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鈺把布帶繫上，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身子，彎腰在她腰間打了一個蝴蝶結，隨後又將她的衣袖捲起一小截，露出纖細的手腕，衣領翻開，折成荷葉領的形狀，這纔將她推到銅鏡前，“你瞧瞧，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杜若楠看着他興致勃勃的模樣，臉頰不自覺泛紅，卻始終沒有生氣的意思，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只好逃避似的看向銅鏡，目光‘蹭’地一下子亮了：“這……真的效果差了很多，這件顯得很……”
她轉了一圈，裙襬搖曳：“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蘇之鈺摸了摸下巴，點點頭：“年輕漂亮，朝氣蓬勃。”
“沒錯，單看衣服還沒有這麼驚豔，上身之後真的很合適……”杜若楠有些愛不釋手，對於蘇之鈺的認知又刷新了一層，“我以爲，你只會做炸彈。”
“這是誇獎嗎？”蘇之鈺笑了笑，忽然福至心靈，“衣服掛起來，和穿上身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那一批蠟染的成衣，除了有一些會掉色之外，大部分的款式和顏色都很符合時下的審美，不若你穿着那些衣服當模特……”
“模特？”杜若楠迷茫。
“額……大概就是穿着衣服當面給人展示的意思。”蘇之鈺見她猶豫，出言鼓勵，“你皮膚很白，非常襯花色，氣質溫婉，身材纖瘦嬌小，很符合這一批蠟染成衣的氣質，由你來展示，肯定會大賣的。”
杜若楠看着他熠熠生輝的模樣，下意識問：“真的好看嗎？”
“好看。”蘇之鈺非常真摯地笑了，“相信我，你絕對可以的。”
相信他嗎？
似乎相信他，總歸沒錯。
信他會做炸彈，他們一起逃出生天。
信他對於蠟染技術的支持，雖然還在研究中，她卻有了堅持的動力。
“好。”杜若楠伸手摸了摸鏡面，小手正好落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低聲道：“我信你。”
杜若楠召集店內所有夥計和染布師傅，連夜同蘇之鈺商議如何改造新衣，緊趕慢趕，終於在兩日後改良了頭一批成衣，卻並非是掛在牆上供人挑選，而是在門口擺了展臺。
“這一批蠟染成衣經過改良設計，今日回饋廣大新老客戶，低價出售。”蘇之鈺站在臺前，看着杜若楠面帶笑容，漸漸卸掉緊張，自信地站在臺上展示新衣，笑容更甚，“新衣將有我們杜掌櫃一一展示，如有感興趣的姑娘們，也可以進店試穿，我們可以根據客人的身材尺寸隨時修改。”
“還可以試穿和修改呢！”有姑娘興奮地指着杜若楠，“我就要她身上這一件，好漂亮啊。”
“您裏邊請，小店有人帶您試衣。”蘇之鈺氣質朗潤，今日也穿了一件新改良的深藍長衫，往臺上一站，便是活脫脫的招牌，引得男士們也蠢蠢欲動。
不多時，一個兩個都接着進去試衣服，眼看着沒地方擠了，後面也不在猶豫，喊着衝進布坊排隊。
杜若楠手心全是汗，可眼底都是笑容：“沒想到，你穿這一件效果這麼驚豔，你這樣也算是……模特？”
蘇之鈺看着她鼻尖上細密的汗，知道她緊張，體貼地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嗯，我也是。我陪你一起。”
杜若楠險些咬到自己的脣瓣，臉蛋騰地一下通紅。
一道冷哼聲，打斷了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
“杜若楠，當衆和男子調情，你當真沒有一點廉恥之心了？”杜良看着店內擁擠的人潮，氣得臉色鐵青，偏偏又無話可說，只能沒事找事。
杜若楠這一次沒再讓着他，三兩步衝到杜良面前：“我叫你一聲二叔，是因爲你是我爹的親弟弟，可若是你一而在再而三地耍陰招，別怪我不客氣。”
“你！”杜良屢次喫癟，心底愈發憤怒，剛要教訓她，卻見蘇之鈺不動聲色地站在杜若楠身側，目光不善。
“好，好得很。杜若楠，這可是你逼我的。”杜良氣得後退幾步，指着二人，“這一次，我要打得你們跪下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