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小賤人整天躲在家裏不出來,這讓我們怎麼辦?”
繞了一圈,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這計劃哪都完美,唯一的破綻在於林舒晴實在是太宅了,找不到她出門的機會。
陳氏話一落音,就被周氏白了一眼。
“你喫老孃這麼多糧食有什麼用?豬腦子,你不會把她引出來嗎?”
“娘,你也別難我媳婦。現在天氣冷,大家都屋子裏不出來,等天熱了就好。就算事情辦成了,這丫頭現在也不能嫁人,還得滿了歲數。”
“您再耐心等幾年,終有一天會把她捏在手裏的。”
林大郎安慰周氏道,說着還給自己妻子使了個顏色。
“是啊娘,您看松兒哥過了年就要考試了,這一去,說不定就是秀才,到時候家裏有了當官的,那小賤人可不得趕着貼上來,到時候您再下她面子,不就輕鬆把她捏在手裏?”陳氏會意道。
等林舒晴嫁人還得好些年,即便污了她的名聲,現在也只能定親而已,嫁人還得等。
眼下最有前途成材的,便是松兒哥。
周氏聽了這話,臉上神色好多了,嘴裏卻仍然不饒人道:“知道我的乖孫快要去考試你還站着偷懶幹什麼?去把廚房的半邊雞給我燉了,給我的乖孫補補身體。”
“老孃要是發現你偷吃了,可饒不了你。”
“知道啦娘,松兒哥是我兒子,你放心。”
無緣無故被訓斥的陳氏無論怎麼不開心,還是扯着笑容出了屋子。
離了周氏,她臉上神情驟變,盡顯刻薄和毒辣。
“老不死的東西,還想享我兒的福氣,也不看看是從誰的肚子裏鑽出來的,還想越過我去我兒頭上作威作福。”陳氏說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沒等到林知松出人頭地,屏南坡倒是先來了一位科舉中榜的進士。
這進士還是來他們村教書,這可足以讓整個村沸騰。
龐津等不及過年就駕着自己的車馬,帶着一個書童、一個侍衛來了屏南坡。
他雖穿的不好,趕着兩輛馬車,村裏人也沒把他當普通人看待。聽聞他是來找林舒晴的,便帶着人,趕緊送往了林舒晴家的院子裏。
那人見到林舒晴以後,規規矩矩遞上一頁信,行了個禮,清潤如玉石相扣聲音道:“在下龐津,京城人士,由姬大人推薦,來這當教書先生,這是姬大人寫的新,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林舒晴打量着眼前的書生,長得高高壯壯像竹竿,衣服穿得也不太好。一雙眼睛還算有神,但有點細而狹長,瞧着像狐狸。
倒不是用料的問題,而是有些地方破了都沒有縫補。
想來是長途跋涉之故,確實辛苦。
看完龐津遞上來的信,林舒晴通過姬大人那裏知道了些許龐津的信息。
家中富裕,醉心於書籍,考上了進士可年歲小,不喜交際就在官場待不下去,在家裏討人嫌,就被他介紹來這裏。
覺得可能是自己錯了,這京城樸實的很。
龐津不知道,他此刻給林舒晴留下了奇怪的印象。
“林姑娘,姬大人說你勝過世間千萬男兒,能解決的事情很多。在下可能要在這裏待幾年,一切都拜託姑娘了。”
“不止在下該住哪裏,這帶過來的書又放在哪裏,姑娘準備好日後講課用的地方了嗎?”龐津拋下一個個問題,把林舒晴險些砸暈。
她本想,是等了過了年,姬大人那邊有信件以後,她再開始籌備學堂的事。
誰知道這人來的這麼早,正月初五還沒過完就來了。
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因爲是來村裏教書的,以後在住在村裏,林舒晴率先就把里正給請了過來,想着安置這人。
過往的村人還會好奇問幾句,這小哥是從哪裏來的,是來幹什麼。
聽聞從京城來的,起先大家都以爲是吳婉兒家的親戚找到了,後來聽到這是來村裏教書的,還是給村裏還是年費教書的。
整個人羣都沸騰起來了!
難怪這小哥長得這麼俊,原來是京城來的讀書人,一進村就看到他與衆不同,原來那都是知識。
村裏人用貧乏的詞彙不停誇獎這龐津,快要把他誇出花來了。
而龐津本人是個慢性子,起先嘴角彎彎,含蓄笑了笑,過了一會兒臉纔有些燙。
多久沒被別人誇獎過了?
上次似乎是他啓蒙之時,在族學上拔得頭籌才被先生誇了。
村長來了以後,詢問了一番龐津的身份問題,在得知他是中了進士以後,大家更是驚訝不已。
縣裏學堂的先生,一般都是秀才,厲害點的是舉人,不過這脾氣也大。
眼前這個看着跟自己家兒子差不多大的青年真的中了進士嗎?那不是代表他可以當官了。
這樣了不得的任務來給自己家的兒子當先生,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
便紛紛回家彙報着這個好消息。
林舒晴跟里正商量了一番,最終決定把這個先生安置在村裏的豆腐廠。
她家雖然有新屋,但都是孩子不方便一起住。而村裏的方子大多有些年頭,太破了怕虧待了這先生。
好在豆腐廠先前就做了休息室,先讓龐津在裏面歇息着。
等開工以後,再找人來修學堂,而這先生的屋子就修在學堂旁邊。
雖不能住一起,但其他的事情林舒晴還是能做,比如做飯。
豆腐廠裏一時半會兒不能開竈,現在若是去再買油鹽醬醋可能得花點兒功夫,找村裏人勻一下即可。
最重要的是,人家走了這麼遠的路,不可能不爲他接風洗塵。
所以林舒晴把自己家裏的新傢俱貢獻一份出去以後,再給這先生貢獻了一頓晚飯。
四菜一湯還帶甜點,還是老幾樣加香軟的紅糖棗泥糕。
林舒晴記着成年男子的飯量大,所以多準備了好些飯菜