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知松的臉色更加難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場面有些沉寂。
可還是強力維護着屬於自己的尊嚴道:“五妹妹,你知道士農工商,商人屬於最下等嗎?”
“你行這般商賈之事,是在自甘墮落!”
林舒晴瞪大了眼睛,彷彿極爲喫驚的模樣。
“大堂哥,我不是不想當上等人,可是女子不能做活考科舉,我家裏又沒有地,大堂哥養我嗎?大伯是在酒樓裏給人當賬房的,大堂哥這麼看不起商人,難道是對大伯有很大的意見?”
“爲何不直接跟大伯說,找我這個妹妹做什麼?是想讓我轉告大伯嗎?”
“……”
迴應林舒晴的,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林知松大概也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那個懦弱的妹妹,現在站在他面前已經毫不羞怯,甚至敢直接頂撞他,一時間,他也不知該如何訓斥。
最後也只能鐵青着臉道:“大哥說你,是爲了你好。你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要定親成婚了,每日這麼多外男在院子裏面走動,你拋頭露面做生意,找不到好人家嫁出去!”
“大堂哥,那我要如何?”
“你把生意隨意交給家中長輩,每月給你付些錢財,到時候定能給你存一筆豐厚的嫁妝,也好找婆家……”林知松這會兒說到點子上了,便開始滔滔不絕。
林舒晴面上耐心聽着,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那按照大堂哥說的,我是要把自己的生意交給家裏人,讓他們給我打理,每月付給他們銀錢,如此纔可。”
“正是如此!”林知松贊同道。
林舒晴笑眯眯望着他,道:“我雖沒讀過書,但也聽別人講過雪中送炭的故事,大堂哥聽過嗎?”
“……聽過”林知松板着臉道。
“我爹去了以後,大堂哥只來家裏拜祭了一番,就去縣學讀書了。可又曾想過,我娘身子不好,帶我們幾個孩子有多難。”
“且不提這個,奶奶說爲了大堂哥有雞蛋喫,把我家裏的雞和雞蛋,還有臘肉全都拿走了。現在家中的雞,多是我後來買的,大多不會下蛋。”
“我娘病重買不起藥,我們兄弟姐妹喫不起飯,大堂哥喫着我們家的雞蛋香嗎?”
“我們姐妹幾個凍得奄奄一息,大堂哥穿着我爹打獵留下的皮襖子,感覺暖和嘛?”
“不知道大堂哥聽過人血饅頭的故事嗎?有一個人病得快死的,想喫自家兄弟的饅頭,便搶了過去。他吃了兄弟饅頭以後,病好了,他兄弟缺了這口饅頭卻活活餓死了。”
“所以他喫的不是普通饅頭,而是人血饅頭,人肉饅頭!”
“大堂哥,饅頭好喫嗎?”林舒晴又陰惻惻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