威脅行徑不是流氓痞子又是什麼?
但沒法,他這套對她最管用。
“我不會死,我會活很久。”她一手捂着頭,一手緊抓着椅子扶手支撐着搖晃的身體,堅定回答。
人的一生還很長,她還沒活夠,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死。
“好!你給我抓緊了!”
她沒有回答,手卻是緊緊的抓着扶手。
瞬間,她能感覺到車子傳來明顯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並且像是翻越了什麼突然騰起又突然降下。
就像飛機上升下降的瞬間那種極大的落差感,如果在尋常時候她也就皺皺眉,但現在她已經頭重腳輕,經過這一下。
一股強烈的暈眩猛的朝她襲了過來,在車子平穩落到地上的瞬間,她終於支撐不住的倒在後座墊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