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很安靜,安靜的就顯得姚姜的聲音特別大。
姚姜一個人無法送紀在霖去醫院,只能把紀在霖扶到家裏。
家裏有備用的藥品,她急忙拿過酒精來紀在霖擦身子給他降溫。
紀在霖全身滾燙的要命,姚姜不知道給紀在霖擦了多久,只知道她手都麻了,體溫計也顯示低燒了,姚姜才急忙打電話給江芳,兩人一起把紀在霖送去醫院。
醫生很快給紀在霖檢查吊水,直到一切平穩下來時姚姜纔給秦美華打電話。
姚姜聽着電話裏的嘟聲,想到了秦美華之前給她打的那通電話,原來是真的。
“姜姜?”
“媽,紀在霖現在在醫院,他已經退燒了,您過來看一下他。”
“在醫院?他終於肯去醫院了?好好,你們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市中醫院。”
“好。”
姚姜掛斷電話,江芳走了過來,看見姚姜臉上毫不掩飾的擔心,嘆了口氣,“你最近是不是沒看報道?”
報道?
姚姜從不去看這些東西的。
江芳一看姚姜臉上的驚訝,就知道姚姜還不知道,想了想,說,“最近媒體都在報道紀在霖。”
至於報道什麼的,江芳沒說,只拍了拍她的肩便離開了。
姚姜看着江芳離開的身影,手緊了緊,再鬆開時已經把手機拿起來了。
“華宇總裁爲情所困,夜夜買醉。”
姚姜一打開娛樂八卦,就看見這一行醒目的大字,同時旁邊還附帶了紀在霖在皇城裏喝酒的圖片。
當然,這樣的報道不止一個,她往下翻,下面十幾條几乎都是紀在霖的。
而喝酒的場地都不一樣,有她見過的,有她沒見過的。
姚姜看到這,心跟着疼了起來。
爲什麼要這樣?紀在霖他到底想做什麼?
秦美華急急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姚姜低垂着頭看着手機在發呆,而臉上的神色也很不好。
“姜姜,在霖好點了嗎?”秦美華急忙上千拉過姚姜的手就問着。
姚姜回神,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看向秦美華,“他在裏面,醫生說已經退燒了,其它的沒什麼。”
“好好,那就好,我進去看看。”
“恩。”
秦美華走了進去,姚姜卻站在原地沒動。
秦美華意識到不對,轉身看向姚姜,驚訝問道,“姜姜,你不進來嗎?”
手下意識的收緊,姚姜臉上露出一個清清淡淡的笑,“不了,我家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姚姜說完不等秦美華開口就轉身離開了。
“哎,姜姜。”
身後傳來秦美華的聲音,姚姜卻沒轉頭也沒停頓,直直的朝前走。
既然已經有了結果那就不能心軟。
姚姜走出醫院,看着陰霾的天,此刻她的心情也是這樣的。
深吸一口氣,姚姜看向前方,手捏的很緊,像是這樣就能給自己勇氣似的,她擡步朝前走。
但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一股厲風,等她再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抱住了。
而熟悉的氣息也涌進鼻端,她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誰。
“在霖!”
身後傳來秦美華的聲音。
而周圍也投來異樣的目光,姚姜掙扎,“放開。”
“別走。”
頭上傳來重力,耳邊也傳來紀在霖完全沙啞的聲音。
姚姜聽着這個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張揚,也沒有了深情時的作弄,透着沉沉的脆弱。
“紀在霖,你這樣是做什麼呢?”姚姜不再掙扎,心底剛積起的勇氣就這樣散去,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痛苦和疲憊。
紀在霖沒回答,但抱着她越來越緊的力道告訴着她,他的答案。
“姜姜,在霖現在生着病,你還生在霖的氣,可你就當看在媽的面子上,這次隨了他吧。”秦美華在旁邊心疼的開口。
姚姜看向秦美華,那是母親對孩子的擔憂,帶着哀求。
她拒絕不了。
脣張了張,姚姜垂下眼簾,輕聲開口,“我陪你回病房。”
紀在霖眼底暗淡的光瞬間亮了,拉過她就朝住院部走,可以說健步如飛。
但手心裏傳來的溫度讓姚姜知道紀在霖只是在強撐着,她終究沒有掙扎。
而走進病房,姚姜才知道病房可以說是一團亂。
掛水的針頭在吊在旁邊,醫療用品和藥灑了一地。
而她還見地上的血。
姚姜意識到是什麼,立刻看向紀在霖的手,邊看見他的手背早就被血染紅了。
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姚姜擡起紀在霖的手,終於忍不住罵人,“你不要命了?”
