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侍郎,尊卑雖然只是換了順序,但是孰輕孰重,呂侍郎肯定是分得清的。”
臨走之前,陸之安還不忘堵一下呂賢書。
“是,王爺說的是。”呂賢書咬着牙才說出這些話,心裏那叫一個鬱悶。
陸之安也不再讓他礙眼,把他們打發走了,離開之前,江奕帶着兒子過來再三道謝。
對此,陸之安沒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倒是呂明昭臨走之前,又對着陸之安重重的行了一禮,陸之安的笑意更爲明顯。
打發走了呂府的人,柳州城的知府站在陸之安背後彎着腰,汗不停的往外冒。
這安定王什麼意思,從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也不讓自己起身,正思索着,王爺就開口了。
“大人怎麼稱呼?”
陸之安不帶感情的詢問,讓知府又低了低身子。
“下…下官,蔣培…”
“蔣大人,本王一路過來,從百姓口中,聽過大人的一些作爲,他們倒是都稱讚你是個好官!”
看似誇獎,蔣培聽出了危險的意味。
“下…下官只是儘自己所能…”
“大人的盡力,是指…自掏腰包給呂府的人收拾殘局嗎?”陸之安說到這裏,轉過身看着面前身子快低到地上的蔣培問到。
“下…下…官…”蔣培支支吾吾半天,如果剛剛是冒冷汗,那此時應該是直接往下淌着。
“起來吧,蔣大人。”看他一把年紀彎着腰有點費力,陸之安開口讓他直起身來。
“雖然知道心疼百姓,方法卻用錯了。”
“下官…謹聽王爺教誨!”蔣培有些慌張。
“如果本王不是碰巧遇見這事,蔣大人想把他們的行爲壓到什麼時候呢?”陸之安冷眼反問道。
蔣培哪敢說話,頭又低了低。
“蔣大人,本王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你作爲地方官,是百姓的依靠。
你若不敢反抗,挺直腰板做事,本王覺得,柳州城的知府,該換人了!”
陸之安看着他說完,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下官知錯!”
蔣培大驚,連忙行禮表明態度。
“蔣大人心裏有數就好,本王是擔心,若是一直從容下去,這呂府,以後就成了柳州的霸王了。”
陸之安語氣有所緩和些,看着蔣培說着
“你背後的靠山是天子所定的律法,你又何必怕他們?”
“下官明白,王爺教導下官會謹記於心。”蔣培也是誠懇至極。
“蔣大人,本王會不定時的聽聽你的消息。”陸之安一個微笑,讓蔣培又是一驚。
看蔣培頭低着,陸之安又接着說道
“蔣大人回府吧,不用送了。”
“下官,恭送王爺。”蔣培也是反應過來,行禮目送陸之安離開。
待陸之安等人離開許久,蔣培才直起身子,伸手用袖子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蔣培心裏有了些打算,王爺說的對,一味地忍讓,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更何況王爺已經親自出手了,自己還害怕什麼?
這麼一想,蔣培覺得心裏輕鬆不少,轉身進了府。
“陸兄,這算是提點蔣大人?”
走在路上,蘇衍歌忍不住發問。
“是,蔣培心眼不壞,從百姓口中就能得知,只是迫於壓力,不敢上奏呂廣卓的罪行,怕呂賢書找他的麻煩,只能忍讓。
陸之安點了點頭,跟蘇衍歌解釋道。
“天子腳下,都敢出這種登徒浪子,狂妄自大的人,若是離的再遠些,不知道百姓受着什麼罪呢。”
蘇衍歌皺着眉頭也是感慨萬千,呂廣卓的所作所爲讓人咂舌,若是偏遠一些的地方,是不是有權的人都壓下了?
同行幾人也是感慨不已,外強中空,都是被這些惡行給帶壞了風氣。
“對了,之安…昨日那女子…要不要處理?”
沉默間,常風沒由來的提起了昨日那煙花女子。
“不必了,呂府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我不信傳不到她的耳朵裏。”
陸之安微微搖搖頭,繼而輕笑一聲
“若是識趣,恐怕早就出了城了。她不過是攀附權貴的牆頭草罷了,同她置氣豈不是掉價?!”
“我還以爲…不少肉也要脫層皮呢!”
墨辰跟在旁邊嘟囔一句,又補了句
“的虧王爺不跟她一般計較,若是我,我肯定氣不過!”
“墨辰,她不過是逞一些口舌之快,除了心情會不好,又不會影響什麼,何必理會,專門去處置她,她恐怕還以爲讓你多在意。”
陸之安合上手中的摺扇,用扇骨輕輕敲了敲墨辰了腦袋。
“何必睚眥必報呢?!”
“王爺…厲害!”墨辰佯裝喫痛的揉了揉腦袋,對自家王爺豎了個大拇指。
“行了,還是想想那接下來該去哪裏吧!”
陸之安也不在想那女子的事,嘆了口氣眉頭皺了皺。
現如今,不僅要摸清官員意向,還可能需要處理中途發生的意外事件,也是一場不容易的暗訪啊!
“去喧城吧!那裏向來熱鬧。”
一直一言未發的謝青暨,聽到陸之安的問題,快速給出了答案:
“算算日子,這個月應該是有喧城的繡球節。”
“繡球節?倒是挺新鮮!”
常風一聽好玩的,來了興致。
“花樓裏的姑娘們,往樓下人羣裏扔繡球,得到繡球的人,有錢的可以贖買回家,沒錢的,也能讓她陪你一晚。”
謝青暨有些鄙夷的看了看常風,一臉嫌棄的解釋。
“這不就是…有錢人娶小妾,沒錢人飽飽福嗎?”
常風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你也參與參與啊,看上哪個姑娘,娶回家,你娘也不用天天催着抱孫子了。”
謝青暨用手戳了戳常風的胳膊,幸災樂禍。
“害,別提了,前些日子…讓之安去尋安寺給我祈福,他倒好,進去逛了逛就回來了。”
常風突然提起陸之安,被點名的當事人挑了挑眉,胳膊環抱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求姻緣這種事,你不親自去,怎麼會有誠意,別賴我身上!”
“不行,別人都能幫忙,爲什麼我不行,不管,說起這個,我要跟你好好理論一番!”
常風一聽,來勁了,湊到陸之安身邊要個說法。
“…”
“…”
看着三人玩笑的爭論,蘇衍歌想的確是:
那日尋安寺撞見他,原來是替別人去的…怎麼還有點莫名的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