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好呀！
顧菡煙眯了眯眼，顧悠然已經退後一步。
她臉上帶着淺笑，可那雙眸子含着的光卻透露着無盡的冷。
這麼囂張麼？那她就拭目以待！
顧菡煙脣角勾勒冷意，轉身坐下。
一路無話。
——
常市。
因爲是下午的航班，所以到的時候已經臨近夜晚。
收到馮晉的消息，約她喫飯。
顧菡煙有些詫異。
對於馮晉她是有很多感激的。
這個男人算得上是她進入娛樂圈第二個幫她的人。
但是她對他的感覺只限於朋友。
很感激也受之有愧，但話到底是說明白了的。
上次在別墅，雖然說的隱晦，但她不相信他聽不懂。
這個輿論滿天飛的非常時期約她喫飯……
顧菡煙蹙眉，跟白曉說了一聲，出了酒店。
到了地點，門口的侍童早就等着了。
顧菡煙被他帶入包廂。
馮晉聽到門聲立馬站了起來。
看到顧菡煙，男人脣角帶上淺笑，當真是如沐春風。
“坐。”
他指着對面的位置，顧菡煙衝他點頭，沒有客氣，款款坐下。
馮晉詢問她想喫什麼，顧菡煙其實並不餓。
“隨便喫點吧。”
“那就上招牌菜吧。”
馮晉迅速的點了幾道菜。
顧菡煙光聽名字就知道是辣味的，很符合她的口味。
她微怔了一下，隨後聽到侍童說話，“請稍等。”
他退了出去。
這一片空間只剩下兩人。
講真的，這大約是從小到大除了冷紹城跟陳曉峯之外的第一次跟另外一個男人單獨喫飯。
顧菡煙莫名有些尷尬。
馮晉一直看着她，看出了她的不自然，輕聲細語，“只是想給你接風，不用多想。”
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想去想，但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心虛，腦海中時不時劃過那個傲嬌男人的面孔。
顧菡煙輕咳一聲，“其實不用這麼破費。”
她人情已經欠的夠多了，以後都還不知道怎麼還。
“也許我那天不該去。”
“嗯？”
突然聽到這句話，顧菡煙不解的看向他。
馮晉眸子幽深，在這般靜謐只有兩個人的空間，顧菡煙不太想直視他的眼睛。
因爲那裏面的東西是她沒辦法接受的。
她微微撇開眸，馮晉眼底劃過黯然，有些自嘲一笑道，“也許我不去，你現在不會跟我這麼生分。”
去了就把那些壓抑的感情直接拋在了明面上，連最簡單的朋友都沒辦法維持。
因爲會尷尬啊。
顧菡煙心情驀地變得低沉，她沉默了一下，擡起眸眼中已然變得堅定，“但也不會再進一步。”
馮晉一怔。
兩人目光對視，女孩兒眼中的堅定與肯定，馮晉清晰地看到，頃刻間瓦解了他心底的一點僥倖與可能。
這樣的堅定與肯定都是對那個男人的感情麼？
“到底是我比他慢了一步。”馮晉抿脣，眼底有些不甘心。
“不是。”顧菡煙搖頭。
馮晉看向她。
屋子裏沉默了一瞬，有些事情顧菡
煙是不想說的，因爲真的會傷自尊。
可是有些話不得不說，對自己好的人她不想隱瞞，也不想因爲自己的過失造成傷害。
話是有些血淋淋的，撕裂自己的那層外衣，也同樣撕裂掉那些不該存在的悸動。
顧菡煙明明白白的告訴馮晉，她跟冷紹城的開始就是她勾引的他。
不論他在她的生命中出現的早晚，她的選擇只會是那個男人。
除非那條路行不通。
因爲只有那個男人才能讓她感覺到安全感。
既然要反擊，既然要報復，既然要做人上人，就要攀附在最粗最大的那棵樹上。
她承認她的卑劣，也覺得這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但那時候的她的意識裏除了報復就只有報復。
當人生最後一絲光亮也變得黑暗起來，就好像天塌下來的感覺，埋沒了她最後的理智。
想報復，想墮落，所有的情緒支配着她去找了那個男人，但她並不後悔。
做了就是做了，人生的旅途就是這樣，每一天都在選擇當中。
她選擇了走這條路，就會承受這條路給她帶來的所有傷害與危險。
大約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人真的太好，好到連那顆傷痕累累的心都動搖了。
有點可笑，卻……又無法控制。
屋子裏沉默了很久，馮晉沒有說話。
直到菜推上來，屋子裏的氣氛才逐漸轉好了一些。
馮晉轉開了話題，“喫飯吧。”
聽出他語氣裏的低落，顧菡煙輕點頭。
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
差不多到尾聲，顧菡煙扯了紙巾，馮晉放下了餐具，“那張地圖的標誌可能是真的。”
顧菡煙頓住看他。
馮晉凝視她，說得更直白，“那個女孩還活着。”
活着。
就代表任何可能，尤其是對她的威脅是無限放大的。
顧菡煙斂眸。
“你確定太子爺對你的感情嗎？”
確定嗎？
“不是很確定，可那又能怎麼樣呢？不管結果怎樣，總要爭取一下的，不是嗎？”顧菡煙擡眸看他，目光一片堅毅。
馮晉怔了一下，忽然苦笑，“你說的對。”
就像他儘管知道結果，甚至肯定會失敗，不還是想要垂死掙扎一下麼？
閉了閉眼，覺得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突如其來的感情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馮晉平復了自己心底的情緒，“你心中有數就好，不管怎麼樣，我這個朋友對你來說不是擺設。”
做不了心上人，但還是偏執的希望，除了他之外，能想到的第一個是他。
顧菡煙不敢跟他那樣堅定深情的目光對視，微微撇開眸道了聲謝，“多謝。”
“我希望下次不會再聽到，不管爲你做了什麼，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需要有負擔，而且本來就是微不足道的事。”馮晉恢復了他如沐春風的溫暖。
沒有負擔自然是不可能。
顧菡煙笑了笑，沒多說，恩情記在心底就好，不需要說出來徒添煩惱。
“喫好了嗎，送你回去。”雙方都沒有話說，馮晉詢問。
“不用，我自己可以。”顧菡煙搖頭，隨後對上他黯然的眸，抿脣道：“被拍到不是什麼好事。”
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啊。
馮晉輕嘆，點了點頭。
兩人決定前後分開出去，馮晉只送她到走廊處。
就在顧菡煙轉身的時候，馮晉忽然開口，“冷紹城應該去找她了，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