紀在霖笑了,看着
她生氣的神色,愉悅的笑了。
很快的護士來了。
姚姜麻煩護士重新準備藥水,而紀在霖就全程傻笑的看着她。
姚姜看着紀在霖的笑,再多的氣都發不出來了。
“放手!”姚姜想讓紀在霖放手,她去拿毛巾給他把手上的血擦乾淨。
但紀在霖臉上的笑卻瞬間沉了,陰沉的看着她,手更是把她握的緊了。
然後,在姚姜的瞪視中閉了眼。
“你!”
“走,別想。”
紀在霖淡冷的突出這幾個字便當木頭了,姚姜看着他這個無賴樣,只得讓護士處理他手上的血了。
秦美華站在門外看着病房裏的情景,悠悠的嘆了口氣。
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霖是愛姜姜的,姜姜卻不相信。
哎……
姚姜在醫院裏被紀在霖強拉着照顧他直到出院。
她幾乎身心俱疲。
沒有誰能體會她這種心情,是被背叛了,她過不了自己的心。
可她愛上了紀在霖,她的底線和愛起了衝突,那麼,有一樣必須妥協。
而這個階段是痛苦的,她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但紀在霖卻霸道的不讓她整理,擾亂她的心智,讓她不斷的在掙扎猶豫裏徘徊。
痛苦無比。
而今天,她找了個機會,並且藉助了秦美華,她終於擺脫了紀在霖。
姚姜疲憊的靠在房門外,像全身的力氣都被耗光了似的,緩緩蹲坐下去,把頭埋在膝蓋,直到好一會兒才才擡起頭來。
打開門走進去,姚姜無力的把門關上。
可她剛把門關上,身後就傳來熟悉的卻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聲音。
“回來了?”
姚姜頓了一秒,隨之猛的轉身,紀在霖便出現在她面前。
紀在霖明明是回公司了,他怎麼會在這裏?並且還堂而皇之的進了她的家門。
“我剛買了菜,你想喫什麼,我現在去做。”紀在霖朝她走近,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得對她笑着。
怎麼能這樣了,紀在霖,你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卻不可以。
“紀在霖,我們已經結束了。”
姚姜開口,臉上帶着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
但紀在霖卻像看不到似得,走到她面前,手撫上她的臉,嘴角帶着那抹邪魅的笑,深淵的眸卻帶着無窮無盡的黑火,柔聲開口,“姜姜,我們年底就結婚,這個,不會改變。”
姚姜要崩潰了,一把推開紀在霖,幾乎像失了理智似的怒吼起來,“不可能!我不會和你結婚!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姚姜說完就朝外面跑。
現在這個家被紀在霖侵襲了,那麼,他留,她走。
可她還沒來得及跑出房門,紀在霖就把她抱住。
姚姜瞬間瘋狂的掙扎起來,“放開我!紀在霖你放開我!”
“我恨你!我恨你!”
紀在霖把姚姜狠狠的抱進懷裏,箍着她的身子,任姚姜的拳頭落在他身上,眸黑的嚇人,開口,“恨吧,你恨我一輩子我也會把你留在我身邊。”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姚姜失了理智,狠狠的咬在紀在霖身上。
紀在霖卻像根木頭似得,完全感覺不到痛,只緊緊的抱着姚姜,直到姚姜的身子軟下來,頭朝後仰,他才意識到什麼。
猛的把姚姜抱起來放到牀上。
“你過來!馬上!”
辭歸急匆匆趕過來,看見牀上躺着的姚姜,再看向紀在霖一身的凌亂,明顯的昭示着發生了什麼。
辭歸皺眉,“你一個大男人跟女人計較,忍忍行不行?”
“我讓你來不是說廢話的!”
“行!如果姚姜瘋了你別找我!”
紀在霖猛的看向辭歸,辭歸卻臉色凝重的擡起姚姜的眼皮,仔細查看着。
脣抿成狠厲的弧度,紀在霖看着牀上緊皺着眉的姚姜,手捏的咯咯作響,卻猛的轉身朝外走。
辭歸檢查完出來,客廳裏瀰漫着一股濃重的煙味。
辭歸皺眉看向紀在霖,就看見紀在霖還在吞雲吐霧着,而茶几上的菸灰缸已經積了滿滿的一堆菸蒂。
“怎麼樣?”紀在霖扔了支菸給辭歸,辭歸接過卻不抽,只拿在手裏玩着。
“哦,我回去開點要,你來拿。”
手上的菸斗了下,紀在霖看向辭歸,眼裏帶着窒冷的光。
辭歸卻冷笑一聲,“我早就提醒過你,是你自己不聽。”
指上傳來一股刺痛驚醒了他,手指下意識的鬆開,菸蒂就從指間掉落,落到他的皮鞋上,菸灰覆蓋了這光潔的黑,狼狽至極。
辭歸起身,朝外走,但在走之前卻留下一句話,讓紀在霖不得不妥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