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人還不醒,要不要給他潑點涼水啊?”

    蘇之鈺意識逐漸回籠,就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立時驚醒過來。

    “喲,醒了!”

    杜良正在猶豫要不要一碗涼水潑上去,就見蘇之鈺清醒過來,見蘇之鈺不住的掙扎,嗤笑道

    “沒用的,拿麻繩結結實實捆了兩圈呢,就是一個壯漢也掙不脫的,白費力氣。”

    蘇之鈺不由的停下了掙扎的動作,見杜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心下一轉,笑道:“杜二叔若是想找我,直接來就是,何苦要費這麼大周折,還指使城裏的混混來綁我,想是花了不少銀子吧?”

    纔剛暈過去之前,他看見了敲棍子打暈他的人,正是成日裏鬥雞走馬的那一羣混混的頭,這羣人可不好相與,沾上了非得叫人扒下一層皮來不可!

    被那夥人坑了五十兩銀子,杜良自然肉疼,可鄭萬貫說的,非得讓那些地痞流氓才能拿住蘇之鈺,不然人沒抓住,告了官自己還得被官府審查。

    因此杜良只鼻孔重重的出了一口氣,並未接蘇之鈺的話。

    就算沒人接話,蘇之鈺仍舊自顧說得高興,“你前幾日販賣劣質毛皮賠了不少的銀子,今兒指使那些地皮流氓來抓我,肯定出了不下五十兩銀子吧?”

    “乖乖,杜二叔把那五十兩給我多好,我自然乖乖的就來您這兒了不是?還花這麼大一番功夫!”

    杜良倒沒怎麼與蘇之鈺深切的打過交道,見蘇之鈺這麼說了,倒好奇順嘴問了一句,“我還以爲你跟我那侄女感情很深呢,我若是請你,你當真會來?”

    雖然自己以前是整日呆在實驗室的化學博士,但蘇之鈺也並非不同這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什麼甄嬛傳,商場風雲他也看了不少,自然會這些阿諛奉承的話。

    “那當然了,我一直都聽佩服杜二叔的爲人的,本來還想着哪天要去拜訪您呢,可巧今兒咱就見了!”

    奉承好聽的話誰不喜歡聽,杜良則更是喜歡,見蘇之鈺這麼儀表堂堂的翩翩公子都說佩服自己的爲人,杜良整個人都有點飄然起來。

    見杜良被自己說的高興,蘇之鈺立馬打蛇上輥,抖抖痠痛的肩膀,笑道。

    “既然這樣,二叔快快給我鬆綁,我如今這麼綁着,跟你說話也不送快!”

    這句話一出,杜良還沒什麼反應呢,蘇之鈺就注意到屋內簾子動了一下,隨即裏面傳來一聲咳嗽的聲音。

    裏面的是鄭萬貫,他與杜良商量好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他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便留在了內室監聽,必要時給杜良打暗示。

    裏面還有人在!竟是如此看得起我蘇之鈺嗎?

    注意到動靜,杜良咳嗽一聲,收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問你,杜記銷制皮毛的法子可是你出的?”

    蘇之鈺早就料到杜記的生日會惹人眼紅,沒想到第一個殺上門來的會是杜若楠的二叔杜良!

    這下知道了杜良綁自己來的目的,蘇之鈺倒定下心來,靠在椅背上,緩緩說了一句,

    “是,也不是!”

    “這是什麼意思?”見蘇之鈺賣起關子來,到底也是商海沉浮幾十年的老人了,杜良自然沉得住氣。

    “你若講出銷制皮毛的法子來,我許你一千兩銀子!”

    財帛動人心,一千兩銀子足夠買下三進的宅子加五百畝良田了,料想他蘇之鈺也不會不心動!

    杜良想得好,若是一般懂銷制皮毛的手藝人自然對這一千兩銀子心動了,但蘇之鈺偏偏不是一般人,先不說他的身份,若是他是能爲了一千兩就出賣別人的人,杜若楠也不會收留他了。

    “一千兩?”蘇之鈺決心陪他演一演,裝出一副嫌少的樣子出來,不自覺的撇撇嘴,道:“我這法子可不止給你帶了銀子,還能流芳百世,你傳幾代都是可以的,杜二叔,你這一千兩未免是拿我當小孩子忽悠呢?”

    見蘇之鈺這樣子似要上鉤,杜良立刻眉開眼笑,擺擺手道:“好說好說,只要你能把那法子交出來,我許你布坊兩層利潤如何?這有誠意吧?”

    蘇之鈺見那簾子悄悄被人挑起一條縫來,裏面的人肯定聽得着急,眼珠子一轉,想到一計。

    “咳咳,”蘇之鈺先是咳嗽了一聲,“既然二叔這麼有誠意,我也就不再拿喬了,只是…”

    他停頓了下來,朝那簾子處示意了一下。

    “二叔確定要和別人分享這個法子嗎?我這可是獨門祕方,二叔這是要把自己的利益和別人分享了嗎?”

    “這…”杜良果然掉進了蘇之鈺的陷阱裏,看着那簾子猶豫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個法子的珍貴,沒見那杜若楠靠着皮毛生意,現在店裏的顧客是絡繹不絕,他自然不願意再與鄭萬貫分享。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分羹,況且他與鄭萬貫也沒什麼過命的交情,這麼想着,杜良湊近了蘇之鈺。墨雪

    “那你只告訴我一個人,前面承若給你的利益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而這一幕自然落在了簾子後面時刻注視的鄭萬貫眼裏,先前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豈會容杜良肚子吞下這個大餅,立時掀了簾子…

    這邊杜記布坊內。

    “小姐,這蘇先生已經出去得有一個時辰了吧,他怎麼還不回來?按說那容福齋距離咱們店也就二炷香的時間啊!”

    送走了一批客人,雙喜巴巴的站在店門口朝外看去,見外面人來人往,就是沒有蘇之鈺的影子。

    杜若楠雖說是在算賬,卻也一直注意着時間,蘇之鈺遲遲未歸,她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想是在外面被什麼新鮮的事物拌了手腳也未可知?”

    手裏打着算盤,杜若楠的心思卻根本沒在上頭。

    “不會的,先生今天要是想出去早就出去逛了,況且他是去給小姐買點心的,知道小姐想喫,怎麼會分神去看別的呢!”雙喜搖頭道。

    此話一出,杜若楠索性丟開算盤,擡腳往外邁出,“去把青松叫來,咱們出去找找蘇先生,總在這人擔心也沒什麼用。”

    三人上了街,先是去了蘇之鈺常去的茶樓問了一圈,都說沒看見他人。

    又去了護城河邊,撐船的老伯也說沒見,一咬牙去了賭坊酒館也都說沒見人。

    “還能去哪兒呢?這城裏幾處繁華的地方咱都找過了,都說沒見人。”

    青松從書館裏面出來,朝杜若楠一擺手,嘆道。

    “越是找不到人,就越說明蘇先生一定是出了事兒了!”

    杜若楠擔憂的眼神看着前方,蘇先生會去哪兒呢?

    除了探討與布坊有關的染織技術,杜若楠日常並不拘了蘇之鈺的行蹤,而蘇之鈺又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日常就愛出門閒逛。

    她好幾次看見蘇之鈺與不同的人勾肩搭背,嘴裏張兄李兄的喚着,若是他惹了麻煩,她倒還真不知道是誰與蘇之鈺結了仇,找人都沒地兒找去!

    到這時,杜若楠才惱怒起來,拋開自己心中的兒女情長,蘇之鈺幫了她那麼多,若不是他提供的技術,現在杜記布坊指不定是個什麼光景呢,說蘇之鈺是她的再造恩人都不爲過。

    可她卻對蘇之鈺知之甚少,除了知道是丞相之子的身份外,竟來蘇之鈺的平日行蹤都不清楚,是她的錯。

    “小姐你看!”

    就在杜若楠暗自惱怒的時候,卻聽見雙喜驚喜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擡眼一看,雙喜和青松皆奔向了前方,蹲了下來。

    過去一看,點心盒子散亂一大堆。

    “是容福齋的點心盒子!”

    雙喜捂着嘴叫出聲來,“點心散落在這兒,蘇先生人卻不見了,莫不是…”

    青松輕拍了一下雙喜的頭,“呸呸呸,別說那不吉利的!”

    “雙喜說的沒錯,”杜若楠已然恢復了往常冷靜聰慧的模樣,看着歪道在一旁的點心盒子,道

    “我剛纔觀察過了,現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而這點心卻散在四處,一定是有人從背後偷襲了蘇先生,他暈過去的時候手裏的盒子自然跌落下來。”

    “快四處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雙喜和青松遂打起精神來四處查探。

    而杜若楠見不遠的地方蹲着一個要飯的乞丐,擡腳過去往那個破碗裏丟了一兩銀子,那乞丐見了銀子立時抓起來就往嘴角咬了一下,見是真銀子,這才擡起頭,露出黃牙朝杜若楠笑道

    “姑娘大慈大悲菩薩心腸,上天保佑!”

    “我問你,你可曾見過一個高高瘦瘦,長得一表人才的公子從這兒路過?他手裏還提了點心盒子的。”

    那乞丐歪頭想了一會,感受着懷裏銀子的溫度,據實說道:“不瞞姑娘,我確實今天下午看見一個提着點心盒子的公子路過。”

    “當真?那他現在去了哪兒?”

    “這兒是我固定乞討的地方,”那乞丐原本不想說,但見杜若楠着急擔憂的樣子,纔不忍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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